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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队骑兵踏着薄雾缓缓逼近,为首骑士腰间獠牙铜铃在风中轻晃,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夏鲁奇握紧马鞭的手渗出冷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表面却仍强作镇定地朝对方点头致意。

“站住!”

骑士突然勒住缰绳,战马前蹄高高扬起,嘶鸣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他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扫过车队。

“今日运粮怎会迟到?文书何在?”

夏鲁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紧张,从怀中掏出路引,声音沉稳却暗藏警惕。

“军爷见谅,昨夜途中突遇暴雨,道路泥泞难行,这才耽误了时辰。”

说着,他将羊皮卷恭敬地递上前去。

“还请军爷查验。”

骑士接过路引,仔细端详,不时抬头打量着夏鲁奇和车队。

他突然眯起眼睛,铁枪 “哐当” 一声横在夏鲁奇胸前。

“以往押运的都是王老三,今儿怎么换了张生面孔?”

夏鲁奇喉结滚动两下,刚要开口辩解,马车的车帘 “唰” 地被掀开。

岳飞大步跨出,玄色披风在晨雾中猎猎作响,故意提高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老三前日押运时受了伤,都尉命我暂代其职。”

“你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都尉府核实!”

说着,他故意将袖口金线刺绣的纹饰露出来,在雾中泛着冷光。

骑士的目光在岳飞脸上打转,又扫过车队里神色紧绷的众人,冷笑一声。

“好大的口气!”

“看你这般打扮,又是谁的关系户吧?”

“可陛下严令严查往来,这不是你几句空话就能糊弄过去的。”

他身后的骑兵已经开始驱马围拢,马蹄声在青石板上敲出令人心悸的节奏。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传令兵纵马疾驰而来,腰间铜铃震出凌乱的声响。

“都尉有令!速速回府议事!”

为首骑士脸色骤变,青筋在脖颈暴起,一把将路引甩在夏鲁奇胸口。

羊皮卷滑落在沾着泥浆的车辕上,朱砂印被蹭得模糊一片。

“算你们运气好!”

他咬牙切齿地骂道,铁枪重重砸在青石板上,迸出的火星溅到夏鲁奇脚边。

“我们走!”

马蹄扬起的碎石噼里啪啦砸在车身上,骑士们调转马头时,甲胄碰撞声混着急促的喘息声,在潮湿的空气中回荡。

直到马蹄声彻底消失在街角,夏鲁奇才看向岳飞问道。

“鹏举,他们就这么走了?” 。

岳飞轻笑一声,马鞭随意地敲打着靴面。

“他只是以为我是哪个达官贵人的关系户,看不惯罢了。”

“倒是没有想到我们真正的身份。”

话语虽轻松,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他抬手拨开被雾气打湿的鬓发,露出腕间半褪的金丝护腕 。

方才故意展露的细节,此刻正随着动作在晨光中若隐若现。

夏鲁奇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

但他的手指仍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藏刀的刀柄,多年征战养成的警惕让他无法完全卸下防备。

“你方才是故意的?”

夏鲁奇突然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岳飞。

只见对方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街道两侧紧闭的店铺。

“不能让他仔细盘查,若是发现什么就糟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

“所以必须转移他的注意力。”

夏鲁奇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方才岳飞刻意提高的嗓音、刻意展露的金线刺绣。

那些看似莽撞的举动,实则都是精心设计的诱饵。

“我们继续走吧。”

“驾!”

夏鲁奇深吸一口气,拿起马鞭轻轻抽打马背。

马车重新缓缓前行,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响再次响起。

街道上的雾气不知何时变得更浓了,将远处的箭楼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每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却依然不敢有丝毫松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潮湿的晨雾逐渐被日头蒸散,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那是岳飞等人方才处置运粮队士兵时留下的痕迹。

岳飞等人将粮草交割完毕,便将十几个配合他们进城的运粮队士兵全部打晕了。

“把他们锁进柴房。”

岳飞低声下令,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柄,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

许褚哼哧一声,单手提起两名昏迷的士兵,如同拎小鸡般将他们丢进堆满干草的柴房。

厚重的木门 “哐当” 一声合上,铁链缠绕门锁的声响格外刺耳。

“鹏举,要按我的想法就把他们都杀了不就完了。”

许褚抹了把额头的汗,脸皱成一团,“留着活口迟早生事!” \\

岳飞蹲下身,指尖拂过地上未干的血迹,在掌心晕开暗红的痕迹.

“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被梁师都强征来运粮。”

“而且还帮了我们的忙,也就放他们一条活路吧。”

杨再兴却握紧了腰间长弓,一支支箭簇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们若是逃了出来,去告密怎么办?”

他的目光扫过紧闭的柴房门,仿佛已经看到士兵们冲出求援的场景。

岳飞站起身,拍了拍衣摆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助我们进城,若是去告密,以梁师都的性子,首先就会把他们都砍了。”

“你觉得他们有这个胆子吗?”

他伸手按住杨再兴的长弓,掌心的温度透过皮革传来。

“况且,我们已经留了后手。”

说着,他朝夏鲁奇使了个眼色。

夏鲁奇会意,从怀中掏出几个小瓷瓶,瓶中液体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这是孙神医配制的三日断肠散,方才已经喂他们服下。”

“他们若想活命,就必须按我们的要求办。”

“该走了。”

岳飞最后看了眼柴房,转身时披风扫过墙角的蛛网。

“留着这几个人,也许还有大用。”

“不过,若是他们真敢坏我大事......”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冰冷的杀意萦绕在空气中。

离开仓库后,众人刻意绕了几个弯。

他们先是混在进城的流民队伍中,贴着城墙根前行。

又在市集最热闹的地段突然转向,钻进狭窄的巷弄。

夏鲁奇边走边撕下衣襟一角,将地上凌乱的脚印仔细擦拭干净。

杨再兴则时不时驻足,装作整理马具的模样,实则警惕地观察身后是否有人跟踪。

每经过一个转角,岳飞都要抬手遮挡阳光,假意眺望远方。

实则用余光留意两侧屋顶。

任何地方都可能隐藏着梁师都的暗哨。

当他们终于行至预定的接头地点 —— 一间破旧的茶楼时,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