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晓白说着,嘴边也浮起一丝了然的笑。
娄晓娥点点头,眼神明亮:“他们哪是想来闹事?分明是来探虚实、看门道的。”
“一看咱们这真有好东西,立马就怂了。”
周晓白低声接话:“是不是……也怕自己家的货比不过?”
“岂止是比不过,”娄晓娥轻笑,“是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这场看似突如其来的风波,其实早就在预料之中。
只不过,他们谁都没说破,静看对方如何出手,又如何自知不如、悄悄收场。
“刚才的那个王少不就拍了我爸的画嘛,”娄晓娥轻声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那幅画可是我爸的心头好,没想到今天能拍出这么高的价。”
“他那个画是之前在四九城的时候收的,”她继续回忆着,“那时候我爸刚去那边出差,在一个老字号的画廊里一眼就看中了它。”
“记得应该是花了3万吧,当时可不是小数目。”
“在当时还被我妈骂了一顿来着,”娄晓娥笑了笑,“我妈总觉得花钱买这些艺术品太浪费,不如存起来实在。”
“但现在看来,老爸的眼光还真不错。”
“现在卖了八十万,除去这几年金钱价值的偏差,”她盘算着,“还有香江跟四九城的钱币差价之外,应该还是至少能赚五十来万吧。”
“这涨幅,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也算是王大少的馈赠了.”娄晓娥想着,心里美滋滋的,她老妈回去还不得奖励一下老爹啊,说不定还会夸他几句。
当年的三万花得值啊,简直就是一笔超值的投资。
“运气不错!”
易天赐也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眼神里流露出赞同的神色。
娄晓娥瞟了他一眼,同样是嘴角莞尔.
接下来的拍品也都成交了,会场里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
虽然说有两件拍品只是多卖了一万块钱,但对于拿出来拍卖的人而言,已经是赚到了,自然也就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在这种场合,能有点额外收益总是好事,大家心里都乐呵呵的。
最后一件由易天赐设计的“先知”先生创作的首饰,在一片此起彼伏的竞价声中,终于被刘家老爷子以一千九百万的天价成功拍得。
全场响起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叹,随后是如潮的掌声。
不少人低声交谈,目光中既有羡慕也有释然——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个价格虽高,却多少是看在刘家的面子上才没人继续硬抢。
否则,若是真有几个执着的藏家不肯放手,最终成交价恐怕还要再往上翻一番。
“我怎么觉得,嫁的不是一个男人……”
冉秋叶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而是一台印钞机啊。”
她不自觉地抿了抿嘴唇,像是被自己这句话吓到了一般,眼神怔怔地望着前方。
她之前确实想过,“先知”先生的名头足够响亮,作品一定价值不菲。
可她万万没料到,竟会到这种令人瞠目的地步。
“不,你错了。”
周晓白微微摇头,语气冷静却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他不是印钞机。”
她停顿一下,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印钞机也没他出钱速度快。”
尽管她早已知道易天赐在赚钱方面颇有天赋,可能够单凭一张设计图就在拍卖场上掀起这样的风暴,眨眼间将千万巨款收入囊中——这样的事,就连她也未曾预料到。
“好了,皆大欢喜。”
易天赐轻松地说着,又将一块苹果丢进嘴里,咀嚼两下站起身。
“咱们去时代酒楼吃好的去!”
他拍了拍衣服,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懒洋洋却令人安心的笑容,
“还真有点儿饿了。”
“我也饿了!”
于海棠从门边蹦跳着插话进来,脸上写满了兴奋,
“今天我只吃菜,不吃米饭!”
她声音清亮,像裹着阳光,仿佛已经嗅到了酒楼里飘来的香气。
空气中还隐约回荡着拍卖场上的落槌余音,而他们几人已边说笑边朝外走去,仿佛刚才那一千九百万的波澜,不过是这平凡日子里一小片闪耀的浪花。
“怎么,是不是你也没有想到这一套珠宝只会卖到1,900万呀?”
娄晓娥微微歪头,目光在易天赐脸上细细扫过,似乎想从他淡然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波澜,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像是要印证自己心中的某种猜测。
易天赐轻轻摇头,嘴角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也不是啊,”他语气平静,仿佛谈论的不过是窗外飘过的一朵云,“其实这些珠宝在我的眼中没有什么价值。”
他顿了顿,目光垂下,像是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因为我只不过也就是出了一张设计图。”
“甚至有时候,感觉有点对不起这些购买珠宝的人。”
他抬起眼,望向远处陈列柜中熠熠生辉的其它珠宝,声音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怅然:
“其实每一件珠宝的用料大多数都是差不多的。”
“但是价值上面来看的话,可能相差却是几千万。”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没有得意,反而有些无奈,“似乎大家都是觉得我的设计值得那么多钱。”
娄晓娥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但事实上,”易天赐耸耸肩,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还真就是随手画了一下而已。”
他在现在也是觉得这些人,还真就是有闲钱没地儿花。
仿佛这世间繁华、追捧与赞誉,都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他看得清楚,却从未真正置身其中。
“呵呵,也就是你了。”
林诗音轻笑一声,眼里带着几分调侃,却也藏着真挚的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