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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州府的残阳如血,染透了断戟残垣。刀手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沉重的铁靴碾碎了散落的箭簇,带着死亡的寒意步步紧逼。

曹仁抬头望向北边南昌的方向,浑浊的眼里忽然泛起微光。

那是大哥将自己从乱军里拽出来的模样;兄弟俩在军帐里分食一块干饼的暖意。

“大哥,” 他喉间涌出的血沫模糊了话语,却字字清晰如刀,“仁无能,终究是误了你的大事。”

抚州光复的捷报尚未传遍江西,曹仁殉国的噩耗已如惊雷劈向南昌魏王府。正与郭嘉围着沙盘推演的曹操猛地抬头,案上的青铜酒樽 “哐当” 落地,酒液在疆域图上漫开,恰似抚州城墙上的血迹。

“你说什么?” 曹操的声音陡然拔高,玄色王袍下的身躯剧烈颤抖,方才还指点江山的手指此刻死死攥着沙盘边缘,指节泛白如霜,“仁弟身经百战,怎么会……”

绣衣卫指挥使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只将染血的令牌呈上:“将军力战至最后一刻,城破时…… 以身殉国。”

“仁弟 ——!” 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震的作响。曹操眼前阵阵发黑,南昌的烽火、九江的烈焰、抚州的月色在眼前交织成乱麻,最后定格在曹仁少年时带他偷摸出乡关的笑脸。

气血翻涌间,他只觉天旋地转,喉头涌上腥甜,痛哼一声便直挺挺向后倒去。

“大王!” 郭嘉疾步上前却没能扶住,急得袍袖翻飞,一边高声命侍卫传太医,一边沉着指挥:“封锁消息,各营将士原地待命,违令者斩!” 他素来从容的脸上此刻布满焦灼,却仍不忘按住腰间虎符稳定军心,帐外甲士奔忙的脚步声中,南昌城的日光仿佛都黯淡了三分。

西安秦王府的议事厅里,李世民将军报扔在案上,铜酒壶被震得哐当作响。“一个破抚州值得大惊小怪?” 他斜睨着跪地的斥候,“陕西境内的豪族还没清完,江南的事与咱们何干?”

帐下谋士长孙无忌拱手道:秦王息怒,张之极复抚州,江西曹操恐独木难支,若朝廷灭之,我方处境困难。”

李世民猛地拍案而起:“传令,三日内必须拿下榆林卫,打通北上河套的通道,让鞑子的战马给咱们送过来!” 帐外风沙呼啸,他望着西北方向的地图,压根没把东南战局放在眼里。

辽西北的烽火台在暮色中燃起狼烟,袁崇焕握着张之极的捷报,在城楼上大笑三声。“好个张之极!江南得手,咱们这北边也能喘口气了!” 他将捷报递给副将祖大寿,“你看,陛下在南边搅动风云,咱们在这儿把红番鞑子挡在山海关外,这天下的棋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祖大寿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鞑子营帐,忽然挺直脊梁:“督师,末将请求今夜劫营!让这帮蛮夷也知道,我大明不光南边能打,北边的骨头更硬!” 城头上的火把骤然亮起,映着将士们磨得发亮的刀锋,远处传来战马嘶鸣,与东南海疆的捷报遥相呼应。

三千里外的紫禁城,乾清宫内烛火通明。崇祯捏着军报,目光却始终未离开墙上悬挂的巨幅疆域图。

图上密密麻麻插着各色小旗:辽西的黑旗标注着红番与鞑子的防线,陕西的黄旗属于李世民,四川的蓝旗代表着朱由检,而江西与浙江的青旗,一半绣着 “魏” 字,一半缀着 “黄” 字。

“皇爷,国公爷请旨粮草调拨。” 王承恩轻声提醒。

崇祯缓缓抬手,指尖划过江西地界:“从京师、湖北等地调往,着当地卫所接应。”

他声音平静无波,仿佛曹仁之死不过是版图上一粒尘埃的飘落。

案头堆叠的塘报里,处处可见 “绅士豪族抄没”“佃农从军” 的记载

陕西李逆处决乡绅三百余,四川朱由检清查土司田产,就连曹操在江西也推行了 “均田令”。

烛火在他眸中跳动,映出疆域图上交错的色块。

崇祯忽然想起天启年间巡视凤阳时,亲眼见豪族庄园里饿殍遍野,而粮仓却堆满发霉的粮食。“天下大乱,” 他指尖重重叩在图上的 “江南” 二字,心中冷然,“这些盘踞千年的硕鼠不除,大明永无宁日。”

此刻太医正为昏迷的曹操施针,南昌城内流言四起;抚州城头的血迹渐渐凝固,光复的百姓在残垣中寻找亲人;京城的夜风吹动疆域图的边角,崇祯望着西北防线的烽火,忽然提笔在奏章上批下

乱世的齿轮,在忠魂陨落的悲鸣、枭雄昏厥的震荡、帝王默谋的冷酷中,正碾过旧世界的骸骨,缓缓转向未知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