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箬竹脚踏葫芦,如仙子般在宇宙虚空中疾驰。
她的衣袂随风飘动,与虚空融为一体,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她手中的酒壶轻轻摇晃,浓郁的酒香在真空中竟然诡异地扩散开来。
那股酒香如同一股清泉,在虚空中流淌,形成一片淡金色的雾气。
这雾气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地向着远处飘去。
这是她独特的寻物技巧,可以指引心中所想事物或者人的方向。
用来在宇宙中赶路,再适合不过了。
李箬竹眯起眼睛,凝视着远处那如林般耸立的黑色巨塔。
这些巨塔高耸入云,宛如一座座黑色的山峰,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这些魂基……”李箬竹喃喃自语道,“绝非兽族的手笔,肯定有其他文明在背后帮忙,不然不可能这么快将如此数量的魂基伫立在人族的境内。”
她深知魂基的重要性,一座战场能拥有两座以上的魂基,就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
这东西相当于无限复活塔和无限暴兵装置,能够源源不断地制造出强大的战士。
然而,布置一个魂基的代价是极其巨大的。
除了需要海量的资源之外,还需要运用规则入侵的手段,将某一段地域的规则完全清除,才能让魂基顺利地矗立在那里。
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通过战争利用血祭来完成,但她并未感知到此处有大战的痕迹。
李箬竹的指尖轻轻一弹,一滴晶莹剔透的酒液如流星般飞射而出。
这滴酒液在空中急速旋转,瞬间化作万千细如牛毛的剑气。
这些剑气如同闪电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向前疾驰。
所过之处,沉眠中的星兽们毫无还手之力,如同被收割的麦秆一般纷纷倒下,甚至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
突然,她身形一顿。
一座魂基塔顶端的符文亮起妖异的紫光,那纹路她再熟悉不过——是上古时期人族封印邪魔的镇魔印!
“有意思。”李箬竹嘴角微翘,眼中却寒意凛然,“偷师学艺学到姑奶奶头上了。”
“还是改良版?谁有那么大能耐?”
她玉手一翻,酒壶中飞出一道银线。
那银线迎风便长,转眼化作一条咆哮的银龙,朝着魂基扑去。
就在银龙即将撞上塔身的刹那,一道黑影从塔中窜出,硬生生接下了这一击。
“李前辈,何必赶尽杀绝?”黑影显出身形,竟是个面容阴鸷的中年男子。
李箬竹瞳孔微缩:“赵无眠?天子近卫怎会在此?”
赵无眠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天子失踪,总要有人主持大局。”
他袖中突然射出三道乌光,“比如...清理一些碍事的老东西!”
李箬竹不避不闪,任由乌光袭至身前三尺。
就在乌光即将命中时,她轻吹一口气,三道乌光竟凭空凝结,显露出三枚刻满咒文的骨钉。
“镇龙钉爆改噬魂钉?”她冷笑一声,“朱家小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酒壶倾倒,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凝成一把透明长剑。
李箬竹握剑轻挥,看似随意的一剑却让整片星空为之一颤。
赵无眠脸色大变,仓促间祭出一面青铜古盾。剑光与古盾相撞,爆发出刺目强光。
待光芒散去,古盾已裂成两半,赵无眠嘴角溢血,右臂不自然地扭曲着。
“你不是赵无眠。”李箬竹剑尖直指对方咽喉,“他接不住我一剑。朱家小子到底在哪里!”
“赵无眠”突然诡笑,身体如蜡般融化,化作一团黑雾:“李箬竹,你以为摧毁几座魂基就能阻止大势吗?天刀门此刻恐怕已经...”
话音未落,李箬竹剑光已至,黑雾被斩成两半。但残余雾气中仍传来阴森的笑声:“...已经沦陷了!”
李箬竹心头一震。
她再不迟疑,酒剑横扫,将附近数座魂基拦腰斩断。
黑塔崩塌的轰鸣声中,她脚踏葫芦化作流光,解决掉这边的一切,徒手撕裂虚空,朝着天刀门方向疾驰而去。
当李箬竹赶到天刀门时,护山大阵已被某种力量腐蚀出数个窟窿。
原本仙气缭绕的山门此刻笼罩在诡异的灰雾中,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兵器相交与嘶吼声。
“小影儿!”李箬竹心中一紧,素手结印,酒壶中飞出九道金光,在空中组成一个繁复的法阵。
法阵旋转间,灰雾被硬生生撕开一条通道。
山门内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弟子们双目赤红,正在互相厮杀。广场中央,一个由黑雾构成的人形正在不断吸收着战场上逸散的血气。
李箬竹身躯莫名的颤抖,暴露在外的雪白皮肤一阵阵颤,如花枝摇曳。
不对劲!世间竟然还有东西能干扰她!
“心魔引?”李箬竹一眼认出这失传已久的邪术。
“神经啊,演戏不演的像一点,我的天刀门哪来那么多人?”
她并指如剑,一道清越剑鸣响彻云霄。
剑鸣过处,厮杀的弟子们动作一滞,几乎全被一剑斩灭。
凌空处一道黑雾人影凝聚:“果然没用吗?”
剑光斩灭了一切,朝着黑无人影袭来。
黑雾人形猛地转向她:“来得正好!”
声音赫然与边境那个假赵无眠一模一样。
李箬竹不再废话,酒剑直取黑雾核心。
然而剑锋穿透黑雾却如入虚无,反倒是她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
她侧身闪避,一柄漆黑匕首擦着脸颊飞过,在她白玉般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李箬竹眼中杀意暴涨:“找死!”
李箬竹罕见的怒了,周身无形的利刃暴涨,朱唇轻启:“无刃剑技——风暴!”
虚空处,生出无数隐形利刃,如风暴一般,胡乱切割,爆炸四方!
所过之处,任何的一切都被斩为无数碎片!
竟一招打出了【虚无真空】!
黑雾人影瞳孔骤缩,内心懊悔不已,连狠话也没放,当即破碎虚空遁逃其中!
李箬竹正处于暴怒的状态,可不会让他就这么跑了,黑雾人影周身,虚空生刃,无数的利刃从虚无凭空诞生,顷刻间将他包围。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这一刻,黑雾人影心中早就将某个拿羽扇的家伙,骂了千百遍,这特么怎么可能打得过?!
拿头打啊!
别说拖延时间了,现在连保命都成了问题!
黑雾人影现在只想逃命!
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求饶,无数利刃就将他斩灭!
连黑雾都不剩一丝。
李箬竹原本暴怒的神情才缓和下来,抬手抹了抹脸颊上的伤痕。
一滴包裹着黑气的鲜血被抽出,随手抛到一旁。
一抹血痕,瞬间恢复。
“该死的老鼠,居然还下毒!”李箬竹灌了一口酒,酒液顺着嘴角缓缓流过光洁的脖颈。
喝过酒的李箬竹冷静了下来,有些懊恼:“草率了,忘记逼问是谁派过来的了。”
但是无伤大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李箬竹大手一挥,凭空生出无数的利刃,将笼罩天刀门的所有黑色雾气阵法,一切不属于天刀门的东西,统统斩灭。
如一阵风吹过,天晴气朗!
李箬竹却微微皱起了眉头,因为她看到了一座高大的青铜门户,矗立于天刀门上空,毫无遮掩。
然而天刀门内并没有李璇影的气息。
“有点意思,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事!”
李箬竹伸出右手,猛地朝前一握,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一顿牵扯之后,一道虚幻的长河出现。
紧接着,整个被长河笼罩的区域范围内,开始了画面倒流。
李箬竹看着那不断变换的画面,微微皱起了眉头。
黑雾人影出现的那一段时间,居然被抹去了,好像这个黑雾人影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时间长河的力量居然窥探不到,这个人是从何处来的。
“有点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居然还有人敢打我天刀门的主意!”李箬竹觉得自己还是太善良了,以至于有些人忘了,无刃剑姬的血猩。
李箬竹眼中闪着危险的光芒:“好久没动刀了,得抽时间清理一下臭虫了。”
他看着那缺失的画面,不再理会,继续拉动长河,画面再次跳转。
最终定格在三个人影出现的场景。
一名男子,两名女子,不对!
李箬竹眼睛微微眯起,朝着那段时间虚影看去,突然和其中一个半虚幻的透明身影四目相对,只是一瞬间,对方就偏过去了目光。
“残灵?不对,真灵!还是残缺的,很强!他发现我了!”
隔着时间长河看破被窥探命运的人很少,少的可怜,但一个残缺真灵居然能做到。
李箬竹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不管其他,继续波动着,画面看完了这三个人进入门户的整个过程,时间再次往前拨。
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李璇影!
“小影居然也进去了,而且时间似乎更早,那个白头发男孩是谁?”李箬竹有些疑惑,同时露出了姨母笑。
事情的原委,看了个大概,大致也清楚什么情况了。
“留下的后手没有激发,想来那丫头应该没出什么大事儿,最起码生命安全有保障。”
李箬竹面前这个紧闭的青铜门户露出了思索的神色:“所以这东西就有意思了!黄泉大界的残留吗?居然自成规则了。”
“我来看看有多少斤两!”
这些人进去之后都没有出来,要么全死里面了,但她在李璇影身上留下的后手并没有被触发。
大概率可能迷失在里面了,或者从另外的出口出去了,现在只有进入其中,一看究竟!
李箬竹直接走上前去,一脚将青铜门踹开,好像踹开自家房门一样轻松简单,毫无阻碍。
只是,无尽的阴阳生死之力流转,形成各种群魔乱舞异象,阻止她前进。
魑魅魍魉齐出,无尽鬼域席卷。
等都无法阻挡李箬竹的脚步,虚空生出无尽的利刃,斩灭一切!
青铜门在李箬竹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阴阳二气如潮水般退散。
她仰头灌了口酒,琥珀色的液体顺着下巴滑落,在虚空中凝成一柄透明长刀。
“装神弄鬼。”
刀锋横扫,万千魑魅魍魉在尖啸中灰飞烟灭。
李箬竹踏着破碎的鬼域残骸前行,每步落下都在腐朽的大地上烙下燃烧的脚印。
黄泉世界的规则如毒蛇般缠绕上来,却在触及她周身三丈时被无形剑气绞得粉碎。
前方突然塌陷,整座城池垂直坠落。
地面裂开无数卦象,旋转着组成诡异星图。
李箬竹嗤笑一声,刀尖轻挑,悬浮的血珠星图顿时炸成齑粉。
铜柱上腐烂的八卦烙印发出刺耳尖啸,她反手就是一刀,刀气贯穿铜柱,将那些挣扎的亡魂本体残骸劈成两半。
“就这点能耐?我还以为你有多牛逼呢。”
酒壶飞旋而起,泼洒出的酒液化作漫天刀雨。
黑潮刚刚翻涌而起就被钉死在地面,万千张人脸在刀光中凝固。
李箬竹突然皱眉,刀锋转向左侧虚空——那里有缕熟悉的气息正在消散。
“寂灭道痕...”她眯起眼睛,“看来有人比我先闹过一场。是那个从时间长河里发现我的家伙吗?”
黄泉世界突然剧烈震颤。
破碎的铜柱融化重组,黑潮逆流凝聚成通天巨塔。
塔顶睁开九只猩红眼瞳,凝视的瞬间连空间都开始腐朽。李箬竹的衣袖出现霉斑,但她的刀反而更亮了。
“终于肯现真身了?”
她仰头饮尽壶中酒,白玉般的肌肤泛起金芒。
刀身震颤着分裂出万千虚影,每一道都倒映着不同时空的星河。
当第一只眼瞳降下死亡凝视时,李箬竹的身影突然模糊——那不是高速移动的残影,而是同时存在于无数时空的剑道真身。
“无刃剑技·三千世。”
刀光如银河倾泻。巨塔从中间裂开,九只眼瞳接连爆炸。
黄泉世界发出痛苦的嘶吼,所有亡魂同时融化,汇聚成遮天蔽日的血云。
云中伸出无数腐烂手臂,每根手指都缠绕着不同的死亡规则。
李箬竹终于露出兴奋的笑容。她将酒壶抛向高空,壶口喷涌出璀璨星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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