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父这是图穷匕见了?”林跃冷笑着问道。
苏广天沉声说:“武威侯,你考虑考虑吧,老夫所言绝非空话,更是真心实意为武威侯您考虑。”
“你当真不怕我血溅五步?”林跃沉声说。
“老夫自然怕,不过怕的不是老夫葬命于此,而是担心老夫来此一趟,沦为一些老友的笑柄,笑话老夫连此事都办不好。”顿了顿,苏广天笑着继续说:
“不过老夫更怕武威侯一怒,血溅五步倒是其次,若是从而导致大秦血溅千里万里、数十年都无法休养生息,便是罪过了。”
林跃一时无言,正如苏广天所说,眼下情况对于自己来说已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他光明正大来到武威侯府,如今两炷香的时间,怕是朝中要员、甚至是胡亥都已知晓。而他们入侯府后的两炷香时间已是不短,自己更加处于被动。
待他们离去后,无论自己事后去说什么,都难免会引得他们怀疑,毕竟此等大事,没有人会不去多想,也没有人有足够的实力、足够的底气可以不去多想。
这就更加导致自己处于被动,甚至是百口莫辩。
林跃无意识的抓了抓头发,颇有些苦恼,心想若是阿政在便好了,阿政在的话,自己就不会陷入这等境地了。
而如今正如苏广天所言,自己接受条件,换取自己丰厚的回报,乃是上上之策。
不然无论怎么做,都保不齐人心难测、都保不齐如李斯所说一般,后面的人想要将自己踩在脚下,沦为他们的垫脚石。
苏广天见状笑了笑,
“武威侯,你好好考虑吧,老夫今日说的已经够多、便不再打扰了。
不过老夫也只是一个砖头罢了,如果你有心,便于今夜前遣刚刚那个大虎去门外站岗,自会有真正的璞玉来见你,虽然武威侯您依旧看不到气运鼎,但老夫保证,我们言而有信,说是气运鼎、便是气运鼎,觉无虚言。”
林跃默默不语、依旧沉思,
苏广天见状便缓缓起身,沉声说:
“老夫便不打扰了,时间长了对武威侯无益。
不过武威侯你要知道,我们大夏往往是第一次提出的条件最为优渥,一旦旁人消耗了我们的善意与耐心,往往最后都得不到什么,甚至还要求着与我们合作。”
而素茜也紧跟着起身,笑吟吟的说:“侯爷,机会只有一次,小女子自是希望能够和侯爷您在一起的。”
林跃听闻此言也是回过神来,他喊道:“等等!”
“侯爷您是想明白了?”素茜停下脚步,双眸如星光流转。
林跃起身,点头应道:“嗯。”
“武威侯可想好了?”苏广天挑眉问道。
“想好了,我觉得我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比较好。”
林跃满脸笑意,对着父女二人说:“苏伯父您可以离开了,不过素茜留下。”
素茜闻言有些错愕,不过很快她便眼眸低垂,似是娇羞的柔声问道:“侯爷,您有些心急了,小女子还没有准备...”
“本侯是有些心急了,不过本侯见到你不急不行啊。”林跃笑吟吟的来到素茜身前,将手伸向素茜那雪白的脖颈处,沉声说:
“本侯先前便说了,素茜,本侯见你一次便杀你一次!
今日本侯已经将这份杀心忍了好久了,素茜姑娘,你愿意帮帮本侯么?”
素茜下意识后退半步,诧异的问道:“你...你什么时候说的?”
“我没说过么?”林跃皱眉回想了一番,随即说:“没事,现在说也一样。”
说罢,林跃单手一探便钳住素茜的脖颈,下一刻,素茜便气绝而亡。
苏广天望着素茜缓缓倒地,以及她脖颈处那一道暗红的爪印后,神色凝重的问道:“武威侯,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跃没有丝毫停留,便直接上前钳住了苏广天的嘴,随即双手微微用力一捏,一颗药丸便落在地面。
林跃没有理会那苏广天难得一见的慌乱神色,抬脚将其药丸碾的粉碎。
随即他松开手,笑吟吟的说:“苏伯父,晚辈不好与您动手,你还是走吧。”
苏广天闻言脸色愠怒,沉声说:“武威侯好大的官威,你难道就不怕狼烟四起,不怕我大夏的报复么?”
“本侯身为司异令,大秦三十六郡异人的担子就在本侯身上担着!”林跃目光坚定、腰身笔直负手而立:
“怕?本侯北伐匈奴至河套,南征百越至岭南,东讨梁山贼首,更是出海东渡至蓬莱,这一路本侯不是没有怕过,但本侯知道,只要将他们都打服了、打死了,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至于异人,亦或是你们,不过是本侯的手下败将罢了。
只要本侯一天在这司异令的位置上,谁敢起兵,本侯便送谁去见阎王!
到时本侯倒要看看,是本侯怕,还是你们怕!”
说罢,林跃一甩衣袖喝道:“大虎,送客!”
守在门外的大虎当即推门而入,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二虎等两名手持枷锁的武夫。
“你...你们要干什么!”苏广天望见他们手中的枷锁,沉声问道。
大虎接过一半的枷锁,狞笑着向着苏广天走来,“老先生,您别怕,这玩意越挣扎勒得越紧,您忍一忍,我们很快便到剿异军第一狱了。”
“哥,改名了,如今叫廷异第一高等大狱。”二虎手持另一半枷锁上前。
苏广天转身望着林跃,怒道:“武威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非要将老夫往绝路上逼么?”
“苏伯父你今日来此,不是要逼小侄踏上绝路?”林跃摆了摆手,示意大虎二虎将其擒下去。
而他知道,大虎二虎能够带着枷锁进来,背后必是有人指点。
果不其然,此刻房门外两侧忽然涌出十余人来。
林跃下意识后退半步,什么时候府中多出这么多生面孔来了?
但还不待他发问,便见那群人便开始自报家门:
“侯爷,小的那是《大秦日报》金牌的金牌记者,您叫我小徐便可以......”
另一人则抢着说:“侯爷,小人是《咸阳法制报》的记者,小王,敢问此人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才被关押的?”
“侯爷侯爷,我是《大秦军事报》的记者,屋内躺在地面的那个人是谁啊?”
这等场面,林跃一瞬间懵逼在原地,就连大虎二虎饶是早已知晓,但也仍很是吃惊。
但就在这时,有几名记者忽然冲向那倒地不起的苏广天,对着已是口中渗出黑血的苏广天,依旧不停的问道:
“老先生,请问您现在是在畏罪自杀么?”
“老先生,请问您能回应一下您是来干嘛的么?”
“老先生,请您回答一下问题好么?”
而一旁的大虎、二虎则是下意识后退避让这群记者,此刻他二人手中拎着尚未套上的枷锁,忽然神色一变。
二人小心翼翼的望向林跃,见林跃那道目光,下意识低头不敢直视。
而这时方仲永自门外而来,他先是对林跃施了一礼,随即拍拍手对着那群记者喊道:“诸位先停一停,如今他们恐怕是不方便回答问题,诸位先随小子去待客厅喝些茶水,然后我们再安排时间采访好么?”
几名记者一听“茶水”,纷纷点头应道:“辛苦小兄弟了...”
待这群记者离去后,郭嘉笑盈盈的来到林跃身旁。
林跃一把搂住郭嘉的肩膀,大笑着说:“奉孝,你这招...高啊!”
郭嘉拱手笑道:“侯爷,属下也是歪打正着,不过如今要务,还是要进章台宫,亲口与新帝说清原委。”
林跃点点头,他指了指那素茜与苏广天的身体,
郭嘉沉声说:“这苏广天的身份怕是不寻常,为避免受辱,身上不止一件能够自尽的宝物。”
“那外面...”林跃手指了指外面随方仲永前往待客厅的那群记者,
郭嘉沉声说:“主公您放心,外面那群人都是与我侯府有些关联的报业,这里全部都交给属下便可,主公您大可以放心进宫。”
林跃见此情形颇为感慨的说:“好,有奉孝你在,本侯之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