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阿宁说大概什么时候走了吗?”无邪虚虚道。
“中午十二点,准时出发。”胖子递给他一瓶水,接着道:“还可以吗?不行可以放弃。”
“不能放弃。”无邪的反应似乎有点大,给胖子也吓了一跳,他安慰着无邪道:“行,那你准备准备。”
阿宁真是说一不二,说12点整12点就出发了,无邪坐在车里,心里还在思考着老板娘的事情。
车上阿宁说了一下他的计划路线,无邪回神以后又觉得不对劲,这路线是从敦煌出发的,完全和陈云锦的笔记里面的路线一模一样,不过想来定主卓玛在,一样大概也没有什么问题。
只能感叹裘德考的势力还真是.……
无邪一路上又问了很多自己比较好奇的问题,阿宁说给他邮寄录像带的就是定主卓玛。听说她和陈云锦的那段回忆里,陈云锦似乎表示塔木陀是汪藏海的最后一站。
当时她觉得陈云锦找的是什么西王母,那个地方又有叫鬼城的,她怕危险,所以就没去。
高加索又给他普及了西王母,无邪才知道原来他们要去的是西王母国古都。
戈壁的晚上可不是什么好待的去处,无邪换了阿宁备着的衣服,他发现自己和胖子的衣服甚至腰带上都是0。
据说这是裘德考从战国帛书上翻译出来的,他似乎对着这个数字真的着迷。
车辆在颠簸中艰难前行,熬过了漫长而寒冷的戈壁之夜。当天边泛起鱼肚白,他们终于驶上了相对平稳的公路。这时,向导的角色正式由定主卓玛和她沉默的儿媳、小孙子接手。
车子在一个临时休整点停下加水。无邪推开车门,活动着僵硬的身体,清晨微凉的空气让他精神稍振。他下意识地扫视着重新集结的队伍——定主卓玛一家坐上了头车,阿宁的手下正在检查装备……
他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猝不及防地落在了队伍末尾那辆刚刚停稳的越野车上。
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那个熟悉的、面容愁苦的老板娘,她动作有些迟缓,似乎一夜未眠。紧接着,一个穿着同样制式冲锋衣的身影敏捷地跳了下来,正低头整理着袖口。
是桑依!
无邪的呼吸瞬间停滞,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成冰。
桑依似乎察觉到了强烈的注视,抬起头,目光精准地穿过清晨薄薄的雾气,直直地射向无邪。
四目相对。
没有畏缩,没有闪躲,更没有之前伪装出的怯懦和愚蠢。那双眼睛里,此刻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冰冷、锐利,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嘲弄?他甚至还微微歪了歪头,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像是在无声地打招呼,又像是在确认无邪是否还记得昨晚帐篷里那些血淋淋的话语。
无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瞬间窜到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这一刻他确定了,昨天帐篷里的对话,桑依绝对是故意让他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