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到了后半夜。
手术室外杨书记和院长已经睡着，秦主任低着头搓手，乔德旺在门口来回打转，乔妍儿昏昏欲睡，正要睡觉的时候手往下滑，下巴没有支撑惊醒。
她扫了一眼手术室，“手术怎么还没结束，这都几个小时了，爹，里面该不会出事了吧？”
乔德旺一点睡意都没有，一直在门口来回打转，听到乔妍儿的话停住脚步，“应该不会，如果出事不会一点声都没有，手术可能······会成功，如果不成功的话，人早就都出来了不会到现在还没出来。”
“兴许吧。”可乔妍儿还是不信。
手术成功，桑教授做收尾工作，云浅月和云伯渠脱掉手术服出来。
门刚打开，乔妍儿第一个冲上来，“手术失败了吧，都说······”
云浅月躲开她，双手抱胸阴阳怪气道：“闭上你的乌鸦嘴，这么想你爷爷死啊？你真是你爷爷的好孙女。”
“你！”乔妍儿气的双眼通红。
“妍儿，不会说话别说话！”乔德旺不满的瞪了一眼乔妍儿，“多大人了还口无遮拦，我看你被我们惯坏了。”
转头热切的抓着云伯渠问：“听语气老爷子没死对不对？手术成功了？”
其他人也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问。
“手术完成的很成功，不过老爷子还没脱离危险，等会儿会被送到重症监护室，如果二十四小时内体温没有升高，那就脱离了生命危险。”
云伯渠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如果不是前面手术失败，老爷子早就脱离生命危险了，如果早些动手术，老爷子也不会留下后遗症。”
乔德旺还没来得及狂喜，就听到后面的话，脸上僵住，“后遗症，什么后遗症？”
云伯渠见乔子梁出来了，没有回答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让你儿子告诉你吧。”
转头对云浅月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回去洗漱睡觉吧。”
云浅月眼睛都快睁不开，“嗯。”
两个人越过乔德旺和乔妍儿，跟杨书记等三人打个招呼，就走了。
乔德旺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徐想张嘴感谢又闭上，欲言又止的叹气。
三人狂喜，白了一眼不识好歹的乔家人。
活该！
如果最开始让云浅月和云伯渠做手术，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乔老不会面临大出血的危险，更不会有后遗症。
杨书记和院长不想待了，对秦主任道：“回去休息吧。”
秦主任挎着一张脸，顶着两个黑眼圈，“你们回去吧，乔老还没脱离危险 ，这里不能缺人，你们回去吧，我的命咋这么苦啊，今天是别想睡了。”
杨书记和院长一人按在他一边肩上，眼里满是同情，叹了口气。
院长好心道：“等会儿我让人给你送几片人参，你含在嘴里，这样就不会猝死了。”
秦主任：······
“儿子，你爷爷有什么后遗症？”乔德旺上来就问。
乔子梁伸头往外看，没有看到云浅月和云伯渠的身影，“爹，他们人呢？”
乔德旺回头看了一眼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已经回去休息了，人被我们得罪透了。”
“爹，是我们错了，大错特错，云伯渠和云浅月是真有本事，没有说大话，这个手术只有他们能做，其他人根本做不了，桑教授手术失败留下大滩子，爷爷都没脉搏了，云伯渠硬是用银针止血，云浅月手术刀拿得比桑教授还稳，这台手术水平已经超过了我的认知。”
这是乔子梁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渺小，什么都不是。
自以为的医学天才，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
想到之前对云伯渠和云浅月说的话，乔子梁脸上火辣辣的疼，直接给了自己一巴掌，吓了乔德旺和乔妍儿一跳。
“是我无知，是我嘴欠，是我不识好歹，是我差一点让爷爷死在手术台上。”
乔德旺也悔不当初，他差点弑父！
跟乔子梁不愧是父子俩，自责方式一模一样，对自己的脸扇巴掌，乔德旺脸都肿了，鼻涕眼泪一大堆。
乔妍儿拦住他，“爹，你打自己干什么，就算我们之前错怪他们了，但你也没必要打自己，道歉方式有很多，给他们一些钱不就行了，其实这也不全是我们的错，换做任何一个人，肯定跟我们做一样选择，谁让他们一个老一个小，还是中医，根本看不出来会做手术。”
秦主任听了之后，呵呵两声，“搞了半天，把责任推到了云伯渠和云浅月身上，可真有你的，真让人心寒啊，人家两个原本解决掉传染病的事就应该离开的，就因为乔老恳求，他们才留下来给他治疗，如果不是他们，乔老早就没了。”
“云伯渠年龄大了，拿不了手术刀，云浅月为了能做手术特意考了行医执照，你们说话那么难听，他们爷孙俩都放弃了，还是我去求的，乔老临近手术的时候死死抓着我的手不松开，让我去找云浅月。”
“如果不是乔老的坚持和留下的信，乔老早就被你们间接害死了，你们一点不反省，居然转弯抹角怪在他们身上，又瞎又蠢。”
如果可以，秦主任真不想待在这，他本来就烦，又饿又困， 乔妍儿直接撞枪口上。
乔妍儿被说得脸色难看，自知理亏不敢回嘴。
乔德旺和乔子梁羞愧的低头，恨不得把头埋进裤裆，就在这时，乔老被推出来，才缓解了尴尬的氛围。
刚出来，桑教授就四处乱看，没想到想要看到的人，他问乔子梁，“刚才那两个人呢？”
乔子梁：“他们回去休息了。”
“时间是不早了，乔同学，你明天能给我引荐一些他们吗？他们的手法和思想都太先进了，有很多地方我都有疑问，想找他们道歉，顺道学习一下。”
桑教授崇拜的表情，让乔子梁一阵恍惚，这是他以前看桑教授的表情，他还是低估了云伯渠和云浅月的医术。
爷爷还有气，再加上桑教授和乔子梁的话，乔妍儿这才彻底相信，只不过歉意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