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不对,应该说整个县城只有云浅月一个人打伞,所到之处,皆为大家注视的焦点,也是所有人议论的中心。
“小丫头,这又没下雨,你咋打伞?”
“白天下雨长不高,你别打了!”
“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不会吧,小姑娘白白糯糯,看起来机灵,怎么可能是傻子?”
“不是傻子,大太阳打伞?”
“长得不错,可惜是个傻子。”
出来一趟,被打成傻子的标签,云浅月有苦说不出。
这么多人,难不成她每个人都解释?
云浅月压低声音,“都怪你,害得我名誉受损,他们也真是的,啥眼神,哪有傻子身上这么干净?”
“是我的错。”
就在这时,迅游的车来了。
许丰毅等三人被捆住双臂站在敞篷的车子上,司机很有人情味,知道群众气愤,故意缓慢行驶,走路都比这快。
人民群众太热情,云浅月被挤得东倒西歪,黄旗山差点吓破胆,“人太多,不能待了,快······快离开。”
“这就吓破胆了?”
“我是来看许丰毅的惨样,而不是我出糗的,哎呦喂,呼呼~”
“你人都死了,别人看不到你出糗。”
“那不一样。”
说话间,云浅月已经挤出去。
这个位置偏,黄旗山看不到许丰毅,于是对云浅月道:“我们换个位置,站高一点。”
“事这多。”嘴上这么说,云浅月还是找了个位置偏高视野好的位置,“这回可以吗?”
“可以,非常可以!”
这个位置居高临下,是整条街视野最好的地方,不止黄旗山能看到许丰毅,就连许丰毅还也能看到黄旗山。
“给,吃下这个,许丰毅能看到你十秒。”
只有黄旗山能看到许丰毅有什么意思,这个时候许丰毅最狼狈,如果他能看到黄旗山才最有意思。
杀人诛心莫过于如此,云浅月很乐意看,于是花了所有积分兑换了十秒钟。
商城的积分为零,大大的红字极其醒目。
为了黄旗山一个鬼,她花掉了所有积蓄。
起初还心疼,可渐渐的花的越来越多,也就不那么心疼了,甚至只有三个积分的时候,还觉得反正都花掉这么多了,干脆全花完吧。
黄旗山死死盯着云浅月。
下一秒,直接把糖豆塞进嘴里。
车上的许丰毅感受着所有人的恶意,砸上来的烂菜叶和石头让他躲闪不及,头、脸、胸口,甚至是那里都被砸中,有的地方还出了血,特别是额头,鲜血顺着往下流,让人忍不住打冷战。
烂菜叶有些已经腐坏,闻着味道很大,砸过去把汁水留在了身上。
这是许丰毅此生最狼狈的时刻。
习惯了被人捧着,许丰毅现在被这么对待,一时间难以接受,对上一个个憎恨的人脸,他只觉得头昏眼胀,耳朵一阵嗡鸣,世界就像按下慢放键。
突然一个人的脸映出他的眼帘,他的瞳孔放大,死死盯着他。
黄旗山!
此时黄旗山站在一个黑伞下,还穿着当年死时穿的衣服,眼神里带着仇恨,脸上满是嘲讽与不屑,嘴巴微张,离得很远,但许丰毅却清晰听到声音。
‘这是你的报应,许丰毅,我地狱吧!’
“我来接你了!”
‘开心吗?’
许丰一顿时觉得头皮发麻,挣扎的想要跳车冲过去,却被人压制住。
他被压着单膝跪在地上,拼命地昂着头看黄旗山。
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黄旗山已经死了,是鬼,怎么可能青天白日出现,一定是在做梦。
许丰毅闭上眼,再睁开眼,黄旗山还站在那,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蠢货!’
许丰毅抓狂怒吼,眼里满是红血丝,“你才蠢货,你才是那个大蠢货!”
“黄旗山,你已经死了,被我活生生的打死了,你永远斗不过我!”
“我不怕你,以前不怕现在更不会怕,当初我能把你一家七口毒死,还能把你一点点折磨死,我现在也一样!”
这番话,一字不差落入群众的耳朵里,顿时激起了民愤。
天杀的,许丰毅简直就是个恶魔!
杀人不眨眼,还敢拿这种事耀武扬威!
黄家的事他们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一家七口,来人有六十八,两个小孩三岁一个七岁,他居然连老人和孩子都不放过。
“同志们,砸死他!”
石头和烂菜叶顿时如同仙女散花一样,砸向许丰毅。
在车上拿着枪的军人见状,不想被牵连松开许丰毅,躲到一边。
许丰毅像是被烂菜叶包裹,浑身上下全都是青紫痕迹,冯康成和月红也不能幸免,两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许丰毅只觉得全身肺腑同在疼,铺天盖地的恨意让他喘不过来气,他努力抬起眼例子看向黄旗山的位置,却发现人没了,黑伞下还站着一个人。
是个姑娘。
他见过她的照片,她叫云浅月,也就是陈美玲所说的变数。
她为什么跟黄旗山站在一起,难不成他所遭遇的一切都与她有关?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输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片子!
云浅月见他受挫,满意的笑了,用口型回复他,“恭喜你才对了!”
许丰毅读懂了,彻底被刺激疯了。
他指着云浅月的方向,“妖怪,她是妖怪,快抓住她!”
“云······”
可惜没一个人信他,只觉得他彻底疯了。
在他张嘴的刹那,一块石头砸中他的嘴巴,门牙被砸掉八颗,口水和鲜血哗哗的往下流,触目惊心,说起话来嘤嘤嘤,让人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云浅月擦了擦手,“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