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矿场的路上,耿安福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在张远的后面。
张远心情好的哼着小曲,扭头发现耿安福没跟上来,特意站在原地等他,“你怎么了?”
耿安福突然来了一句,“万花筒,你什么时候买的?”
“前天我娘寄来的,她知道小姑娘喜欢这些东西就给我寄来了。”
张远与家人之间的感情很好,每次写信都会把发生的事告诉家人,久而久之,张家人都知道了云浅月的存在,对她也很好奇。
“你家人知道她住在牛棚?”
“知道啊,他们还让我多跟云浅月接触呢。”还说如果对方对他也有意,可以娶回家当媳妇。
耿安福晃了下神,想到家里人说的话情绪低落的叹了口气,“你父母思想挺开放,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听到牛棚,都会敬而远之。
“那是,我父母思想可开放了,讲究自由教育,从不勉强我做任何事,更不会包办婚姻,我爹娘知晓云浅月后,还说云浅月是个聪明优秀的人,还说我配不上人家。”
“对了,我爹娘还让我多加照顾曹爷爷他们呢,听说上面开始注重人才,用不了多久就有大动作。”
张远的话不断传进耿安福耳里,让他深刻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差距。
张远丝毫没察觉到耿安福情绪的低落,自顾自的说话:“耿安福,云浅月酿的酒可好喝了,你刚才为什么不顺道让她帮你酿一点?”
“我不爱喝酒。”耿安福口是心非。
张远疑惑的挠头。
是吗?
他怎么记得之前从云浅月那里换了一瓶覆盆子的果酒,耿安福喝了不止几杯呢,比他喝的都多。
酿酒之前需要把所需的药材清洗干净,周含素从矿场回来后帮忙洗,云晨光也来帮忙。
“小月,耿同志之前帮了我们不少忙,要不给她酿一坛酒?”
“行。”反正酿一坛也是酿,酿两坛也是酿,干脆多酿几瓶,药材多的是,云浅月舍得。
除了帮别人酿的酒,云浅月又酿了不少果酒和药酒。
酿酒很简单,把需要的材料放进去之后倒出高浓度的白酒,储存在阴凉的地方等待发酵即可。
酒在发酵,事情也在发酵。
自从有过王小燕是汪国立私生女的念头,徐红整日心事重重,忍不住的去想关于吴秀兰和汪国立的事。
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脑袋瓜一闪,想到前几天陆家摆酒席的事,汪国立从柴火垛里出来身上还有杂草,不像是风吹上去的,倒像是在地上打滚了,不然头发也不会乱。
于是她跑去问别人当天吴秀兰在陆家的情况。
知道吴秀兰不但吃席吃完了,还跟汪国立坐一桌后,心里不安更甚。
吴秀兰什么人,她还是了解的,从不会有便宜不占,每次吃席恨不得第一个去到抢个好位置。
为什么这次去晚了?
难不成当时草垛里还有一个人?
徐红疯狂的摇晃脑袋,自言自语的嘟囔:不可能,不可能。
就在这时,有个人来了。
“婶子,你吃饭没?”王小燕笑嘻嘻的进门,身上还穿着徐红亲手给她做的外衣。
徐红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不太真切,“吃过了。”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徐红给她红头绳,以为她忘了,开始旁敲侧击,“婶子,这几天你进城没?”
徐红秒懂,却佯装道:“这几天工作太忙了没时间。”
王小燕不经大脑,“可你不是在医院上班吗,为什么不去一趟供销社。”
质问的口气,让徐红十分不舒服,放下手上的东西,表情不太好,“我去不去供销社跟你有什么关系?”
总不能说给她买红头绳吧?
王小燕还算有点脑子,知道自己说错话不停找补,“婶子,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就······随口问问。”
徐红斜了她一眼。
之前咋没发现这丫头心思不单纯呢,张口就要东西,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欠她的一样。
王小燕脸皮厚,热情没有因为徐红的冷脸而退却,直接把徐家当成了自己家,熟练的从柜子里拿出鸡蛋糕塞进嘴里,见徐红纳鞋底,张口道:“婶子,你手艺真好。”
接着把自己的脚伸出去,“我鞋破了,婶子,你也给我做一双吧。”
徐红轻抬眼皮。
王小燕脚上的鞋子是她亲手做的,时间不超过一年,只是轻微磨损。
换做以前,她听到王小燕这话,肯定立即答应,这次她没有,冷淡道:“哪里破了我咋没看到,这不好好的嘛,小燕,咱们是乡下人不是城里人,没有那个钱只穿新鞋不穿旧鞋,强子一双布鞋穿了两三年都不换,你这才穿了不到一年还能再穿。”
王小燕委屈极了,不明白徐红突然为什么对她态度转变这么大。
“婶子,是不是小燕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
“为什么这么说?”徐红见王小燕眼角挂着泪珠。
“你对我没有之前好了,明明之前你很疼我的。”王小燕委屈的抽噎。
“怎么会,婶子家没有闺女,一直把你当亲闺女一样疼。”
“可你都不······”接下来的话王小燕没说,可她的眼神什么都说了,一直盯着鞋底。
徐红没顺她的意,而是转移话题,“小燕,你觉得你汪叔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呀,比我亲爹对我都好。”见徐红脸色骤变,王小燕以为她在吃醋,“婶子,你对我也好,比我亲娘对我都好。”
就在这时,汪强从外面回来,听到王小燕这话,气急败坏的上前把王小燕推倒在地,“你是没爹还是没娘了到处认别人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