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
洛可可定了定神，眼下最要紧的是摸清南疆城的情况。
冒险者协会是各地佣兵和玩家聚集的地方，那里最容易获取信息。洛可可理了理身上的战术服，辨认了一下方向，便朝着街道深处走去。
“姑娘，请留步。”
可就在这时，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洛可可脚步一顿，缓缓转过身，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站在不远处，兜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男人缓步走上前，手中把玩着一枚银色的骰子，骰子上的点数在阳光下闪烁。
“看姑娘的穿着和神态，不像是南疆城的常客，倒像是第一次来？”
“既然是初来乍到，不如玩一把试试手气？南疆城的赌局，可是比别处有趣多了。”
洛可可的目光落在男人手中的骰子上。她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挑眉问道。
“玩什么？赌注是什么？”
黑袍人笑了笑，抬手朝着旁边指了指，只见那里，有着一家挂着“好运赌坊”招牌的店铺。
“简单得很，掷骰子比大小，如何？”
洛可可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脑海里瞬间响起之前冒险者协会提供的录音情报。
情报上说，在南疆城，能不沾赌就别沾，那地方邪门得很，赌局像有钩子，能把人的魂都勾走。
警告的话语还在回响，可洛可可却咧开嘴角。
南疆城的情况不简单，若按部就班找冒险者协会调查，不知要耗到何时。
而赌局，显然是这座城池最主要的“玩法”，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容易摸到秘密。
更何况，她的精神力在千百次战斗中早已锤炼得如钢铁般坚硬，别说区区规则，就算是直面普世者的污染，她都能安然无恙。
“好啊，玩玩就玩玩。”
于是思考片刻后，洛可可答应了。
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想到洛可可会答应的这么干脆，不过很快就又笑了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推开赌坊那扇油腻的木门，瞬间一股混杂着汗臭、烟味和劣质酒气的热浪扑面而来。
屋子里挤得水泄不通，每张赌桌旁都围满了人，赌徒们的脸因亢奋而涨红，双眼布满血丝，嘶吼着、拍打着桌子，有人赢了钱疯狂大笑，有人输得瘫在地上痛哭流涕，甚至还有人当场扯下腰间的玉佩拍在桌上。
“押这个！老子就不信赢不了！”
洛可可的脚步顿了顿，鼻尖微微抽动。
在那股浓烈的浊气中，她嗅到了一丝极淡的诡异气息。
那气味...似乎和之前游戏世界里暗影怪身上的腐臭类似，黏在每个赌徒身上，尤其是那些赌红了眼的人，气息更重。
她不动声色地扫过人群，发现最里侧那张赌桌旁的一个壮汉，脖颈处竟有淡黑色的纹路在皮肤下游走，和人体坦克炮口的黑雾如出一辙。
“走吧。”
黑袍人的声音打断了思考。
“我们找个清净地方。”
他领着洛可可走到角落一张空桌旁，两人相对入座。
黑袍人将银色骰子放在桌中央，指尖敲了敲桌面。
“说吧，姑娘你想赌什么？南疆城的赌局，赌注越有意思，玩得越尽兴。”
“先说说你能拿出什么。”
洛可可却反将一军，目光落在他始终把玩的骰子上。
黑袍人挑眉，似是没想到她如此直接，随即冷笑一声。
“姑娘好大的口气。”
他摊开右手，掌心缓缓浮现出一枚莹白色的光球，光球转动间，散发出精纯而磅礴的能量波动。
“我的五成的修为，只要你是英雄境强者，吸收之后，能直接突破一个小境界，而且毫无副作用。在南疆城，这可是最抢手的赌注。你要不也赌这个？我感觉你实力也不弱。”
洛可可的目光在光球上停留了两秒，便收回了视线。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光球确实是浓缩的本源能量，但能量粒子极其狂暴，旁人吸收，必然会冲击经脉，损坏根基，让境界变得虚浮不堪。
就像用劣质燃料强行催动的引擎，短期内爆发力强，长期来看却是毁灭性的。
她猜测，或许南疆城的特殊规则能压制这种副作用，这才让它成了硬通货。
“不错。”
洛可可点点头，却没有动。
她的修为是一次次在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是修炼出来的，每一分力量都宝贵无比，虽然数量庞大，但绝不可能拿来当赌注。”
更何况，她有更方便的东西。
只见洛可可手腕一翻，掌心向上摊开。
随着她心念微动，一缕红光从掌心浮现，红光凝聚间，一枚寸许长的小刀缓缓成型，刀身是淡红色的，虽小巧却锋利无比。
黑袍人的目光瞬间被小刀吸引，原本随意的坐姿变得端正，他盯着刀身的红光，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这是...高等级灵器？”
他的惊呼像一颗石子投进沸水，瞬间打破了角落的宁静。
周围几张赌桌的赌徒纷纷侧目，原本还在为输赢嘶吼的人群，目光一落在洛可可掌心那枚泛着红光的小刀上，就再也挪不开了。
有人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有人倒抽冷气的声音清晰可闻，连远处正在收账的赌坊掌柜，都踮着脚朝这边张望，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我的天...那红光，是灵器蕴养出的灵韵吧？”
“高等级灵器啊！上次见还是半个月前，一位传奇强者带着一把剑路过南疆城，那气派...”
“别说是普通英雄了，就算是顶尖英雄，能拥有高等级灵器的也少！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居然有这等宝贝？”
议论声越来越大，不少人索性围了过来，目光在小刀上打转，赞叹与羡慕毫不掩饰，甚至有人悄悄摸向腰间的钱袋，似乎在盘算着能不能搭个话分一杯羹。
黑袍人感受到周围的目光，猛地抬手将兜帽拉好，却依旧死死盯着那枚小刀，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姑娘没开玩笑？这真的是高等级灵器？你要用它做赌注？”
时代虽然一直在发展，但神器这种东西，却始终是传说中的存在，拥有之人算是凤毛麟角，比传奇还少见。
而神器之下的灵器，自然成了衡量实力与财富的硬通货，低阶灵器已是佣兵队争抢的宝贝，中阶灵器能让英雄境强者打破头，而高等级灵器，更是传奇强者的标配。
南疆城虽以赌局闻名，却也极少有人拿高等级灵器当赌注，这已经超出了“赌资”的范畴。
可洛可可只是轻描淡写地掂了掂掌心的小刀，脸上没有丝毫不舍。
对她而言，这所谓的高等级灵器，不过是随手凝聚的小玩意儿。
她虽不懂那些炼器师繁琐的淬火工序，但身为踏足冥宙的强者，又是掌控五行元素的帝王，只需调动一丝元素，再融入微量灵魂力量，就能凝结出蕴含灵韵的武器。
这便是数值和机制的双重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