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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曹操,曹操到。

紫霄还未来得及表态,就听得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自殿外传来:“紫霄!”

是天璇!

方才太震惊了,忘了用神识感知器峰一带来人。

紫霄脸色不变,茶盏一推,起身快步朝着进内殿的闭关室走去。

三长老摸不着头脑:“诶你,跑什么?”

数道灵剑虚影穿梭飞来,封住了紫霄的退路,紧接着天璇的身影出现在殿内。

“紫霄,你一年之前说的,还作数吧?”

她大步走来,看到器峰三长老,同其相互颔首,也算打了招呼。

“……作数。”紫霄心知迟早要面对,顿住脚步,无奈应道。

天璇看出他不情不愿,也不高兴了:“紫霄,本君可没逼迫你,这副作态是给谁看?”

紫霄转过身:“好了,好了,老夫答应就是了,你莫要念叨了。”

三长老搞不清状况,又注意到天璇身后还跟着一身着湖蓝长裙,墨发半挽的少女。

天璇一听,便是满意地笑了,招手让那少女上前来:“霜儿,来,拜见紫霄真君。”

林如霜几步上前,对着紫霄深深一拜,语气诚恳:“如霜拜见紫霄真君。今后,劳烦真君指导了。”

事已至此,紫霄也只能接受。

他看着眼前的小弟子,虽然没有火灵根,但也是肉眼可见的沉稳。再想到方才三长老所言,对需要分心多教导一个弟子这回事也不那么排斥了。

紫霄对指导林如霜之事一再推脱,最重要的原因是不愿轻易承担为人师的责任。

他为人处世,一向贯彻的原则都是严苛。炼的器物是,教导的弟子也是。

一旦开炉,必要炼出上品。一旦收徒,必要倾尽全部心血,不存在什么专修辅修一说。

……至于含光一事,是意外,也是他此生仅会有一次的耻辱。

器峰长老各收徒五六人,而紫霄座下弟子仅有元婴期一人,筑基期一人,绝不多收,正是这个原因。

他担忧林如霜无火灵根,跟随他炼器,将来拼尽全力仍达不到他的要求,或无法忍受他的严苛,对彼此都是一种折磨。

但,紫霄自己都没想到,林如霜会这般看重他随口一说的考验。

明明身为剑修,却夺得器盟锻器大会的魁首,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这不失为一种决心。

既然如此,就给她一次机会好了。

紫霄凝视着林如霜,沉声道:“你真想跟随老夫炼器,自是能够。但老夫丑话说在前头。”

林如霜眉目低敛:“请真君赐教。”

“你主修为剑,是你的事。将来跟随老夫炼器,一切考核标准都与器峰真传弟子相同。一日不合格,就一日不许你走出炼器室!”

紫霄说罢,又看向天璇:“届时,你就是巴巴地赶来替你的徒弟求情,老夫也不会放人。”

天璇笑着道:“这是自然。不过,你未免太小瞧本君的弟子了。”

林如霜跟着抬头,迎上紫霄的目光,回答:“真君所言,弟子求之不得。”

还敢说求之不得?

好生狂妄!

“……呵。”紫霄被她的自信气笑了,又莫名觉得合心意。

紫霄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就走,朝着殿外炼器室的方向。

林如霜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紫霄见林如霜还挺自觉,看她也顺眼了些许。

林如霜跟随紫霄来到了主殿外的巨大炼器室,微微震惊了一番。

墙壁石板均以上品火系灵矿精心雕琢而成,空间高阔宽敞。正中央一座耀眼夺目的金色巨鼎,九龙盘踞其上,顶上一颗赤红明珠,整座鼎的体型比她在器盟使用的大了好几倍!

紫霄侧过身:“将此炉顶盖揭开,且瞧瞧你力气如何。”

林如霜上前,单手拽住比她人还要大的巨型炉盖把手,嗤的一声拉开,毫无压力。

但令她震惊的是,此炉之中熊熊燃烧的,竟然不是地火,而是从未见过的黑白火焰。在她拉开炉盖同时,便是凶猛窜出,极冷极热交错,如同冰火两重天,差点将林如霜吞没。

一道灵力屏障将她与火焰隔开,林如霜后退数步,目露惊奇。

紫霄皱眉,对着金炉内跃跃欲试的黑白火焰斥道:“孽障,休要放肆!”

窜出了数米高的火焰好似听懂了紫霄的训斥,竟然一点点地萎靡下来,又缩回炉内,探出一点火焰尖尖偷看林如霜。

紫霄一向不喜卖关子,见林如霜有所好奇,对她解释道:“此为真极两仪火,在器峰已有六百余年,除了老夫与那两个不争气的徒儿,便是再未见过旁人。所以今日见到你这新来的,起了顽劣之心。”

“想收服此种异火,光靠火灵根都做不到,更何况你连火灵根都没有。”

林如霜虚心听着,一言不发。

紫霄瞥了她一眼,口气不知不觉地放温和了,轻咳一声:“不过,你也不必因此妄自菲薄。只要学了器峰的驭火秘典,莫说区区真极两仪火,就是收服红尘业火,九幽噬心炎之流,有朝一日,也不在话下。”

嚯,好大的口气。连幽州妙生门门主的红尘业火,蛮荒北境幽冥宗的九幽噬心炎都敢拿来画大饼。

林如霜面上一派认真地点点头,看着紫霄一脸严肃地给自己规划将来。

“……参透此玉简。一个月后,若还驯服不了真极两仪火,出门别说是老夫教的你!”

林如霜接过紫霄丢过来的玉简,分出一缕神识探入,正是《天火锻神诀》,地阶上品心法。

以火炼魂,化神为焰。运转此心法,可以神识压制异火,令其臣服……

可不巧了么。

她全身上下,除了剑法,最强的就是神识。

林如霜轻轻笑了笑,收下玉简,看向紫霄真君:“一个月的时间,太长了。”

紫霄双目微沉:“小辈,你莫要激将老夫。一个月的期限,老夫同你师尊就在殿外候你的结果,到那时再放大话也不迟。”

紫霄说完,径直离开了炼器室,临走时还大手一挥,将外门以阵法封印住了。

空荡荡的炼器室内,只有林如霜跟炉子里的真极两仪火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