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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繁华的京都,马车行驶的速度渐渐加快,最终维持在一个固定的速度,疾驰向一个未知的方向。

温黎的视线从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致上移开,看多了不仅眼花,脑袋也开始昏昏沉沉的。

郁眠现在是谷主,还兼任着一国国师,没人敢让他用不好的东西,宫人准备的马车宽敞精致,像是宫中殿舍的缩小版本,用品满足他们的一切出行需求。

马车行驶的迅速,软垫上的温黎却感觉不到丝毫颠簸,闻着镂空莲花炉溢散出的袅娜香烟,整个人说不出的舒适放松。

郁眠正坐在一方小案桌前,手中持着一本书垂眸,抿着唇,认真钻研着什么。

那书温黎颇为熟悉,这几次郁眠看书都是看得这本,绝对跟蛊虫有关。

想想蛊虫还在自己身体里情况不明,温黎由衷的希望郁眠能在书里找到解决的办法。

郁眠都控制不住的东西,温黎心哪能不悬着,别哪天蛊虫从内里将她掏空喽。

至于她自己想办法,她虽然懂得些医术,但是各个世界的医学知识都有差异,再好的医师也有不了解,不能解决的疑难病症,要不断摸索。

蛊虫千奇百怪,要想对付这蛊虫又不伤害自身,就得先弄清楚这个世界的医学体系,再深入了解这种蛊虫,这样需要大量时间,又需要资源,可她在郁眠眼皮子底下,暂且没办法办到。

而且最了解这个世界,甚至最了解这个蛊虫的郁眠都暂且束手无策,她想要轻易解决很难。

不过她也发现,只要情绪不太大,尽量清心静气,这个蛊虫暂且不会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只要郁眠不主动讨她嫌,做到这一点不算太难。

温黎不再注意郁眠,尽量放空自己的思绪,不让蛊虫钻了空子。

照进车厢内的阳光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个方向,郁眠放下手中的医书,闭了闭眼,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精明穴,放松眼睛,再睁眼时眸中的疲惫散去许多。

身边太过安静,郁眠偏头一看,果然她已经靠着马车上的软枕软绵绵地歪倒下去,睡得人事不知。

郁眠支着下颌又看了一会儿书,再看她,还是没见她醒,又看了看外间正烈的阳光,伸手推了推睡得正香的某人。

温黎其实并没有睡着,只不过是在闭目养神罢了。现在每多看郁眠这家伙一眼,她都怕情绪化加重,毕竟郁眠除了讨她的厌,那被郁眠折腾的蛊虫同样不待见他,眼不见心不烦。

阳光透过车窗,碎金箔般洒在郁眠苍白的脸上,平日里瞧着森森的笑,似乎沾染上一点明媚暖意。

可温黎知道这家伙心中可是有着数不尽,驱逐不完的诡计,这一点点的明媚暖意更多的是阳光太好形成的错觉罢了。

“即使在马车上也得及时用午膳眠,不喂饱了蛊虫,它折腾你,说不得我也制止不了。”郁眠笑意不达眼底,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想要见血。

蛊虫寄生在她身上,靠着她身上的营养生存。

即使再不想蛊虫饱餐,她却要好好活着,总不能指望着忍饥挨饿,饿死蛊虫吧!

温黎吃起马车上带着的吃食,因为刚出发,又有小炉子温着,跟刚出炉的口感没多大差别。

用膳期间,郁眠倒是没有什么小动作,只是外间不平静起来,铿锵的兵器声不绝于耳,这是遇到仇人了?

前两次出行可没有遇到过。

温黎不知道是什么人,看着不动如风的郁眠,像他这样的脾气,惹上仇家似乎也不见怪,这么淡定,也一定是被刺杀习惯了。

温黎不再管外面的动静,看不见外面的惨样,照常吃得香甜。

郁眠不动声色的多看了她两眼,没有他想要的情绪波动,还有些失望。

哪知温黎根本不怕这些。

用完午膳时,外间的护卫恰当的出现,向郁眠回禀外间审讯情况。

温黎跟着郁眠听了个大概,大体是一个江湖上的大侠,在郁眠这求医没有得到医治,还受了气,回去怎么想都不快活,反正都要死,也不再那么怕郁眠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的恶名,勾结十几个被郁眠得罪过的亡命之徒,一起来刺杀郁眠。

结果显而易见,还是郁眠这一方厉害,那些人连郁眠的面都没有见到,就一个个死在郁眠手下的刀下。

郁眠的脾气秉性,温黎可以想象接下来的路途会有怎样的腥风血雨,还不如皇城里面安全。

不过郁眠决定离开,还没有谁能制止。

一直到晚间,再没有遇到刺杀,他们在官家的驿站休息。

国师的名头响亮好用,报出来后,驿丞自然安排最好的房间,最好的吃食。

古代赶路不容易,温黎还能在赶路途中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已然不错。

这段时间都是汤池沐浴,如今换成驿站里仅容得下一人的木桶,这下两人终于不再在一起沐浴。

郁眠熟练地拨了温黎的小衣,露出雪白绵软的肌肤,不知怎得想起那晚水榭旁的意犹未尽,似乎他想做什么,在这些日子里,越来越清晰。

光站着,还是不穿上衣地站着,郁眠的眼睛还投在那个部位,温黎咬咬牙,双手环住了胸口,遮挡住泄露出来的无限春光。

她明明不太在意被不被看,毕竟早已经被看光许多次,可心头浮起的无端燥意,她还是没忍住这么做了。

做完后温黎自己都有点奇怪,难道蛊虫还受到这家伙的情绪影响?

毕竟能半控制蛊虫的人,蛊虫感知到他的情绪也不是不可能。

至于温黎为什么觉得郁眠情绪波动大,别看他脸不红气不喘,眼睛疑惑,却毫无邪念的样子,温黎一低头就露馅了。

原来……这家伙也不是真不行……虽然看起来也不是很行的样子……

这是这么久以来,温黎第一次看得这么直观。

郁眠却自知水榭还有一次,但他不认为自己会被眼前的皮相所迷,捏着她的下巴挪到水桶的方向。

温黎视线一转,颇为无语,这绝对是自卑了,多看两眼怎么了,她又没有想对他怎样…..

后面的沐浴,郁眠又像是没事人一样,该洗哪里洗哪里,把温黎洗得香喷喷的,塞进新换的被褥中。

温黎嗅着熟悉的香气,里面混合着她的香味和郁眠的药味,这是把他们睡得那几床被子都带来了,郁眠这些手下真有心。

可惜跟了郁眠这个不知道体贴下属的主子,算他们倒霉。

温黎半张脸藏在被褥中,一个侧身,转向郁眠沐浴的方向。

水已经换过,水温热,水汽浓密起来,郁眠的身影在水雾里再配上那么一身衣裳,还挺像云彩中的仙人,道、貌、岸、然,反正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唰得一拉,一架屏风挡住了浴桶,拖拽时发出令人牙疼的声音,不用看地上一定有了拽痕。

用得着这么大力气吗?

郁眠感官如此敏感,知道她在看?

温黎果断翻身向里侧,装作睡着的模样。

郁眠垂眼看向自己的手,他自是没有察觉,要是察觉,现在已经在研究温黎,只是下意识那么做了,做完他又有些莫名。

转头透着屏风可以看见一个娇小玲珑的背影,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应该已经睡着。

郁眠摇摇头,抛却刚刚莫名其妙的行为,脱下袍子,继续沐浴。

温黎睡着后,迷迷糊糊间发现背后漏风,她被冷醒。

转身一看,好嘛,往常贴她紧紧的郁眠今日倒是转性了,睡着后还跟她隔了一段距离,怪不得她后背漏风。

床上没有多余的被子,温黎挣了挣想把郁眠身上的被子抢过来给自己裹上。

至于郁眠盖不盖着,那是他自己问题,谁让他非得跟自己一张床睡,还要跟自己盖同一床被子。

可惜温黎的小体格不足以撼动郁眠,挣了好半晌,没将被子挣过来,还主动贴近了郁眠。

温黎呼着气,真是气笑了,没办法,总不能漏着风睡。

温黎第一次主动把郁眠当成抱枕,熊抱上去,她深知再苦不能苦自己的道理,暂且把个人恩怨一边放,先好好睡个觉。

温黎毫无心理负担地睡着,却有人在黑暗中睁开眼睛。

郁眠只知抱着温黎温软,不知被抱着又是另一番境地……

郁眠形容不好,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钻进心里。

郁眠皱着眉头,在黑暗中将靠在他颈部的女人往外挪挪,可惜就像是温黎挣不来郁眠的被子,郁眠有力的手竟半晌推不开人。

算了,他也正好困了,而这与平时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她抱我,我抱她。

郁眠松了眉,闭上眼睛,呼吸渐渐平缓。

温黎睁开眼睛时,怀抱中的男人还在,她竟是为了不漏风,抱着男人睡了一整夜没有换姿势,伸伸手脚,都是麻的。

好像碰到了哪里!

郁眠神色无异地挪开她的脚,从床上坐起来,只给温黎留黑发的背影。

越是正经,越是有问题,温黎还算了解郁眠。

没等一会儿,郁眠掀开被子下了床,又有人来伺候两人梳洗。

郁眠也不是每次都亲自动手,偶尔这家伙也会闹脾气。

比方说没有刺激到温黎挫败不爽的时候,比方说因为早晨的原因,不想面对温黎的时候。

温黎也不管他,这家伙恢复的快。

果然等到两人用早膳时,郁眠主动给她夹春卷吃。

后面两日一直在赶路,温黎却遇到一件不高兴的事。

郁眠这家伙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一连两次等她睡了上床,又离她一段距离,害得她半夜总是冷醒,又去抱着他。

好在这家伙第三日晚上恢复了正常,主动上来抱着她睡,不然她真得想办法再弄床被子上床,比不跟郁眠同床共枕容易的多。

出京都的第四日里,温黎已经习惯了在路上的生活。

除了活动范围小点,吃食上差点,眼到之处都是郁眠,其它跟京都时并没有多大差别。

一路走来,郁眠手下送上许多地方美食,沿途的美景也可欣赏,当成一次时间较长的踏青即可。

只是第四日傍晚,天空中黑云滚滚,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水,马车的速度也减了下来。

郁眠看着车窗外的雨,忽然问正在盯着雨水发呆的温黎:“此处有没有一点熟悉感?”

温黎早就习惯他突然说话,这时候蛊虫也安静,没有他突然问,她不知不觉回答的老套路。

她对这里并没有熟悉感,只是郁眠既然这么问了,那么这里一定有其特殊的地方。

一些散乱的记忆在脑海中闪现,温黎有些影影绰绰的印象。

原主自小精神有问题,出不了门,唯一出门的两次就是温家搬家到这处,这是温黎不断梳理对照后得出的结论,还有郁眠那晚上扔她躺在地上也是在这块,所以被灭门的温家宅邸应该就在附近。

而郁眠想要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或者说郁眠想要带她来的地方就是这里?

他又想要做什么?故地重游?

温黎想了很多,越想越多,直到温家宅邸前,马车停下,她意识到自己又受到蛊虫影响,一时间想入迷了,真是无处不在。

“是想起了什么?”郁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看得出来,他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

不管她装傻充愣,郁眠撑着伞,拉着她的手走到荒凉的宅邸前,“走吧,正好路过,不进去看看可惜了,而且你离家这么久,应该想家了吧!”

温黎不相信他正好路过的鬼话,而且他哪只眼睛看见她想家了,胡说八道倒是厉害。

温黎不得不跟着郁眠进了温家宅邸,她倒是不怕什么灭门惨案现场。

宅邸荒芜,并没有看见一具尸体,地上的血迹已经黯淡,被雨水冲刷着,快没了痕迹。

死了那么多人,几场雨就能冲淡。

“不知是谁给收的尸。”郁眠扯唇轻轻笑了一下,比这雨水寒凉。

没看见温家人曝尸荒野的惨状,说话就如嘴里寒冰似的。

看来仇怨深重,也不知当初的温家到底怎么得罪了郁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