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叫饭小桶叫什么？叫哥哥吗？】
系统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吊儿郎当。
但漾漾能听见，那边有什么哒哒声，几乎跟自己翅膀扇动的频率差不多。
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但漾漾知道，他的行为可一点儿都不吊儿郎当。
“下次再告诉你吧。”
漾漾将灵力运转到了极致，甚至超负荷运转，磅礴的灵力涤荡开来，
一时间连系统都分不清，到底是弱水更暴怒，还是漾漾的反击更猛烈。
剑光如电一般迅捷，落在每一道缠绕自己的水流上，身上的重量越来越重，漾漾的手臂也越来越酸痛，几乎抬不起来，脚尖已经触及到水面，冰凉潮润的触感绝望又压抑。
这几乎预示了她的结局。
发带在罡风中缠绕成死结，栩栩如生的花髻也散乱下来，身上的衣裙破破烂烂，还沾满了湿痕。
此刻她形容狼狈，唯有双眸却格外倔强璀璨。
身体缓缓沉入弱水。
漾漾能调动的力量越来越少，连昆吾神剑都握不住，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手中滑落。
“不！”她的嘶吼声响彻天际。
震得弱水爆裂声四起，无数水柱奔涌而出。
宁翼听到的就是漾漾的嘶吼声，看到的是小星渊绝望而窒息的表情。
所有的怒火都转变为痛苦与懊悔。
他不该讲那位仙君的事情，他不该带漾漾到这里来。
他说了一半藏了一半，遮遮掩掩，躲躲闪闪，这大错特错！
还不如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亦或者，他该自己来取一趟弱水。
他明明有那么多选择，却做出了最愚蠢的那一种，把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一个小姑娘葬送在了这里！
星渊说得没错，他对不起漾漾，他也配不上漾漾的信任与赤诚。
“我赔她的命。”
“不必了。”星渊直接不看他，转头离开了结界，消失在他眼前。
哪怕结局是死，他也要死在漾漾身边。
漾漾睁着眼睛，感受着自己在弱水中越坠越深，之前看到的那些骸骨离自己越来越近，数量多得触目惊心。
直到身边陡然多了个人，那人握着她的手。
漾漾微微歪头看过去，星渊就这么安静地看着自己，睫毛又长又密，眼尾还带着红，跟他身上的幽蓝衣裳相映，显出几分绮丽。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星渊身上多了几分妖冶，是那种让人一见便挪不开眼的妖冶。
漾漾忽然想起来，灵兽商行的伙计说过，灵兽进入发情期后，为了吸引异性注意，是会变得更好看些。
可惜自己太粗心了，直到这时候才发现他的变化。
要是发现得早一点的话，就能多给他买几件衣裳，多买一些配饰，把他打扮得更加好看，这样也许在下一次发情期之前，他就能找到心爱之人，顺利渡过了。
是啊，她要活很久很久，她要把小灵兽养得漂漂亮亮的。
她还要把扶摇宗保护得好好的，让他们再也不过从前被欺负的苦日子。
她还要完成跟酆都大帝的约定，让爹爹娘亲重新投胎呢！
这么想着，漾漾咬牙挥动双臂，僵硬的手臂在弱水里艰难地动了一下，星渊发现她在做什么之后，立刻也跟随着做，两人忙得满头大汗，手臂终于挥动出一点微小的弧度。
【确定要升级系统吗？】
【升级系统后，任务难度会呈指数级增长，遇到的对手也很难对付，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漾漾听到系统那边的声音。
发出问题的是一个清醒理智的女声。
似乎之前听过。
像是系统的朋友。
【不升级的话，现在就丧命！有得选吗？】
这一句是系统说的，话里是止不住的叹息。
女声再度开口：【升级过程需要她完成指定操作，她现在，动得了吗？】
这一下，不等系统回答，漾漾倒是率先抢答了。
“什么操作？”
系统：【游到弱水中央，触碰仙山。】
“好！”
漾漾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修士落入弱水之后，并不会立刻死亡。
而是沉在水底时间久了，断食断水，灵力耗尽才会死去。
她还有很长很长时间可以完成这个操作。
“星渊，我们游到仙山去！”
星渊眼神一震。
在弱水里，他动弹不得，漾漾刚刚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勉强动了一下。
但是现在，她想要游到弱水中央的仙山去。
这个目标，简直不可能实现。
但放在漾漾身上，没什么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