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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寻云第一次上天门山高塔。

冷冽的海风吹拂着高塔,寻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们到达最高层的房间,见到坐在地上哭泣的寻雪。

寻云连忙上前,“小雪,你没事吧?”

寻雪听见声音抬头,眼神亮起来,他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般抓着寻云的手臂,断断续续地说:“云姐姐,你可算是回来了。

爹爹他跳下了天门山,二伯生病走了……

我原本想去找大哥,可是玉颜坊周围有好多奇怪的人,我也不敢进去。

云姐姐,家里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呜呜呜……”

寻雪的话还没有说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寻云握住了她的肩膀,强迫她停下,“小雪,我和你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小雪抽泣了两下,勉强止住了哭泣,泪眼汪汪地看向寻云:“什么事?”

“大哥和二哥他们都死了”寻云顿了顿,语气平淡。

“不是……”寻雪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愣了半晌,寻雪好似忘记了哭泣。

她问:“那黑水城呢?”

寻云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然后才慢慢睁开说:“黑水城没了。

三叔和寻月被鲛人带走去了海里,不知所踪。

“不可能……不是这样的”寻雪的情绪彻底崩溃,她紧紧的抓住寻云的手腕。

寻云手腕上被她抓得发白,失去血色,她声音拔高,尖锐地说道:“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云姐姐,我不信。”

寻云点头,实在无法再重复一遍亲人离世的场景,对于寻雪和他来说非常残忍。

寻雪控制不住,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样不要钱的簌簌往下落。

一夜之间她从高高在上的东方家嫡出小姐变成了亲人离世,家破人亡的孤女。

寻雪紧紧抱着怀中的玉如意后退,直到退到墙边,避无可避。

他嘴里一直念叨着:“不会,不可能”。

寻云见状,轻柔地上前了两步。她蹲下来,然后对着寻雪说:“小雪,事情已成定局,但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如果你相信我,我……”

寻云还没有说完,寻雪就一把拍下了她的手。

“都怪你!”寻雪对着她恶狠狠地说。

寻雪似乎将这些天积压的悲痛和不满的情绪都发泄到寻云的身上。

“爹已经告诉我了,你根本就不是东方家亲生的孩子!

他们离世,你根本就不会伤心。

寻云你好狠的心啊,好歹爹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却不知道感恩。

爹只是想为了你安排一门亲事,可是你却迟迟不肯答应,还在招亲宴会上玩失踪。

我都知道了,是你拿走了那镇阁之宝鲛珠,并且把它还给了鲛人,才让黑水沉沉没的”。

“小雪”寻云说:“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早知道自己的身世,可是我一直把你们当做我真正的亲人”。

“你不要碰我”寻雪说:“云姐姐,你好狠心,作为天下第一美人的你,从小享受着东方家带给你的一切,父爹对你宠爱有加,要星星不给月亮。

比过的比我这个嫡出小姐还要风光无限,你当然不会明白,我们这些作下位者的痛苦。

寻雪边哭边说,她的情绪崩溃,什么话都说得出口:“父亲为你安排招亲,有什么不对?

凡是女孩都是要嫁人的,你按照他的安排乖乖听话便是。

玩什么失踪?

还有既你当初带着目的来保护仙岛,为何不一直保护下去,要半途而废。

都是你才导致了先到今天的局面!”

“小雪,你怎么会这么想”寻云不敢信她从小一直爱护怜惜的小姑娘,会变成今天这般狰狞的模样。

寻云自问对寻雪呵护有加,从小她得到的稀罕东西,无论是珠宝首饰还是华服美食,都第一时间想到分给寻雪一份。

她和寻雪都女孩,两人有很多的话题,也有很多彻夜畅谈的时刻,她们比东方家的任何人都要亲,没想到到头来寻雪竟然是这样看她。

一直在旁边,沉默的容絮突然发声:“寻雪,我说句公道话,这一切并非任何人的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和人生。

寻云将自由还给鲛人是她的选择,寻风他们追求变态极致的美,最终导致毁灭也是他的人生。

你没必要责怪任何人!”

“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寻雪道:“你又不是东方家的人,凭什么来置喙我?你怎么会理解我的痛苦?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够了!”寻云忽然喊道:“小雪,这一切都和容絮他们没有关系,你悲痛伤心,怎么可责怪谁随意责怪他人?

我们都有错!这些年仙岛带给你的荣耀与繁华你没享受吗?

你所有的金银头饰,锦衣华服没有用吗?

既然要享受荣耀,那就要连他黑暗的一面也要一同承接下来!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在废墟上将家园重建,而不是在这里怨天尤人!”

“我……”寻雪咬着嘴唇抽泣,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寻雪才渐渐平复的心绪,从怀中拿出玉如意。

她说:“父亲临走前告诉我,这翠玉如意、青荷拂尘都是仙岛至宝,我们还需找到息壤,才能合成先天的净世莲花,如此才可拯救仙岛于危难之中。”

寻云问:“那父亲有没有说息壤是什么东西?”

“没有”寻雪摇头说:“父亲没交代清楚就从高塔跳了下去,我再次踏上这里,可是怎么都打不开这扇门,我想是不是我的灵力不够”。

“是机缘”郁磊上前在那扇门上听了一会儿,他说:“飞升成神的传说和鱼跃龙门是一样的,不仅讲究能力,还讲究机缘造化,缺一不可。

我们现在打不开这扇门,可能是因为机缘不到”。

寻云思索,或许他们可以使用【入梦】来找到父亲曾经的机缘。

“云姐姐,你还能撑住吗?”容絮担心地问道。

“没事,我可……”寻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