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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大年初四,秋长歌才知道盛京这几日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

三皇子被圈禁了。

事情传到萧府时,满府震惊。老太爷请了各房人到清风堂来,作为即将嫁入萧府的长孙媳妇,秋长歌也在被邀请之列。

等人都到齐了,老太爷这才看向萧璧:“怀玉,你将知道的消息告诉大家。”

众人纷纷看向萧璧,一脸纳闷。到底是什么事情,老太爷竟然如此郑重其事地将大家都请到清风堂来?难不成盛京要变天了?还要不学无术的萧怀玉来传话?

萧璧兴奋地喝了一口茶,见众人等到不耐烦,就连他爹都想抽他的时候,这才清了清嗓子,眉飞色舞地说道:“我这绝对是第一手消息,也是满盛京最准确的消息。大家别急,请听我慢慢说来。”

萧宣忍无可忍道:“祖父都在等着,萧怀玉!你要是再不说就憋死吧。”

他看了一眼萧茗。萧茗淡淡摇头。

这两日满朝文武都在休沐,并不上早朝,所以他也不知道朝堂中发生了何等大事,都城卫也没有接到任何调动的消息,唯一的异常大概就是监察司这几日频繁出入宫闱。

能出动监察司,宫里一定出事了。

老三难不成知道监察司的动向?

萧璧撇了撇嘴,说道:“四弟,你这耐心也太差了点,若是你知道这惊天大事,你只会后悔我说的太快。”

萧宣:“……”

他拳头都硬了。

萧家老太爷轻咳了一声:“怀玉,长话短说。”

萧璧这才压低声音,绘声绘色地说道:“除夕之夜,三皇子被陛下圈禁了。”

众人大吃一惊。

萧家二老爷脱口而出:“你小子莫不是在浑说吧?这事怎的一点风声都没有?你要是敢胡说八道,编排皇家之事,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萧璧两手一摊:“行叭,我不说了。”

二老爷急红了眼。

秋长歌似有若无地勾了勾唇,今日她到时发现各房老爷夫人都在,唯独萧霁不在,他夜里也没有回来过,不然以他的恶劣程度,定然是要去她闺房扰她清净的,所以数日不归,除非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萧璧说的应该是真的,后宫最受宠的那位三皇子,失宠被圈禁了。

原来他这几日办了这样的大事,看来凤凰木的鱼饵变成了鱼钩,落在了那位身上。

萧宣:“你莫不是出去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从哪里听来的无稽之谈?好端端的,三皇子怎么会被圈禁?消息还瞒的这么严实?”

萧茗:“萧璧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大事上很少马虎,都城卫最近虽然没有调动,但是据我所知,监察司可一日没有停歇。”

萧茗说着若有所思看向萧璧,如果这件事情确实是监察司办的,他都不知道,萧璧是如何知晓的?

“我儿快说。”二夫人等的火急火燎,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真是佛祖保佑,我萧氏没有尚公主,否则这一桩祸事就要牵连到萧氏了。”

众人俱是一惊。没错,若是之前萧家迫于陛下和丽贵妃的威逼,娶了夕颜公主,那么此事就很难分说清楚了。

萧璧神气地叉腰道:“母亲别急,这件事情还要从除夕夜宴开始说起。你们还记得兄长送给祖父的那小截凤凰木吗?”

众人纷纷点头,萧家老太爷微惊,从书房里取出那半小截凤凰木来。

萧璧:“这凤凰木在南地都被传成了神木,咱们久居盛京,自然是没有听说的,除夕夜宴的时候。兄长得到了这一小截的凤凰木,献给了祖父,但是真正的凤凰木则早早就入了盛京,被人献给了三皇子。

夜宴的时候,三皇子口出无状,在大殿上宛若得了失心疯一般,高呼他乃是凤凰真神选中的太子,当场拔剑砍伤了六皇子,血流了一地,羽林卫当场护驾。

后面监察司接手,彻查了三皇子的寝宫,发现了那截被雕刻成真龙的凤凰木,还发现了三皇子藏于寝宫中的龙袍,这一下陛下龙颜大怒,将疯癫的三皇子直接圈禁了。

当时参加夜宴的宗亲全都被监察司查了一遍,险些剥掉了一层皮。”

萧璧说的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众人听的瞠目结舌。大老爷只觉额头都是冷汗,脸色惨白道:“父亲,幸亏您今年未曾入宫,若是入宫,定然要被监察司那群恶鬼生生剥皮抽筋的。

那地方就是阎罗殿。”

大老爷心里如今都还有阴影。

大夫人见状,哽咽道:“那咱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只可惜了老爷被那群恶鬼磋磨了小半月,回来时人不人,鬼不鬼的,父亲若是落到他们手中,那还得了。”

二夫人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嫂可别往大老爷脸上贴金了,难不成大老爷被革职查办,连累全家非祸事,还是好事?说的好似他替全家挡灾了似的。

萧茗眯眼问道:“当时参加夜宴人数众多,若是宗亲和三品以上尽数被拘在宫中调查,为何半点风声没有透出来?初一那日,我还见了太常寺和太府寺卿,可是半点没听说。”

萧璧飞快说道:“二哥有所不知,当时宗亲们在内殿,大臣和家眷们都在殿外,是以三皇子发疯,只皇室宗亲看见了,当时陛下要密查,所以三品以上大员只知道陛下龙颜大怒,不知道具体内情,直到监察司查到了实证。”

萧宣:“你为何知道的这么清楚?真不是胡诌的?”

萧璧得意道:“我能骗你,还能骗祖父吗?等到年后上朝,你们就都知晓了。”

老太爷摸着胡子说道:“怀玉说的确实是真事,今日喊你们前来,一是告知你们,盛京风雨将至,小心关好门窗,莫要被风吹雨淋,平白遭了这场祸事。另一事就是,大郎既然卸任,留在京中无益,大郎媳妇,你们准备一下,这两日就回乡下,清明时节代我等扫墓祭奠。

三郎外放多年,也该归家了。”

大老爷夫妇脸色骤变,这是要他们回乡下老家,然后将三弟从外地调任回京。父亲好雷霆的手段!

萧宣脸色一喜,看向母亲。

三夫人面带微笑,对此毫不意外。他们夫妇二人为了家族,外放多年,父亲早就有意调任夫君回京,如今大老爷被革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清风堂内古怪地安静起来。

萧茗点头道:“祖父安排的是,父亲,您留在京中只会成为对手攻讦萧氏的靶子,不如和母亲回乡下暂避风头,三叔也该回来了。

京中一切有祖父和我,待京中形势稳定,儿子再接您二老回京。”

大老爷和大夫人见儿子这般沉稳出色,纷纷哽咽地点头:“那不孝子便携媳妇拜别父亲、母亲了。”

老太爷摆了摆手,叹息道:“去吧,盛京风雨将至,你们即刻上路吧。”

从清风堂出来,众人心头都沉甸甸的。

不过是一夕之间,盛京就变了天,原本盛宠的三皇子突然得了失心疯,被陛下圈禁,大老爷离京,三老爷归京,这里面字字句句都是惊涛骇浪。

而他们觉得这仅仅只是开始。

秋长歌从清风堂内出来,还未走几步路,就被人唤住。

“秋娘子,留步。”萧茗和萧宣从身后快步上前,问道,“秋娘子可知萧霁去了何处?”

萧茗目光锐利地看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的蛛丝马迹来。自他归家以后,祖父也好,萧氏也好,似乎都变得和记忆里不太一样,有些陌生,有些暗涌在其中。

刚才萧璧说三皇子疯癫砍人,所有人都惊呼时,唯有她不动声色,面色如常,好似这样的大事都不能撼动她分毫,好似她生平见过太多的风浪,对此只当做是平常事。

越是观察,越是靠近她,萧茗就越觉得她是一个深不可测的谜团。外表柔弱,内里无比坚韧的弱女子。

秋长歌停下脚步,淡淡说道:“七娘不知道大公子的行踪。”

萧宣:“这么说,连你也没有见过萧霁?二哥,自从初一那日,萧霁就失踪了,我派人去问过金玉轩的下人,他已经三日没有回来住了。”

萧茗脸色微沉,以萧霁对秋家娘子的痴迷程度,若是三日不着家,不是死了就是被什么绊住了手脚。大过年的,他竟然比祖父,比他这个都城卫将领还要忙碌。

萧茗觉得心沉甸甸的。

“萧怀玉,你知道萧霁去哪里了吗?”萧宣见萧璧哼着小调出来,一把将人逮住了。

萧璧眼神躲闪,左顾言其他道:“我怎么知道?我这几日都在忙着造物局的事情,你们找他做什么?”

兄长这几日在监察司忙的脚不沾地,连家都没回,就是为了查三皇子的案子,等监察司的折子呈上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家受到牵连。

不过事情已经尘埃落定,兄长今晚应当要归家了。

昨晚他去监察司的时候,兄长已经两夜没有合眼了,眼睛熬的通红,看见他时只问了七娘的生活起居,问她是否安好,可有问起他,总之,他觉得兄长也快要到极限了,不是身体的极限,而是,想见秋娘子。

萧宣冷笑:“你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如今大伯出事,没准下一个就轮到二伯,你可别傻傻的分不清谁是家里人,谁是外人。”

萧璧顿时来气:“老四,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你是嫉妒萧霁长得比你俊美,能娶七娘为妻,还得祖父另眼相看是吗?大伯的事情跟萧霁有何干系?

怎么还能扯到我爹?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告诉祖父去!”

萧宣:“除了会打小报告,你还会什么?”

萧璧:“我还会踩小人。”

萧茗被他俩吵得脑袋疼,冷冷叱喝道:“别吵了,老三,你给萧霁带个话,无论他在做什么,最好谋定而后动,不要连累到萧氏,否则我都城卫的兵不是吃素的。

我知晓你从小就喜欢跟在他身后,不过有一点你要清楚,我们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亲兄弟,不是对手。不要把我和老四当假想敌。”

萧璧被他一番话说的有些服气,嘀咕道:“兄长从小在萧家长大,不会害我们的。”

否则以兄长的权势,要是想给他们下套,大伯还能从结党营私案子中脱身?四叔还能每天装模作样地装好人?光这一件事情,都能给萧氏一锅端了。

萧茗:“如此最好。”

萧茗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秋长歌:“秋娘子,你对萧霁真的了解吗?婚期不足两月,娘子不如好好想一想,自己要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未来的路是否真的好走。”

他如今拿捏不准秋长歌知道多少,但是除了祖父,就连他都不敢轻易踏上萧霁的那艘小船。她想悔婚,还来得及。

萧宣补了一句:“你若是想悔婚,自有二哥为你做主。如今府中除了祖父,便是二哥当家,你无需担心什么。”

萧璧见状,气得撩袖子,这是趁着兄长不在,当他的面挖墙角吗?

秋长歌微微一笑,淡淡说道:“盛京风雨将至,三皇子一事必会牵连到朝堂不少人,朝堂人心惶惶,众臣必会请老太爷回去主持大局。

恭喜两位郎君,萧氏此困局已解。”

她福了福身子,就此转身离开,对她和萧霁的亲事不置一词,只是用这种方式告诉萧茗,盛京的这场风雨她看的清,他却未必看的清。

萧茗五指握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背影,沉默不语。

萧宣:“二哥,她什么意思?”

萧宣有些震惊,刚才那么一瞬间,他从秋家七娘的身上看到了上位者才有的锋芒,只是那锋芒转瞬即逝,消失于风中,是他眼花吗?

萧茗沉沉说道:“她的意思,她看得清盛京的风雨,看得清萧霁为人,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无需我们多事。”

萧宣哑然,有一种脸颊被打的生疼的错觉,生出一丝的无力感。那小娘子从来就不是柔弱的菟丝花,而是风雪中怒放的寒梅。百花开时,她不开,百花杀尽,她于风雪中傲然绽放。

萧宣有些失魂落魄。

萧璧“噗嗤”笑道:“七娘可是天底下最有主意的女娘,你们不知道吧,我造物局那些鲁班奇术上的物件都是她画的图纸,萧霁在她面前都是一贯依着她的。你们还想说服她不嫁兄长,还是省省吧,别做那点子缺德的事情。”

萧璧见两人神情震惊,扬眉吐气地甩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