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宝心中浮现不好的预感。
不会吧,不会吧?四姐当真是情窦初开了?跟那些早恋的少男少女一样?
她还以为古人比现代人保守,比现代人更晚开窍。
唉,终究是她狭隘了。
也难怪,四姐和文柏哥哥本就感情要好,加之有婚约在身,顺其自然情窦初开,是水到渠成之事。
可惜呀,命运却跟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四姐,就算你对文柏哥哥情窦初开,但感情应该不至于如此刻骨铭心才是?怎么就如此难过?你都哭三天了!”在卿宝看来,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不值得女生掉一滴眼泪。
卿宝问到苏暖冬心坎里去了!
苏暖冬泪意又来了,情之所至,伤人肺腑:“说起来,别说你,便是我自己也想不到。”
“卿宝,就好像一个原本一直跟你在一起的人,彼此都很熟悉,互相信赖,也接受了未来的生活里都有他。忽然要割舍……我真真儿舍不得,甚至开始畅想成亲后的生活。”
“我最近每每看到他,比过去多了一些陌生的感觉,会情不自禁的脸红心跳,会更加注重打扮自己,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觉得他哪哪都好!”
“我收到他的手稿时的甜蜜心情,真的很美好。每天都想看到他,数着日子,期待他下一次休沐,我们俩的见面。好奇怪,以前只觉得他长得好看,学问也好,能给我授业解惑。然后,四姐也觉得跟这样的人一起组建一个家,生儿育女,也挺不错的。现在我懂了,这就是卿宝所说的情窦初开吧。”
“卿宝,我过去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可是突然间,我们的亲事断了,再也不能在一起。过去畅想的美好,都彻底没有了。就好像幸福被命运夺走!明明我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遭受这种事?”
卿宝认真倾听四姐的诉说,怀春少女的情怀如此真挚美好,不掺杂一点利益和算计。
卿宝何尝不为他们感到遗憾呢?
都是顶顶好的少男少女,怎么就遭遇非得分开的命运?
“四姐乖,偶尔哭哭就好了。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说姑娘家的眼泪是珍珠,每一滴都很珍贵!所以四姐,不要轻易掉眼泪,眼泪流多了,不仅伤眼睛,还伤神。偶尔哭哭还是可以的,给眼睛排毒。但像你这样哭好几天,不可取。”
卿宝的小黄花手绢都遭不住了,湿哒哒的,几乎能拧出水来。
苏暖冬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
“四姐可能不知道,很多女子一辈子都没能遇到真正的爱情。她们不知道喜欢和深爱一个男子是何等滋味,在懵懂的年龄,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撮合下,嫁给一个陌生男子,跌跌撞撞的度过一生。爱情啊,这种稀缺的奢侈品,能够拥有一次,就是天大的幸运!能够与相爱之人,幸福地共度余生,那是天选的幸运儿!”
“是这样吗?”苏暖冬这回是听哭了,为那些一辈子没有体验过喜欢和深爱滋味的女子。
四姐也太感性了,怪不得这么容易伤情。
卿宝又道:“四姐拥有过一次,比起那些一辈子都没有爱过的姑娘来说,四姐是幸运的。虽说忽然分手了,或许再也不能在一起,可好歹曾经拥有过。有一句话说的好,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四姐,这样想想,是不是就好受些?”
卿宝绞尽脑汁,几乎将上辈子有限的爱情知识都挖掘出来。要是四姐认死理,硬是没能听进去,她也莫得办法了……
苏暖冬若有所思,嘴上呢喃着:“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卿宝附和地点头:“四姐,你好好想想。咱们做人,无论如何,都要向阳而生,才对得起生命。爱情可能往后还有新的呢?”
苏暖冬露出不赞同的眼神,怀疑道:“爱情还能有那么多?总有新的?”
“呵呵。”卿宝摸摸鼻子,“我胡说的。便是没有,四姐和文柏哥哥的经历,也足以记一辈子。偶尔翻出来回味,还是挺值得的。”
苏暖冬长吐出一口气,然后抬头挺胸,“卿宝放心,四姐不会一蹶不振!咱们从小在那样穷困的境遇中走出来,哪能被小小的困难打倒?四姐只是手足无措,一时伤情。如今听了卿宝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她反而好奇地问:“卿宝对于爱情的了解,远在四姐之上。四姐不曾看过这样的书籍,卿宝对爱情知之甚详,可是在神医谷的藏书阁里看过相关的书?”
面对四姐强烈求知欲的眼神儿,卿宝尴笑两声,挠挠头,假装无辜:“哎呀,平时事儿太多,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看到过。可能是神医谷的藏书吧,反正四姐也快要去神医谷,到时候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暖冬一本正经地点头,眼睛迸发出亮光:“不错,去神医谷把藏书阁的书全看完!还要跟国师师父学习奇门遁甲和琴道!卿宝,四姐忽然浑身充满力量!”
果然啊!四姐这个书痴,将书看得比爱情重要!
卿宝默默的为崔文柏点蜡。
看样子,文柏哥哥投入更深!
她脑海中飘过崔文柏失魂落魄到需要书童搀扶的样子,心中升腾起一点点好奇,是真的亿点点!
不知疯批人设会疯批到何种程度?会有后续吗?
还是就这么停歇?
毕竟古人谨遵礼法,特别守礼。清河崔氏的年轻一代,受族里严格管束,依礼行事,不敢行差踏错。
“就是这股劲!四姐,保持住!至于文柏哥哥那边,你无需担心太多。我在书上也看过这么一句话,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得不到的时候,对你哪哪都好。一旦得到了,本色就表现出来。等你生完孩子,完全脱离不了他,他才会露出豺狼虎豹的本色。”
为了四姐着想,卿宝不得不间接抹黑崔文柏。
想要快点忘记一个男人,专门将人往坏处想,多少有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