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速坠落的飞机划过夜空，火焰与烟云在天空拉出长长的尾翼。
机舱内一片火海中，一道漆黑的缝隙陡然出现，迅速扩大到房门大小。
林枫从中一步踏出，火焰席卷而来直扑眼前。
无形的气浪在林枫身体周围炸开，将火焰推远。
狂风掀起的噪音与火焰同舞，林枫目光快速扫过机舱，只看到两具被坐席死死勒住的焦尸。
他在倾斜的机舱里奔跑而过，冲进了驾驶室。
一具焦尸在副驾，与后面那两具尸体一样，被火焰烧得难辨人形。
林枫直接伸手摸向还在燃烧的尸体，扫过那些火焰感受着其中的力量波动。
这不是普通的火焰，存在着以太的加持与助燃，否则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将人体烧到这副模样。
飞机本身的燃烧程度还不如尸体严重，这显然是有人在故意破坏现场，尤其是要破坏尸体。
林枫扭头看向那扇洞开的逃生舱门，心中怒不可遏。
看来是有人杀人灭口了，临走前还特意破坏了现场。
飞机上应该有十几个人，但现在只能找到三具面目全非的焦尸，其余的恐怕要么被烧成灰，要么被开门后产生的负压卷了出去。
整架飞机被烈火严重损毁，痕迹全部被破坏，已经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柳常怀！”
林枫在飞机内大声呼喊，冲向后舱看了一眼，同样是一片狼藉，根本没有活人。
林枫看向窗外，此刻飞机已经快要触地，即将坠毁。
“操！”
大骂一声，林枫释放神力强行击散那些助长着火焰燃烧的以太，随后张开双臂，任由黑暗以自己为原心朝外部疯狂扩散。
拖曳着火光的飞机冲向大地，下一秒又扭曲着被卷入黑暗，冲天的火光消失在半空，仿佛从未来过。
与此同时，数公里外的某座荒原上，一道巨大的黑暗裂缝陡然绽开。
冒着黑烟的破损客机从中滑出，在雪地里滑行了数十米后失能停止，林枫一脚踹开舱门跳了出来。
积雪齐胯深，林枫一屁股坐进雪里，一边挥舞手掌扇走弥漫在面前的黑烟一边大口喘息。
一路赶来，短时间内剧烈消耗力量让他十分疲惫，丢失目标更是让他感到沮丧，现在是身心俱疲。
缓了两口气后摸出铜钱，坐在雪地里卜了一卦，去算柳常怀的生死。
这一次的卜算非常顺利，因为先前那条崩裂的丝线已经给出了答案，柳常怀已经被灭口！
杀手要么有可能已经逃离，也有可能一起死在了飞机上，永远闭上了嘴。
“我明明观察过特使团里的人，到底是谁？”
整机人死于非命，线索全断，也就意味着没有机会拿回解药。
反过来讲，既然幕后黑手一开始就准备杀人灭口，那柳常怀身上就不会有解药。
冒着巨大风险白嫖了一次太一的力量去窥探天道深处，结果到头来根本就是一场徒劳，这让林枫彻底急眼了。
此时的林枫又气又恼，过度消耗力量带来的疲惫又在快速侵袭他的身体，但是困意刚上来就被怒气冲散。
林枫点上一支烟猛吸一大口，站起来分辨了一下方向，面向北方的天空，深吸一口气放声大吼道：“至尊，我草你的嘛！”
粗鄙的脏话在旷野中回荡，被冷风送入高天。
远处的天空闪过亮光，恐怕是被坠落飞机引来的军队直升机，正准备搜索那架从天上掉下来的飞机。
林枫咬着烟重新走进机舱，正准备仔细翻找一下有没有可用的线索，誓书内响起曹萱的声音。
“北方来电，质问我们为什么杀了柳常怀。”
林枫愣了足足好几秒，大骂道：“还在这跟我演起来了！你去告诉……算了，你让庞建军去说，就说我操他祖宗十八代的！”
“现在是什么情况？”
林枫狠狠吸了一口烟，快速说道：“我刚在淮阴附近找到柳常怀的飞机，他们就被至尊灭口了，整架飞机上什么有用的都没留下。现在他们还在泼脏水，倒打一耙说我杀了柳常怀，我看至尊那狗日的就是在这等着我呢！”
曹萱的语气变得急切，迅速说道：“快走，至尊有可能是要诱杀你！”
“老子就在这等他，看他有什么……”
气急败坏的林枫还准备在嘴上爽两句，曹萱直接大声骂道：“赶紧走，死在那没人给你埋！”
心有不甘的林枫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飞机收入亚空间，撕开空间屏障快速转换位置。
尽管淮阴距离京都遥远，至尊的手伸不过来，顶多来一群马仔。
但世事无绝对，曹萱的推测确实有很大的可能成立，至尊极有可能从一开始真正的目标就是林枫。
杀了陈守义，利用柳常怀做饵，林枫只要深入追击就会掉入圈套。
柳常怀已经被灭口，林枫此刻也不敢再大意，透支力量一路返回，直到越过边境才敢停下。
都顾不上回金陵，林枫在路边遇到一座废弃的民房，钻进去一屁股坐下休息。
曹萱知道他回了边境这才放心，同时告诉了他一个又一个坏消息。
“陈守义的情况急转直下，京都在要求我们给个交代，我收到消息说孟昌易非常生气，已经下令备战，不排除主动对我们发起进攻的可能。”
“停战就是幌子，他们只是在找借口拖延时间。”
林枫此刻只感觉自己又被至尊耍了一道，恨不得马上去掘了他的祖坟。
换了谁来也想不到和谈的特使竟然会刺杀陈守义，这和白衣渡江有什么区别？
这招不是有多高明，反而是卑劣到极点，是个脑子正常有底线的人就不会这么干。
“如果现在打，金陵就是前线，城里还有很多不稳定因素，要不要让庞建军他们先撤回后方？”
曹萱的语气里带着愤怒，显然也是在努力控制情绪。
“拉响警报，把金陵武库打开，武装所有能动员的力量，让卡洛斯向北美求助，剩下的等我回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