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摩洛克也是根源恶魔之一？”
秦尚远想起那头侏儒，眉头下意识皱在了一起。
“你看起来很惊讶，怎么了？火焰作为四元素之一，本身就是上位权柄。”
奈雅莉丝注意到了秦尚远怀疑的表情，又补充道。
“旧日天使路西法，他成为‘天使’之前的位格就是‘火焰’。”
秦尚远闻声怔愣了一下：“路西法是上一任火焰恶魔？”
“当然。”
奈雅莉丝随意勾了勾手，秦尚远胸口的衣服“哗”地一声撕开，露出了生长着炽红印记的胸膛。
“过去，四种基本元素的核质被耶和华所在的天启所掌握，随之而来的就是真实位格。
“很久以前，那时还是权欲恶魔的斯旺凭借自己在人间获得的伟力，于圣城下方沉淀的荒野之上修筑了万魔殿，也就是潘地曼尼南。“
“......等等，怎么越说越迷糊了？”秦尚远立刻打断了奈雅莉丝的叙述，“天启？圣城？潘地曼尼南？”
奈雅莉丝似乎猜到了秦尚远会这么问，神秘一笑：
“白银之庭被不同的神域分割开来，这些神域在灰海中都有各自的映射，比如玉山的映射是华夏，高天原的映射是东瀛......由此在不同地区产生了不同的神话。
“天启是西亚、欧洲那群信奉上帝的地域的映射，他们传说中的‘天堂’便是位于白银之庭上层的圣城，而‘地狱’便是下层潘地曼尼南，以及周围漫漫无尽的荒野。
“潘地曼尼南建成的那一天，位于圣城的天启之主‘耶和华’降下神谕，给予斯旺认可，于是身在天启的恶魔们都臣服于她，承认她是潘地曼尼南唯一的王。”
“等等，”秦尚远再次打断，“你说的‘耶和华’，就是那头全知恶魔？”
被十字架束缚于各大分局地下空间中的苍白巨人浮现在秦尚远脑海中，同时回忆起的，还有格陵兰岛之战那晚，那位身背破败神环、浑身长满眼睛的“上帝”。
“没错。”奈雅莉丝轻描淡写地回答。
“恶魔不是应该在白银下层么？为什么全知恶魔会在上层的......圣城？”秦尚远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奈雅莉丝看了一眼前方，他们正悬空在一个不高不低的高度。
她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示意秦尚远跟着她往耶梦加得脊背上的某个方向飞。
“这就要牵扯到很多有意思的事了......”
奈雅莉丝接着说。
“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众神曾经在天启掀起过一场战争，上帝在那场战争中陨落，堕落为‘全知恶魔’。
“后来他再一次被践踏失格，坠入灰海......再后来的事，你已经都知道了。”
秦尚远沉默了一会儿，看来白银之庭的结构比他想得要复杂得多。
不仅分上下层，还有不同文明所对应的“神域”。
但奈雅莉丝说，耶和华是在一场神战中失去“真实”位格，堕落成全知恶魔的？
这和《圣经》里的故事不一样啊？
不过“真实王座”所谓的“真神”被称作“天使”......现在看起来倒是更奇怪了。
霎时间，秦尚远脑海中灵光一闪：“那场神战，和路西法有关？”
奈雅莉丝原本沉静的红色目光里闪过一丝讶异，随后转为笑意：“你真聪明。”
秦尚远低头去看自己胸口的赤红印记：“为了核质么？你说元素核质以及真实王座都被耶和华所掌握，我就在想，会不会是路西法觊觎耶和华掌握的力量，因此挑拨起了战争。”
“可以这么说。”奈雅莉丝点点头，“原本融合四份核质的真实王座只有一张，作为白银通向‘黄金’的三大途径之一，被耶和华独自掌握。
“而耶和华堕落之后，路西法褪去火焰恶魔的位格，晋升‘真神’取代上帝，他履行诺言将真实王座分裂为了四份，自称‘天使’，于是才有了现在的格局。”
“原来是这样......通往‘黄金’有三大途径？”
“是啊，”奈雅莉丝点头，“天启的真实王座，至于另外两个嘛，你很快就会知道其中的一个了。”
秦尚远一边消化着奈雅莉丝讲述的信息，一边看向远处。
耶梦加得白玉般的脊背上出现了一片焦黑的坑陷，从很远的地方看去就像是雪地中坠落了一架黑色的外星飞船。
坑陷周围的鳞甲上遍布着树木枝桠似的裂纹，密密麻麻。
在秦尚远看来，这种裂纹就好像是......
“雷纹？”
秦尚远脱口而出。
那坑陷的大小，相比起尘世巨蟒几乎能够横跨大陆的脊背自然不算什么，但从百米之高的半空中目测也大概有上千米宽，好像是陨石砸出来的。
“目的地到咯。”奈雅莉丝轻快的一声，她招了招手，然后化作一阵雾气消散得无影无踪。
“你去哪？”秦尚远被这突如其来的消失搞懵了。
“我就是来跟你聊聊天，聊完就走呀，小姨妈见不得你挨打，小姨妈心疼~~”
奈雅莉丝的声音回荡在高天之上，隐隐约约。
秦尚远反应了一下：“挨打？”
奈雅莉丝消失后不久，头顶的天色很快暗了下来，远处的积雨云正在迅速地朝他头顶的天空汇聚。
轰隆隆——
沉闷的雷声穿行在铅色的雨云中，秦尚远抬头望去，看见了银蓝如同游蛇的闪电。
闪电在这一刻仿佛拥有了生命，它们真的像是一条条蛇类那样在云层当中不安分地徘徊、游动，在厚重的云山中出现又消失，随之而来的是接连不断的炸响。
嗡——
空气中一阵急颤的蜂鸣声！
秦尚远心中本能地一颤！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朝蛇背上的坑陷看去，坑陷之中，那些从鳞甲上剥落、散布的金属碎屑竟然奇迹般地颤巍巍悬浮了起来！
这片空间中的磁场似乎正在悄无声息地发生着某种变化。
一声突如其来的炸响！
云端的几道惊雷在刹那之间落下、正中坑陷！
那些悬浮的铁屑竟也像是成为了雷电的牢笼，开始缓缓围绕着坑陷转动起来，速度越来越快！
雷鸣的尖啸也变成了巨兽一般的咆哮！
“艾无常。”
秦尚远的脸色越发凝重。
“我们面前的......是什么玩意儿？”
视野闪了几下，暗红色的面板逐字逐句地显示。
那是一首来自北欧的、遥远古老的史诗。
【索尔将会前来，】
【举起他的战锤；】
【中庭之蛇会在他的面前死去。】
【而目睹此战之后，等到日出的，】
【将是寥寥无几的人。】
【——《埃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