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都皇宫内的气氛逐渐凝滞。
所有人大气不敢出一声,把目光都聚焦在罗四海身上。
“嗒嗒嗒——”
有道是:大巧若拙。
罗四海的手法随意,带了几分漫不经心。
经他手指头一拨,象牙骨牌却像活过来一般,“嗖嗖”向着赌桌四方滑动。
聚散犹定,不偏不倚,正正儿停在四人面前。
牙牌落下的位置,不多一寸,不少一分,真叫一个恰到好处。
此时,观众席上有一位垂垂老朽,在他浑浊的眼底暴起一缕精光,暗自嘀咕道:“好一招‘天地同寿’。”
张天鼎拿牌,手指头在打底的牌面上一抹。
是一张“日头”,没跑了。
“嗒”的一声响,两张牙牌在他手里头,上下调了个个。
第二张牌迅速摸起,指腹在牌面上轻轻一蹭。
唉!居然是一张白眼六。
张天鼎眼皮子直抽抽,肚子里骂娘:“幺点配点六,贼特么高脚七?这破牌……”
今儿在座的,都是赌坛一等一的人物,这牌面恐怕难有胜算。
“想赢?就只能出术了。”张天鼎心念急转。
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聂万龙、方真、孙一峰敢情也是这么想的。
罗四海发给四人的牙牌,纷纷脱手,射向赌桌中央的牌墙。
“嗒嗒嗒——”一片清脆地撞击声响,牌墙眼瞅着炸了营,两两对对,打赌桌上腾空而起。
牌九在灯光折射下,“哗啦啦”四散掉落。
聂万龙、方真、孙一峰、张天鼎瞅准时机,一刹那同时出手。
“上屋抽梯。”
孙一峰暴喝出声,出手快如闪电,率先触及到两张飞旋的牙牌。
“斗转星移。”
张天鼎不干了。
他施展爆炸招带起一道劲风,把孙一峰就要到手的两张牙牌全都击飞。
“星移斗换。”
聂万龙鼻中冷哼一声,手腕一翻,将在空中翻滚的这两张牙牌攫入掌中。
张天鼎跟孙一峰的眼神儿一凌,左右夹击,同时对聂万龙发难,俩人放出的爆炸招再次把两张牙牌打飞出去。
“借花献佛。”
还真应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一句老话。
方真不愧有亚洲第一快手之名。
其疾如风,动似鬼魅。
他的右手化作一串残影,一把捞住了两个目标。
这一瞬间,能捕捉到他出手细节的人,恐怕不过一掌之数。
“啪——”
“开牌。”两张牙牌被方真拍在赌桌上。
“我去,至尊宝,是至尊宝也。”
有眼尖的吃瓜群众嚷嚷起来。
今儿能来凑热闹的,就没有几个不沾赌的,自然清楚拿到了“至尊宝”这样的无敌牌型,便意味着通杀。
罗四海抬手下压,示意让在场诸位稍安勿躁。
“南千王”这名头也不是白给的,果然有面儿,原本喧闹的丽都皇宫立马便安静如初。
“方真所持牌面‘至尊宝’,通杀。”
罗四海的声音沉稳有力:“第一局,方真胜。”
这会儿,上来两名荷官撤下了赌桌上的牌九。
随之,为四人换上一副同为象牙制成的麻雀牌。
“第二局,打麻雀。仍然以一局定胜负。”
罗四海宣布赌局继续。
聂万龙、方真、孙一峰、张天鼎各使手段,洗牌,码牌,很快筑起了四方城。
“四哥,不如我们……”说话的是刚赢下了一局的方真。
他顿了顿,将目光环顾赌台下的观众席。
“我们这一局,请一位嘉宾来掷骰决定庄家,如何?”
方真的这个提议,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赌坛中人向来迷信\"运由己造\",极少把决定胜负的关键交给外人。
罗四海却见怪不怪,征求起了其余三人的意见。
“你们三位,对此可有异议?”
聂万龙、方真、孙一峰、张天鼎各有思量。
他们四人在赌术造诣上可谓旗鼓相当,高低差距简直微乎其微。
争来争去,指不定被人摘了桃子。
倒不如搏一搏赌运。
孙一峰头一个响应:“我没意见。”
“有意思,我也没意见。”
都说“赌场无父子”。
此刻,对上聂万龙、方真、孙一峰这仨师出同门的师兄弟。
方真的提议,反倒是对张天鼎这个“外人”最为公平。
张天鼎自然不会反对。
聂万龙冷笑一声,讥讽道:“张天鼎,你今天的赌运很好吗?别忘了,你刚刚才输给一个毛头小子。”
“你——”
张天鼎被噎的,脸色儿阴晴不定。
罗四海适时打断:“阿龙,你的意思是?”
“四哥,我没意见。”
聂万龙收回目光,近乎无视张天鼎的反应。
“行,就这么着。”
罗四海目光所及,缓缓扫过观众席上每一张面孔。
末了儿,他将视线停留在了贵宾区。
罗四海向着心目中选定的人选走去,立马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我当是谁,原来是港岛的奥黛丽?赫本。”
“可不是嘛!光看赌王争霸了,我都没发现大明星尤娜今天也在场。”
“她就是《人鬼恋》的主演尤娜?今天可算见着了真人。”
……
窃窃私语如涟漪般扩散。
罗四海在一名女子面前停下,彬彬有礼地伸出手。
女子缓缓抬头,露出一张令人窒息的容颜,柳叶眉,杏仁眼,肤若凝脂,唇若点朱。
她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旗袍,将东方女性的柔美与优雅展现得淋漓尽致。
\"尤小姐,可否赏光?\"
罗四海的声音温和又不失庄重。
尤娜,这位被称为\"港岛奥黛丽·赫本\"的当红女星,微微一笑,将纤纤玉手放入罗四海掌心。
她起身之时,旗袍开衩处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引起无数的目光追随。
两人来到赌桌前,尤娜大方得体的向四位赌王微微颔首。
“尤,尤小姐,您好。”
孙一峰脱下头上的棒球帽,忙站起来向尤大明星问好。
这做派……甭问都知道,他一定是尤娜的拥趸。
娱乐圈出了名的“火兰”,尤娜有啥子没见识过,又有啥子没经历过。
眼巴前儿这个“呆头鹅”,肯定馋她身子了。
馋吧!反正你也得不到我。
尤娜早已习惯男人的这种反应,主动向孙一峰伸出了手。
“您好。”
她在笑,她比花儿俏。
孙一峰早把自个儿师父“赌钱不近女色”的再三告诫,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紧张地握住眼巴前儿白嫩无骨的柔夷,心情忐忑,一时间,竟然忘了松开。
尤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烦,脸上却依然挂着甜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