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影朦胧，微弱的阳光穿过层层白云，落在茶溢楼其中一扇半开的窗沿上。
一只白皙的皓腕探出，纤纤玉指轻轻将另一半窗子推开，大开的窗，露出里面坐着的三位妙龄女子。
清凉的冷风微微掠过，勾起红衣女子鬓边的一缕发丝，她抬手摘下蒙着脸的轻薄面纱，绝色倾城的容貌令坐在她对面的两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
小姑娘撑着下巴，呆呆地瞪眼看着她，语气呐呐的叹声道：“媚姐姐还是那么好看。”
听了她情不自禁地感叹，娇娇不可避免的弯了嘴角露出一抹笑，噙着笑吟的狐媚眼也愈发妩媚动人，她指尖轻动，把面前那盘刚上的松枣糕推过去。
“就你嘴甜，多吃点，越吃越甜。”
“嘻嘻。”苏清欢很高兴的拿了一块放进嘴里，边吃边眯着眼睛傻乐呵道：“本来就好看啊，才不是嘴甜呢，你看！我二姐姐不是也看呆了！”
话落，两人的目光同时转到了白衣女子脸上。
对上两双亮晶晶的眼睛。
没反应过来瞬间无措的苏清柔：“.........”
苏清柔稳了稳神情。
在她们共同目光见证下缓缓点了点头。
见两人收了视线，她刚刚无意识捏紧了帕子的手这才放松下来，很显然，她不习惯被瞩目的感觉。
看着对面一社恐一社牛的姐妹俩，娇娇有些好笑的轻摇头，勾着红唇，拿起手边的茶盏浅呷了一口。
“是吧，我就说媚姐姐最好看了。”
苏清欢高高兴兴的又塞了两块糕点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口齿微微不清的嘟囔吐槽道：“若不是媚姐姐没来，那金陵第一美人的名号就是媚姐姐的了，卫家姐姐排第二才.....”对。
“欢儿慎言！”
话没说完，苏清柔扭头板着脸喝止住了她。
不过她的声音和名字一样轻柔，听在耳朵里实在没有多少杀伤力。
“奔乃就势（本来就是）”苏清欢嘟着嘴，低声反驳完然后就坐在那嚼嚼嚼，瞪眼闭嘴不说话了。
一脸笑意的娇娇倒是放下茶杯来了几分兴致。
还没说话呢。
这边苏清柔已经起身行礼，长睫垂敛，提着心，低头柔声道歉：“抱歉媚姑娘，家妹说话向来嘴比脑子快些，她没有心眼，还望媚姑娘莫要误解了。”
现在谁不知道皇上下旨给太子殿下赐婚这件事。
就苏清欢这一番话，若有心人听了去，往小了说就是嫉妒别人所以背后说人卫家小姐的小话。
再往大了说就是拾掇未来太子妃与卫小姐为敌。
是以，苏清柔就差没直白的解释她妹妹没脑子了，今时不同以往，她们与媚姑娘终是不同了的。
瞧见对方一脸如临大敌的认真模样。
“无妨。”娇娇媚眼含笑，看着紧张的苏清柔，温声开口安抚道：“我知道清欢没有坏心思，她就是性子单纯说话直了些，我还能与小孩子计较不成。”
语顿，娇娇笑着继续道：
“她这是夸我美呢，你也莫要再拘礼了，我们年龄相仿，你再如此，我倒不适了，放松些，今日不过是我们女孩子之间聚在一起饮茶叙旧。
以往在宴席上聊天无非是聊些首饰衣裳，我都听腻了，比起这，我倒更喜欢听一听城都内的八卦趣事，在宫中呆太久我如今听什么都新鲜，来，快坐下喝茶，让清欢她继续说，我闲久了就爱听这些。”
可不么，十四岁在娇娇眼里就是一个小女孩子，说话难免不过脑，想什么说什么，哪有那么复杂，看苏清欢没心没肺的傻乐呵就不像是个有心眼的，想来苏家也没教她这方面，脑子里光惦记着吃了。
说着，她伸手斟了斟茶手势示意苏清柔别站着。
闻言苏清柔动了动唇，最终只好垂眼乖乖坐下。
获得说话权的苏清欢就兴奋的不得了了。
一开口像倒豆子似得把事情原原本本倒了个遍。
一旁的苏清柔几次张了张嘴想制止几下，终究还是乖乖抱着茶杯默默喝茶没有插嘴说话。
娇娇从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话中捋清了始末。
总结就是城都内一群无聊的贵女们，常年会举办各种无聊的宴会，其中包括不限于春日宴、赏花宴、赏荷宴、秋日宴赏菊宴等等配上有彩头的竞赛。
什么对花作诗啊舞啊弹琴啊画画啊下棋啊.....南陵女子含蓄，激烈出汗的活动极少。
听着就让娇娇提不起多大兴趣。
有意思的是，每年寒冬都会举办一场百花争艳宴，什么才情都不比，就单单比谁长得美打扮的美。
而上一场争艳宴在上月末就结束了。
得到称号的是卫家嫡女卫昭阳，自她及笄以后，她已经连着三年占榜金陵第一美人名号了，许多外地男子都梦想一睹她芳容，看看她美的有多国色天香。
卫昭阳，其父卫子辛乃大理寺卿，掌管司法审判和刑狱，是南陵国的一大重臣，今年的争艳宴就是在卫家借出的场地举办的。
卫家在金陵城都名声显赫，卫父为人处事一向公正严明，也曾经得圣上器重，妻子娘家势力不低，连带着他在其他重臣面前说话也颇有几分份量。
卫子辛这人是争储战中明面上明哲保身中立派的，实则几年前曾暗中站队三皇子党，后来萧国公出事三皇子倒台萧贵妃赐死，牵连了许多三皇子党，偏偏卫子辛是独一份没有被牵连其中的。
这些年也一直平安无事。
当然后面这些是娇娇刚刚收到的系统剧情信息，她没想到听个八卦竟莫名就解锁了一个相关剧情。
她不白听。
当即就招来小二又上了几盘新鲜糕点，轻轻推到还在叽里咕噜说八卦的小姑娘面前，好听爱听多说。
一整个上午，听了许多有意思的事。
时间过得太快毫无感觉，直到她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娇娇才回过神已经到了午膳时间。
她一日三餐向来准时，到点就会饿。
桌上果脯点心都进了苏家两姐妹肚子里，她光喝茶了，看苏清柔听得也起劲，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盘一口一个的花生糕，应该私底下也是个喜欢吃的人。
先前太含蓄没有放开，现在停了话题回过神，神情又恢复了矜持文静的柔和模样。
娇娇不经意地瞥了她红红的脸颊和耳朵一眼。
指不定她心底有多懊悔羞窘呢。
娇娇自然不介意，怕她又对自己行礼，干脆娇娇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的径直起身。
“我原先不知金陵城竟这般热闹，今日清欢讲的这些实在精彩，若不介意，以后闲了无事可以递帖子来东宫找我玩。”娇娇笑眯眯的说着：“反正我平日闲着的时候也是一个人。”
阿渊事务多并不是每时每刻都能待在她庭院。
她闲着就是睡觉看小说看电影吃吃吃，就苏清欢这张嘴，若进了宫找她玩说些八卦她绝对不会无聊。
贵女圈的八卦趣事还是要圈内人才了解清楚。
“真的可以吗？”苏清欢眼神闪亮亮，皇宫，她还从来没有去过，早几年皇室人多总是举办各种宴的时候她还小不能面圣，二姐姐倒跟爹娘去过一次。
可有几年了，听二姐姐回忆说宫里糕点很好吃！
想着，苏清欢咽了咽口水，眼巴巴的盯着面前少女问道：“那我也可以吃很多宫里的点心吗？”
“欢儿....”
苏清柔无奈的扯了一下贪嘴的妹妹。
宫里的点心岂能跟外面一样要多少吃多少？
被拽了的苏清欢瘪瘪嘴，不情不愿的哭着脸道：“哦，没有点心吃也可以，我不会挑的。”
两姐妹的话让娇娇轻轻笑出了声。
她没忍住抬手捏了捏小姑娘肉嘟嘟的脸蛋，体会到了阿渊总捏自己脸颊的乐趣，扬着唇笑意吟吟的开口：“可以，宫里厨子多，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这话落下，苏清欢眉眼瞬间就喜笑颜开了：“好耶，那我过几日就去找媚姐姐玩。”
“嗯来吧。”娇娇笑得明媚温柔：“不过你要提前写帖子喔，等我给你写回信。”
闻言，苏清欢没有多想，皇宫规矩森严，媚姐姐被太子殿下藏得很宝贝，提前写信告知这是应该的。
“好！我听媚姐姐的！”
“真乖啊，等下请你们去味之都吃好吃的。”
看着两人一应一和的融洽场景，苏清柔心里却在暗暗心惊，能说出这一番话，想来媚姑娘在东宫的话语权定然是不低的。
不觉的苏清柔又想起了爹娘私下对她说过的话。
如今南陵皇室仅剩下太子殿下一位实权皇子。
圣上极其重视子嗣但身体不好，后宫形同摆设，来年的选秀肯定是为太子殿下举办的，彼时定有众多朝中重臣会将嫡女送进宫。
而她嫡姐已经出嫁，苏家现今未曾婚配的嫡女唯有她一人，等来年给东宫选秀，苏家又怎会落下，到时她也免不了要参加选秀进宫伺候太子殿下的。
想到此，苏清柔垂下眼睫，有些迷茫了。
媚姑娘这般好的女子，她当真要进宫与她争宠？
媚姑娘身后没有娘家身份背景，若众多朝中重臣的嫡女进了宫，那时....太子殿下的宠爱又能保多久？
苏清柔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心情微微低落。
她暗自苦笑。
入宫门，深似海，从此绝红尘，可伴君如伴虎，自古君王都无情，若是媚姑娘这样的女子都不能免俗，她比不上她，到头来断然也是要步后尘的......
娇娇自是不知短短几息间苏清柔想了这么多。
见她低着脑袋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以为她有了落差心里不高兴。
娇娇伸手拉住了她，蛊人心弦的精致眉眼还漾着笑，轻声询问道：“你喜欢吃什么？到时我让人提前备上材料，现在园子里的一大片寒梅开了，我们可以在亭子里一边赏雪看梅一边吃着火锅取暖聊天。”
冬日寒冷，她又喜欢在雪中看梅，阿渊便将让人在梅园高处修了一座可以开窗不会漏风的漂亮亭子。
六个角的炉子一点，暖洋洋的她更喜欢待那了。
对上她美得让人失神的眼，苏清柔心口一颤，一股名为心虚羞愧的情绪让她垂眼避开了少女目光。
她低声回：“谢谢媚姑娘，清欢吃的我都吃。”
“诶~这怎么行。”
娇娇不认同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很喜欢吃的东西，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你与你妹妹一样，只能说明你不挑食，但总有你最爱吃的几样吧？”
听了这话，一旁的苏清欢绞尽脑汁，仔细回想，二姐姐确实不挑食，好像她喜欢吃的她都能吃。
小姑娘想啊想，终于眼睛一亮，踊跃开口抢答：“我我我，我知道，鳜鱼！二姐姐最喜欢吃鳜鱼和酸的青葡萄跟甜荔枝！”
每次有鳜鱼这道菜二姐姐总能多吃半碗饭。
他们南陵本土的葡萄都是酸甜酸甜的紫葡萄，青色酸葡萄是北辰国的产物，甜荔枝是东阳国那边的。
本土的荔枝核大皮厚汁水少，唯一从东阳移植过来养得好的几株只供给皇室，只有每年南陵与其他几国交换原产物品的时候朝中大臣才会赏到一些。
苏清欢到现在还记得往年爹爹拿回来的葡萄有多酸，她吃过一颗一整天吃东西都在流口水，二姐姐却能面不改色的吃了一颗又一颗。
甜荔枝是因为二姐姐不会像平常分其他荔枝一样分给她吃，所以苏清欢打心底认为，肯定是二姐姐喜欢才自己留着吃的，嗯，越想越觉得是对的！
想着，苏清欢忙晃了晃苏清柔的手臂：“我观察的对不对啊！二姐姐？”
“........”
苏清柔一时没说话，手臂越晃越厉害，她只好无奈的点点头：“嗯嗯，欢儿眼神确实好。”
得到回复，苏清欢高兴了，嘿嘿一笑放开了姐姐的手臂。
娇娇笑了两声，说道：“这好办，鳜鱼东宫池子里养得就有，酸葡萄我那还有不少，你若喜欢，回去我就让人送去苏家。”
她经常性的想吃烤鱼，阿渊就让挖了个新池子买了许多鱼苗养着，还找了技术很好的烤鱼师傅。
“荔枝嗯......”
她顿了顿，瞬间想到了某个不太好的记忆。
“荔枝还没到季节。”娇娇面色如常，保持笑吟：“等明年送来了我喊你们来尝尝。”
东阳国送来的荔枝确实甜，但路途遥远也不好保存，基本上抵达南陵就在路上坏了一大半，量不多，她若是送太多出去难免惹来其他人眼红，只能叫她们进宫来吃。
酸的青葡萄量多，很多人都不爱吃，她也是。
“那就这样说定了，时辰不早，我们去味之都吃个午饭吧，下午我们再出去好好逛一逛。”
娇娇建议说完，小姑娘就先高兴的附和了。
“耶！我要去新开的那家鸳鸯阁！”
南陵女子十六及笄，普通百姓家里得谈婚论嫁了，在金陵城有点身份的人家里却是等到十八才开始说亲。
十四五岁，正是闹腾贪玩图新鲜的年纪。
几人出了茶溢楼。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味之都驶去。
苏家两姐妹跟着娇娇体验了一次不用等座的特权，在金陵城谁不知道味之都东家神秘但背景大，不管是什么身份，公主来了都得取号排队入座。
若当日要来味之都用膳，大多都是提前让婢女小厮来取号排着队，等时辰快到了才唤主子过来的。
像这样随来随进的苏家姐妹还是头一遭。
娇娇挥手点了满满一大桌子的招牌菜特色点心。
三人边吃边聊，胃口都变好了。
几人饭后茶水还未饮尽。
包厢门口敲门声响起，几人循声扭头，包厢门被外面婢女打开，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出现在她们眼前。
男人踏着沉稳步伐抬脚迈进了门。
他惊为天人的神只脸上神情平静淡漠，一双漆黑的墨眸幽深如潭，浅浅抬眸时，视线径直落在了浅呷喝茶的红衣少女身上，目光所及，再无她人。
娇娇非常惊喜的蹭的站起了身，到嘴边的‘你回来了’一转，改为了语气十分雀跃的：“你来了！”
算算日子两人三天没见了。
这一刻，娇娇抑制不住眉梢荡漾开的情意。
朝男人走了两步，终究没忍住加快了步伐迎过去。
夙墨渊要克制些，但脸上不再淡漠的神色还是暴露了他心绪，大步一迈，温暖的大手就包裹住了少女软绵绵的两只小手，动作本能的在掌心用力捂了捂。
他凝眸看向她，低声道：“我来了。”
男人嗓音略微沙哑，带着几分匆忙赶路未来得及喝水的干涩感。
挨得近了，娇娇才看清他肩上湿了一块的水汽。
山野泥土草屑的淡香混合着他独有的清冽冷松香，竟让娇娇心口的迷恋情绪宛若江水奔腾了起来。
碍于还有两个女孩子在，她按耐住了想扑进他怀里要亲亲的冲动。
与他对视着，两人都清楚对方此刻心底的想法。
娇娇抽了手扭头，眉眼弯弯，缓缓对双眼怔愣一动不敢动的两姐妹笑着开口：“看来下午不能跟你们逛啦，改日再一起，现在我得回去了。”
两姐妹被她的声音拉回了神，猛地反应过来。
急忙站起身朝着男人低眉垂眼行大礼。
“民女参见太子殿下！”
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一点点颤抖，不怪她们脑袋空白无措，如今皇子不再像前几年出去逛个街都能远远遇上一个，眼下太子一人掌权，忙得常不见人。
想在大街上偶遇到简直比登天还难。
宫中太监宫女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太子殿下几次。
别说她们这些住在宫外的了。
苏清柔还好，前几年陪着苏父苏母进宫参宴面见过几次，但距离上一次见也过去有快一年多了，还是隔着距离远远的看的，都来不及上去行礼拜见。
而苏清欢却是从出生到现在是第二次面见太子。
第一次是她九岁那年，太子殿下来苏府出席嫡兄的婚宴，嫂嫂是秦侯爷的嫡长女，身份不低，其他几位皇子都来露过面，太子殿下也待了一小片刻。
第二次就是现在了。
现在站在面前的太子殿下，看起来比那时候的气场还要慑人，她看都不敢看，能控制住不抖吗。
她现在都还记得九岁那年在花园贪玩放红风筝，跑着跑着撞到了一个人，一抬头对上一双寒冽黑眸，周围人不知是谁说她冲撞了太子，她在地上直接就吓哭了，虽然殿下没计较，但她还是被爹爹给关在房间里禁足了半个月，每日的零食也减了一大半......
见小姑娘不知想到什么脸色苍白吓得都要哭了。
娇娇有一点点不忍心再看，开口解救了她们：“地上凉，快起来吧，你们继续玩，我们先走了。”
两姐妹闻言也没敢动，见状，娇娇轻轻扯了扯身后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瞧的男人衣摆一下。
夙墨渊掀眼，开了尊口：“听她的。”
两姐妹余光互相对视一眼双腿颤巍的站起了身。
“天冷，回了。”男人温柔沙哑的声音极其悦耳动听。
说罢就再次将少女微凉的小手牵住了。
娇娇仰头看他：“我还想吃梅花酥。”
“好，还吃什么？”
“炒栗子！”
“嗯还有吗？”
“没了~”
..........
女孩清甜娇媚的嗓音。
与男人温和耐心的语气一应一答交织着。
随着两人携手迈出了门，苏清欢最后听到的就是少女声音娇俏的说：“我上午给你留了半串糖葫芦~”
随后太子殿下语气习以为常的回应道：“嗯，回去吃。”
“...........”
苏清柔抬眼失神的看着他们并肩离开的背影。
太子殿下.........
与媚姑娘相处好像跟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两人一言一行很平等，完全没有身份高低的一方讨好另一方，太子殿下也与传言中的冷漠寡言不同，对媚姑娘句句有回应，还...还吃媚姑娘不吃的东西。
苏清柔不禁细细的想，或许`媚姑娘当真入了殿下的心，并不是别人口中所谓的以色侍人用皮囊上位。
媚姑娘，她很好，她值得。
或许`真的能成为太子殿下身边唯一的例外呢？
南陵史书上也不是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先例。
苏清柔觉得他们很相配，就该如此才对。
而她，也向往史书上忠贞不渝比翼双飞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