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会死......
周度抬头,享受着眼前所有的热切,留恋着屁股下面的温热。
他好像,终于想到了破局的办法!
可是这个念头一起,先不说可行不行,他自己先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但又转念一想,什么都不做,是等死!
人在京城,不配合赵征,除了皇帝,赵府几乎一言九鼎,也是等死!
搞臭赵府名声,天下太大,赵府圣名远播,其中还有来自他们以前的助力,来不及,还是等死!
只有人世间最公平之事,人人都逃不过的终局,见效最快!
至于之后的后果。
凭什么他先死,又反正都是死,只要比所有人后死,那不就是一直活着......
“唉,要不咱们也去留意一下坐省郎中的位置吧,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封疆大员,轮岗避籍虽有些风险,但也少了层层火耗。”
“坐省郎中?我看你是想多了,你要从里面捞出来好处,不如留着那股劲往上爬。”
“此话怎么说?”
“你没见告示最后还贴了一个标准吗,税赋征收达成率、赈灾储备基准线、赈灾响应效率红线等等一大堆数据需要考量!”
“我也看了,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是怎么来的,听说户部里之前赵大人专门来教了,再一起研究出来的,叫什么算法。”
“算法?怎么个算法?慢着!这些东西怎么听着,都好像是咱们原本手下的主事和算账先生考量的呢?”
“谁说不是呢!不是怎么算,是名字就叫算法,人科院内还专门在教呢!”
“现在本官终于算知道手下那些人怎么都跑了,在咱们手下顶天了以后坐郎中,但在人家赵圣人手下可不一样。”
“你说好笑不好笑,算账先生顶了咱们位置,判了咱们死刑,哈哈哈!”
“唉!”
周度内心越发向阴冷时,其他郎中的讨论也在同时进行。
时间越走,整个的气氛,也慢慢低沉。
明明只是试行改革,但这些郎中好像都提前知道了结果,比赵征对自己还要有信心。
最后,甚至有人提出,反正他们现在也没与赵府有什么大矛盾,正好赵征那边也暗示了多次投诚既往不咎。
不如趁着现在计策才刚刚开始铺垫,有正好与赵征搞好的关系,及时收手。
“收手?”
“哈哈哈,各位难道忘记了,周贤之所以能够让那姓赵的既往不咎,逃得一命,是他本来也没什么大的罪过,才能连过赵圣人和皇帝两关。”
“至于各位,呵呵!别说皇帝,赵圣人也绕不过你们!”
“还想留得性命,留得官职!?”
集体反水的话,被周度听得清清楚楚。
无论从哪方面考虑,周度知道,都是到了自己开口做决定的时候了。
或许,还有另外一条路?
不,没有了。
“你!这!”
“那我们怎么办?”
真相这把快刀,果然也瞬间浇灭了对反水已经意动的众郎中。
同时,周度也没忘再加一把火,他好像抓住了赵征有那么多诡异想法的点。
赵征能让所有人觉得他做的事,对所有人有利。
那他为何不能走相反的路,让所有人都觉得赵征在针对他们。
而且这条路,好走多了。
“还有,各位同僚难道没有想过,为什么之前咱们的赵圣人要故意避开咱们,偷偷来户部上课。”
“因为!他知道各位同僚当时都不在!但是各位手下的主事可是在!”
“多么完美的一个离间计!”
“怎么办?呵呵!跑得快的,现在成了墙头草里的英明人物,咱们这些没跑的,怕是早被咱的赵圣人,当成了另一个典型!”
“只是可叹,如今这朝野,赵府家主几乎已经成为了世袭的九千岁!”
“想想吧,连周贤这般投诚的都只能留一条命狼狈。”
“等轮到咱们!呵呵!”
周度的输出,开始。
他好像在说服现场的郎中,但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还有退路,就此罢手,交出一切。
不,他早已没有退路,拼一把,一切都还在甚至还能得到更多。
对啊,赵府又如何,没有他们这些人以往不留余力的配合宣传,配合皇帝想要日月王朝也出一个在世圣人的想法。
赵府又如何能够成就圣名。
结果现在,赵府却把矛头对准了他们。
他们这些人有什么错,到了这个位置,不就只能听从背后那些人的话。
赵圣府又如何能够得知他们顶着什么样的压力。
圣人自己不爱吃喝,就要所有人都陪着他一起,这算是什么圣人!
皇帝倒是打了一把好算盘。
朝堂百官都不留余力的与他做事,他做皇帝自然是最乐意的。
这赵圣府,也不过趋炎附势之辈!与他们又有什么不同!
九千岁三个字一出,周度明白,自己再无退路,但他已不能刹车。
他也不想刹车。
他说服了自己,自然也就说服了现场众人。
“当作另一个典型......”
“九千岁......”
现场这些郎中自然也明白这另一个典型,到底代表着什么。
更明白,九千岁一出的后果。
但再有怯懦者,在生死面前,也会变成另外一副模样。
对啊!他们没有其他办法。
“那我们......”
“不过周某以为,赵圣人一定会公正处事的,不然也不会惹得各位都趋之若鹜。呵呵,各位!告辞!”
九千岁三个字一出,再无回头路。
眼前这些所谓同僚同党,自然也逃不脱周度的归类。
他想明白了,他想开了。
之前是他想岔了。
做这些郎中的老大有什么好。
若能成为背后士绅真正的话事人,而不是传话人。
那时候,才是他周度想要的风光!
九千岁,周度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但在自己内心里,却也极度渴望。
“赵圣府,九千岁三个字一出,你们这群圣人又该如何应对呢?”
“还有这群蠢货里,被当作典型吓到的肯定不少。”
“我周度倒要看看,赵圣府是不是真的圣人!”
最后,周度没有再继续引导,他走得十分潇洒。
因为他知道,那些郎中都是聪明人,继续加码,只会起反效果。
所以他半点没有在话里掺假,全都是真情实意。一切,只留给那群郎中自己发酵,他不会再参与。
只等聪明人堆里有人忍不住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