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一步步走向瘫软在地的布莱克。
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跳上。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只有仪器偶尔发出的微弱蜂鸣声，和布莱克粗重而恐惧的喘息声。
刚才还不可一世，甚至能吞噬闪电重生的温蒂，就这么在王阳的手下化成了灰。
这一幕，彻底击碎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理防线。
凯文迪博士捂着自己肿成猪头的脸，靠在墙边，浑身抖得像筛糠。他看着王阳，眼神里充满了比之前面对温蒂时更加深刻的恐惧。
这个年轻人，已经不是他能理解的存在了。他是一个真正的怪物，一个喜怒无常，可以随时决定别人生死的魔神。
雪莉的表情也第一次失去了那种看戏的玩味，她紧紧地抿着嘴，眼神复杂地盯着王阳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布莱克，他感受到的，是死亡。
真真切切的，死亡的气息。
“王……王阳……”布莱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手脚并用地向后退，裤裆里的骚臭味在安静的实验室里弥漫开来，显得那么刺鼻。
“别……别杀我……我们是兄弟啊！我们是一起从贫民窟出来的兄弟！”
他涕泪横流，完全没有了之前在意识里对王阳咆哮时的嚣张和怨毒。
“兄弟？”
王阳终于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笑了。
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冷和嘲弄。
“在你联合外人，把爱丽丝绑在这里，准备抽干我所有能量的时候，你想过我们是兄弟吗？”
“在你偷走我两亿多美金，让我被银行追债的时候，你想过我们是兄弟吗？”
“在你因为嫉妒我，因为我没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就选择背叛我的时候，你想过我们是兄弟吗？”
王阳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在布莱克的心上。
“我……我错了！王阳，我真的错了！”布莱克疯狂地磕着头，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砰砰”的闷响。
“是温蒂！是温蒂那个混蛋找上我的！是他用钱，用女人，用力量诱惑我！他说……他说可以让我变得和你一样强，甚至比你更强！我……我一时鬼迷心窍啊！”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试图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已经化成灰的温蒂身上。
“我没想过要伤害爱丽丝！真的！我以为……我以为他们只是想把你的能力转移给我，我不知道他们会这么对她！”
“鬼迷心窍？”王阳冷哼一声，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妈的，老子出生入死搞来的钱，你小子转头就拿去赌场输个精光，老子帮你平事，你还嫌老子给你的不够多？
现在联合外人来搞我，还想把锅甩给死人？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王阳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又冒了上来。他缓缓抬起脚，准备一脚了结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住手！”
就在这时，凯文迪博士又一次挣扎着喊道。
王阳冰冷的目光扫了过去，吓得凯文迪一个哆嗦，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王阳……先生！你不能杀他！他……他也是‘化身’！”
“化身？”王阳的脚停在了半空中。
他想起了陆春鸣和露西都提过的这个词。
刚才温蒂在看到布莱克身上爆发出金光的时候，也惊恐地喊出了这个词。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没错！是化身！”凯文迪看到王阳似乎有了兴趣，连忙解释道，“温蒂刚才也说了，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同时出现两个化身！这说明，他和你一样，是万中无一的存在！他的身体里，蕴藏着巨大的研究价值！”
“研究价值？”王阳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想拿他来做实验？就像你对我做的那样？”
“不！不不！”凯文迪吓得连连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很特别！杀了他太可惜了！我们可以……我们可以把他关起来，慢慢研究，或许能从他身上，找到对抗光明会的秘密！”
这个老东西，死到临头了还想着他的狗屁研究。
王阳心里一阵鄙夷。
不过，凯文迪的话，确实提醒了他。
布莱克这个狗东西，现在确实有点不一样了。
他低头看向布莱克，后者还瘫在地上，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消散的金光，显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化身……”王阳嘴里咀嚼着这个词。
他想起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想起那些不断获得的新能力。
难道，我也是“化身”？而布莱克也是？
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阳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乱。
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运气好，捡了个宝贝玉佩。现在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自己和布莱克，似乎都是某个巨大棋盘上的棋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杀了布莱克，或许真的会错失一些重要的线索。
妈的，真憋屈！
王阳心里烦躁地骂了一句。
他最恨的就是这种被蒙在鼓里，被人当枪使的感觉。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他必须搞清楚这一切。
“把他给我弄起来。”王阳对着凯文迪冷冷地命令道。
“啊？是！是！”凯文迪如蒙大赦，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扶瘫软的布莱克。
王阳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向倒在墙角的爱丽丝。
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只是昏过去了，身上也只是一些皮外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抱着爱丽丝，冰冷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凯文迪的身上。
“老东西，今天这笔账，我给你记下了。”王阳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等我把事情都搞清楚，我们再慢慢算。”
凯文迪被他看得浑身发毛，连连点头，一个字都不敢说。
“还有你。”王阳的目光转向了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雪莉。
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太镇定了，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你到底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王阳冷冷地问道。
雪莉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叫雪莉，王阳先生。至于我来这里的目的……”她顿了顿，眼神在王阳、凯文迪和布莱克身上扫过，“和你一样，我也是来……清理门户的。”
清理门户？
王阳眉头一皱，这女人说话总是说一半，神神秘秘的。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温蒂，也是我们组织要清理的叛徒。”雪莉淡淡地说道，“只不过，没想到被你抢先一步了。”
“你们组织？”王阳追问道，“什么组织？”
雪莉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反而说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什么组织。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和光明会是敌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王阳嗤笑一声，“我可不习惯和藏头露尾的人做朋友。”
“你会习惯的。”雪莉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自信和笃定。“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和共同的目标。”
她说着，看了一眼王阳怀里的爱丽丝，又看了一眼被凯文迪扶起来，还处在呆滞状态的布莱克。
“王阳先生，你现在麻烦缠身，身边还有两个‘烫手山芋’。我想，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为你提供情报和帮助的盟友。”
这女人，果然不简单。
王阳心里暗道。
她说的没错，自己现在确实是一头乱麻。
光明会，749局，化身，神秘的玉佩，还有爱丽丝母亲的下落……
单靠自己，确实很难搞定。
或许，和这个神秘的女人合作，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想怎么合作？”王阳问道。
“很简单。”雪莉说道，“情报共享，资源互换。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光明会和‘化身’的一切，而你，需要在我需要的时候，提供你的力量。”
“听起来很公平。”王阳点了点头，“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像某些人一样，在背后捅我一刀？”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凯文迪和布莱克。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雪莉摊了摊手，“但你别无选择。光明会不会放过你，而你，也需要力量去救你想救的人，不是吗？”
王阳沉默了。
这个女人，把一切都看透了。
“好，我答应你。”王阳最终点了点头，“不过，是暂时合作。如果我发现你敢耍花样……”
“放心，我可不想尝尝被闪电吞噬的滋味。”雪莉笑着打断了他，显然对王阳的实力充满了忌惮。
“现在，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个随时可能坍塌的是非之地了？”雪莉指了指周围一片狼藉的实验室。
王阳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还扶着布莱克的凯文迪，冷冷地说道：“把他也带上。我们回家，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