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乐文小说!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汝南城。

袁术曾经不可一世的眼神只剩一种近乎空洞的漠然。

对于冷锋的到来,他似乎提不起丝毫兴致,只是象征性地摆了摆手,示意赐座。

冷锋没有落座,他站在大殿中央,玄衣如墨,开门见山道。

“袁公!孙策西窥荆襄,曹操南图汝南,只在旦夕之间!而那水玲珑之流异人,早已投入曹操麾下,为其爪牙耳目!敢问袁公,坐拥汝南寸土,将何以应此滔天巨浪?”

袁术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冷锋身上,随即又飘向虚无的远方。

“何以应对?呵…唯死而已。”

这回答带着一种彻骨的绝望和放弃,让冷锋心头一沉。

“死?袁公路四世三公,名动天下,岂能坐以待毙?若能不死,若能博得一线生机,袁公…可愿信我冷锋一次?”

“信你?”

袁术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而自嘲的弧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生机?我与那韩星河,不死不休之仇!那孙策小儿,如日中天,视我为冢中枯骨!我汝南这点家底,他们想要,拿去便是!”

“我早已看透,你们这些异人帮谁,谁便是天命所归!你们不帮,纵有雄兵百万,亦是土鸡瓦狗!”

“只恨…只恨我袁公路,未能得人襄助啊!哈哈哈…”

冷锋静静听着袁术的宣泄,直到那笑声化作剧烈的咳嗽。

“袁公所言,异人之力确为关键,然则,徐州下邳,尚有我冷锋数万可战之兵!若再联结荆州刘表,三方合力,扼守荆襄要冲,集兵一处,互为犄角!纵不能反攻倒算,亦足可自保!何至于任人宰割?!”

“三方联合?”

袁术喘息着,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以谁为主?刘表?还是你冷锋?亦或是…”

“自然是以刘景升为主!”

冷锋毫不犹豫回道。

“荆州富庶,兵精粮足,刘表虽病,其子刘琦尚在,足以号令一方!我等所求,不过是一隅安身立命之地!只要能博得生机,保全实力,袁公何惜这汝南虚名?!”

“博得生机…保全实力…”

袁术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眼中那点微光似乎亮了些许。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冷锋几乎以为他又要陷入那绝望的麻木。

“罢了…罢了…本公…自是可以应允。只是这说客…”

“去荆州,说服刘琦那个黄口小儿与我等联合,冷将军…可愿担此重任?”

冷锋心中一块巨石落地,抱拳回道:“锋,定不辱命!”

**荆州,襄阳。**

这座雄踞汉水之滨、号称“南都”的巨城,此刻却被一种沉重的阴霾笼罩。

州牧刘表病入膏肓,缠绵病榻,州郡大权名义上落在其长子刘琦手中,实则暗流汹涌,蔡氏、蒯氏等大族势力盘根错节,年轻的刘琦如同坐在了火山口上,惶惶不可终日。

厅内药香弥漫,刘琦面色苍白,身形单薄,裹着厚厚的锦袍,坐在主位上,眉宇间凝结着浓得化不开的忧虑和一丝病态的潮红。

一同参与商议的,还有两位异人帮主——封于修,金铲铲。

冷锋再次陈说利害,将曹操、孙策的威胁描绘得如同悬顶利剑,又将联合袁术、阙宣以及自己徐州残部的计划详细道来。

“…刘公子!袁公路虽失汝南,尚有数万精锐;徐州阙宣,亦有部众万余;加之我下邳数万兵马!若能合三方之力,集于襄阳!依托坚城,扼守汉水,互为声援!”

“袁术、阙宣,皆不过是为求活命,围聚于公子麾下!公子坐拥荆州大义,只需振臂一呼,便是此盟主心骨!若不成盟,各自为战,荆州再强,也必亡于曹操或孙策之手!”

刘琦听得心旌摇曳,脸色变幻不定,求助的目光望向身旁的封于修和金铲铲。

封于修捻须沉吟片刻,缓缓点头,声音低沉:“冷将军所言,虽危言耸听,却也是实情,单凭荆州,确难挡曹,孙任何一方全力一击,联合,乃求存之道。”

金铲铲接口更快,语气也更直白尖锐:“对!联合不是为了称霸,是为了要一个谈判的机会!公子想想,你若不强,敌人只会觉得你好欺负,不顾一切地扑上来把你撕碎!”

“只有你强了,让他们觉得啃你这块硬骨头会崩掉牙,他们才会坐下来,跟你谈条件!才有活命的可能!”

“公子!只有和谈,才有活路!这联盟,就是你和谈的本钱!”

“和谈…活路…”

刘琦喃喃自语,眼中那点微弱的光芒在两位异人谋士的肯定下渐渐亮了起来。

“好!冷将军,此事…我答应了!速请袁公、阙…宣王,引兵入荆!共守襄阳!”

**联盟之聚,困兽之盟。**

随着刘琦的首肯,冰冷的政治齿轮开始转动。

赵弘、韩忠这两个早已被边缘化的黄巾旧部,如同溪流汇入江河,重新涌入襄阳地界,引来城中士族侧目与不安的骚动。

徐州下邳,早已心死的“大宣皇帝”阙宣,在冷锋部下的“护送”下,带着他那支名义上还打着龙旗、实则士气低落的万余“王师”,如同迁徙的难民队伍,一路颠簸,仓惶地向着襄阳方向撤退。

汝南,袁术也带着袁氏宗族老少,心腹将领以及勉强拼凑出的数万残兵败将,卷起一路烟尘,如同逃难的庞大车队,悲凉而决绝地离开了最后的据点,汇入西进的洪流。

荆州本土,在刘琦的命令下,各地郡兵被抽调一空,源源不断地开赴襄阳。

曾经守卫各地的名将也被召回中枢。

整个荆州的防御力量如同被抽干了血肉,只剩下一个空前庞大却又无比虚弱的头颅——襄阳。

当三股代表着不同失败与绝望的力量最终在襄阳城下汇聚时,景象堪称诡异而悲壮。

城郭之外,营帐如海,漫山遍野,旗帜五花八门,有袁术残破的“仲氏”龙旗,有阙宣可笑的“大宣”龙旗,有荆州刘表的“刘”字大纛。

有徐州军残部的杂色旗号,还有赵弘、韩忠等黄巾余部那早已褪色的杏黄旗。

士兵们操着不同的口音,穿着各异的衣甲,眼神中充满了迷茫、惶恐和对未来的不安。

刘琦站在襄阳高大的城楼上,望着城外这片由败军组成的、规模庞大的“联军”,心中没有半分豪情壮志,只有沉甸甸的压力和无尽的茫然。

封于修、金铲铲侍立左右,望着下方喧嚣混乱的景象,眉头紧锁。

他们知道,这几十万大军,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如同被强行捏合在一起的沙堡,根基虚浮,一触即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