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他们……应氏对大道功很好奇。”
瑶池圣地·霜天镜台位于圣地核心处的悬空玉阁。
应无一与应天瑶踏足瞬间，镜面浮现万千大道残影，又在应无一袖袍拂过时归于澄澈。
“想要就拿呗。”
应无一两手一摊，显得毫不在意，“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呵！渊庭之主倒是说得轻松！”
应天瑶一双凤眸紧紧将应无一盯住，小嘴微微鼓起，像是责备道：“哥哥，大道功流入苍生手中的后果……应该没有人比你更清楚吧？”
所有生灵都可成仙，就像所有人都能吃饱饭。
人吃饱饭，就会有力气。
有了力气，就一定要干些什么。
他们吃饱了，至少有三件事要干！
应无一摇摇头，好奇问道：“应氏想让你叫我回去？”
“爷爷说，让我来——悬崖勒马。”
应天瑶的脸色逐渐收敛，神态也变得深沉，认真。
“哥哥……这应该不是救母亲计划中的一环吧？”
应无一点头，“不是。”
“那为何哥哥还要在意那些蝼蚁的生死？！”
“哈……”应无一失声一笑：“做了就是做了，你哥我做事何时还需要理由？”
“对我都不需要？”
应无一与应天瑶的眼神忽然猛地在空中撞在一起，兄妹两人间的气氛也在瞬息间变得凝重。
“看来没有别的办法了……那瑶儿也只好用些强硬手段将哥哥带回去！”
应天瑶摇头叹息。
跟着，她望向应无一的眼神变得尤为凌厉，就连浑身气势也逐渐攀升，好似一尊突然降临仙界的神帝，身后苍发狂舞。
煌煌兮不可一世！
“说起来——瑶儿都已经好久没有和哥哥交手……就还请兄长指教一二！”
顷刻，应天瑶仙帝气息不再掩饰！
白皙修长的右掌顷刻化作雷拳，裹挟着狂暴的大道之力朝应无一胸膛打去。
“轰——！！！”
“轰——！！！”
应天瑶的雷拳击碎霜天镜台的瞬间，整座瑶池圣地的空间结构如琉璃般崩裂。
悬浮仙山在震荡中倾斜，灵泉倒灌云霄，那些亘古不散的氤氲雾气被狂暴的冲击波撕成碎絮。
“轰隆——！！！”
十二仙界的天穹同时显现恐怖震撼异象，仿佛有双无形巨手正在撕扯世界的帷幕。
大道在悲鸣！！！
“快看天外！”
混沌星海某处，正在厮杀的修士突然停手。
他们看见虚空深处浮现两尊堪比大日的身影——白衣青年负手而立，玲珑女帝拳锋未收。
化无量仙界内，仅仅是两人投影交织的余威，就让瑶池圣地附近外所有死星都轰然爆裂。
“应氏双尊……内讧了？”
九霄神主神情严肃，明明十分在意，却装作毫不关心的躲在九霄神宫猜测。
其余巨头势力也皆如此。
他们不敢探查、插手，只敢将目光看向渊庭在十二仙界的分部驻地。
却见除了瑶池圣地外，这些地方早已隔绝外界。
……
瑶池圣地内。
“唉~就闹吧，反正手心手背都是庭主大人您的东西。”瑶池圣母——瑶清漪神色无语的望向天穹上的两人。
为了不让瑶池圣地被两人威压摧毁，她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
霜天镜台废墟中，应天瑶的拳锋悬停在应无一胸前三分。
她眼底雷光未散，话语中无上的威压将颤抖掩去：“哥哥真要为了那些蝼蚁，与瑶儿动手？”
应无一周身浮现三千道湮灭的雷纹，这是足以重创普通仙帝的一击，却连他衣角都未掀起。
“兴尽悲来，盛极则衰，唯有清风长江！此非一人之愿，一人之求。”
他忽然伸手按在妹妹发顶，就像幼时教导她练剑时那样：“瑶儿，你这一拳…打偏了。”
“什么？”应天瑶瞳孔骤缩。
“砰——！”
虚空突然传来镜面破碎的脆响。
诸天万界上空映照的投影景象陡然扭曲，在众生惊骇的注视中，玲珑仙帝的身影竟化作漫天冰晶碎末消散。
“呃！怎么回事？！玲珑仙帝不见了？！这……这就是渊庭之主？！”
“太恐怖了！这还仅仅只是一招……”
“祂…最后的大道身躯投影…好像看了本座一眼……本座现在已经浑身都在颤抖……”
外界一片震撼。
而此刻的应天瑶本体正被应无一从另一重空间裂隙中拽出，她雪白脖颈上还缠绕着未散的空间道则。
或者说从二人战斗起，她此刻才与应无一处在同一片空间内！
“你什么时候……”
“从你说‘悬崖勒马’开始，我愚蠢的妹妹。”
应无一指尖轻点应天瑶眉心。
霜天镜台崩裂的碎片突然倒流重组，显露出镜中真实的倒影——刚刚的一切都好似水中倒影，如梦似幻。
只是在外界看来，应天瑶早已经被应无一彻底重创！
“这是……大梦千秋诀？！混蛋…哥哥！你会这招竟然不和瑶儿说！”
大梦千秋诀，仙帝阶功法，在修仙界颇为出名。
应天瑶银发如霜，凤眸含怒，却突然拽过应无一的手腕，狠狠咬了下去。
“嘶——！”
应无一倒吸一口凉气，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那一排整齐的牙印，不由微微挑眉，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我说你呀，都多大的人了……”
应无一话音未落，却见瑶池圣地的一众长老、老祖已经赶来。
“天瑶大人……咬人了？”
瑶池圣地的老祖长老们原本还屏息凝神，生怕这两位仙帝级的存在真打起来，结果看到这一幕，顿时表情凝固。
“咳……我们是不是该退下？”
“怎么办？看见不该看的，天瑶大人之后不会把我们……”
“有渊大人在，应该不会……”几位长老低声传音，神情几番变化。
她们很难想象——
外界那个冷傲绝世，举世惊艳，统御诸天的“玲珑仙帝”，竟还有如此……可爱的模样！
恐怕也只有在应无一面前才会如此。
“哼！”
应天瑶倒是并没在意瑶池圣地众人的目光，她静静的望着应无一，似在等一个解释。
应无一垂眸看了眼手腕上的痕迹，忽地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抚过那处牙印。
冰痕瞬息湮灭，肌肤恢复如初。
“认输了？”
他忽然凑近，呼吸几乎贴上应天瑶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好了，既然认输，那瑶儿现在可是我的俘虏…只能要乖乖的~”
“你……坏哥哥！”
谁赢听谁的，这是小时候两人修炼，应天瑶想要拿捏应无一的手段。
虽然她从来没有赢过。
只是她没有想到，应无一竟然这么“无耻”，用这种方式逃避应氏。
简直是耍赖！
思索之际，还未等应天瑶继续发作，应无一已后退半步，袖袍一拂，恢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方才的暧昧从未存在。
“傻瑶儿，别想那么多了。”
他转身向镜台外走去，语气随意得像在讨论今日天气，“为夫答应你，会把一切处理好……”
应天瑶愣在原地，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唇上残留的温度。
半晌才冷哼一声追上去，却在与应无一并肩时，借着广袖遮掩，狠狠掐了他后腰一把。
“嘶……谋杀亲夫？”应无一侧目。
“活该。”应天瑶目不斜视，唇角却微不可察地翘了翘。
镜台外，瑶池长老们集体望天。
“年轻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