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峥有点意外。
他身体微微僵硬一下。
似乎是不习惯有人靠他这么近。
林青青心底笑了笑，这家伙就是臭毛病多，难伺候！
不熟悉的人不能动他的东西，他不认可的人，不能进他的房间。
所以才会在明明有司机又有助理的情况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全堆在她一个人身上。
现如今，人生已经沧桑巨变，他不喜欢外人靠近，贴身的事情必须熟悉人来办这一系列的臭毛病，依旧还在。
林青青才不管他，她就霸道地握着他的手，牵引着他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三个字。
那是季景峥的名字。
看着纸上“季景峥”三个字，她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曾经一起工作，朝夕相处的回忆涌入脑海。
这三个字是她那两年，日日都会看到、会念到、会写到的。
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刻入了她的神经元。
“季景峥，你知道我离职以后，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吗？”
她笑着看向季景峥。
发现季景峥，正看着他自己的名字入神。
星眸低垂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听见她的问话，才恍然抬了抬眸。
眼睛里有晶莹的光，微微湿润。
她心神一震。
从未想过，她握着他的手，写下他名字这事，竟然给他这么深的触动。
是沉睡了太久吧？
久到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醒来。
在几乎已经绝望的时候，迎来了重生。
再看见自己名字时，情绪怎么能不复杂而欣喜呢？
林青青抿了抿嘴唇，不忍再说话，怕打扰了季景峥此刻的情绪。
他却已经很快消化，眼眸的湿润敛去，淬入了笑意，“什么时候？”
“在你的病房。”
林青青记得很清楚，“我被追债人，逼得无可奈何了，跑上VIp病区，闯入了你的病房，你躺在床上，我看不见你的脸，看见了你的名字。”
她依旧记得，当时，她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现在回想起来，如果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季景峥，她会不会答应嫁给一个植物人？
“对了，季景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恢复意识的？还是说，你一直以来，都能够听到和感知到外部的情况？”
她眼眸闪着好奇，灼灼盯着季景峥看。
“你猜。”
看她如此好奇，季景峥一挑眉，嘴角扬起笑意。
“我猜不到。”
林青青觉得他这笑有猫腻。
在他没有苏醒之前，林青青干过的“坏事”可不少。
她不敢乱猜！
季景峥浅笑了下，“从你第一次，跟我打招呼。”
“怎么可能！”林青青不信，“你逗我呢？”
“我是爱开玩笑的人吗？”
季景峥不是。
但，现在的季景峥，经常逗她。
林青青拿不准。
“那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跟你打招呼，说的是什么吗？”
“记得。”
季景峥星眸收敛，“我在混沌中，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感知，忽然之间听到的第一个声音，我怎么会忘记呢？”
他转过身体，面向林青青。
他眸底的光亮，让她微微有些慌，刚要后退，被他抓住了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