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爱民,你这是抢劫!”贾张氏愤然回道,“你要是有本事,就给我赔钱!赔清楚了画和项链,咱们再算!”
“赔钱?”赵爱民轻笑,眼底却透着冰冷,“你口袋里没有那么多钱,别人也不是傻子。我倒觉得,用你这条链子抵债,才是最合适的办法。省得咱们两头都落空。”
贾张氏瞪大眼睛,怒不可遏地叫嚷:“你这混蛋,你敢用我家当抵押?你简直是——”
赵爱民打断她,声音压得更低:“这院子里谁不知道你那点家底?你没钱赔我,拿链子抵,算个账,早晚得算。你不还,我可没空理你这满嘴谎言。”
空气顿时凝固,贾张氏气得面色铁青,嘴唇颤抖,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赵爱民转身靠在墙上,手指轻轻敲着木质门框,眼神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不是没听说过,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条链子我收下,不是抢,也不是偷,是你欠下的债。咱们谁也别想绕开这道理。”
院子外,几个邻居的目光越聚越多,窃窃私语不断,连刚才躲在角落的许大茂都被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站了起来。秦淮和阎埠贵也面面相觑,不敢轻易插嘴,却能感受到这场风暴的烈度正在迅速升级。
贾张氏突然跪倒在地,指着赵爱民哀声哭诉:“赵爱民,你别太狠心!我那条链子是给我老头子留的,你拿去也罢,但别把我往死里逼。你给我个活路行不行?”
赵爱民愣了一瞬,眼神闪过一丝复杂,随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活路?你早把这条活路砍断了。画是我的命根子,你偷了我的画,我只不过是在要回属于我的东西。至于链子,只是顺理成章的赔偿。你想活得轻松,那就把账还清,我们两不相欠。”
贾张氏抬头,泪眼婆娑,却又倔强地咬着牙:“赵爱民,我这辈子没跟谁吃亏过!你这次拿了链子,别想着就这么算了。你拿走我的东西,我也会拿走你的东西!”
赵爱民闻言,心里一沉,他知道这句话的含义,那是在威胁。威胁他不仅会在物质上对抗,更会在精神上折磨他,甚至会动用那些隐秘的手段。
他直视贾张氏,眼神如寒冬冰锋:“贾张氏,我不是好惹的。但你若真想跟我硬碰硬,咱们就玩到底。只不过你要知道,这条路没回头。”
门外的吵闹声越发激烈,邻居们的窃语也越来越大声。赵爱民知道,这场纠葛将会在这座老四合院里掀起轩然大波,而他和贾张氏的斗争,也才刚刚开始。
夜色沉沉,四合院里的灯光零零散散,有些房间早已熄灭,只剩下偶尔传来的鼾声和老墙上的风声,像极了沉睡的巨兽呼吸。赵爱民在灯下看着手中的一卷画卷,眼睛微微发涩,疲惫掩不住眉间的凝重。他将画卷小心地收好,轻轻盖上桌布,目光扫过周围整齐排列的画箱,心里想着这场风波迟早会有一个结果,但他绝不会让自己输。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像是细碎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赵爱民眉头一挑,站起身来,脚步悄无声息地走向门边。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有人在小心翼翼地移动,试图避开地上的杂物,怕惊动屋内的他。
“半夜三更,这是谁?”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贾张氏悄无声息地绕过院子的角落,她身穿深色布衣,头发胡乱绑着,脸上涂着浅浅的粉,想掩饰夜晚的模样。她的手里紧握着一把小铁撬,眼神里带着不甘和疯狂。刚才在院子外听见赵爱民屋里的灯火,她就知道机会来了。
“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她心中暗忖,呼吸渐急,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夜晚的凉意被紧张和焦虑驱散,浸透了她的每一根神经。她那张因愤怒和焦虑扭曲的脸上浮现出决绝的神色。
趁着赵爱民没注意,贾张氏轻手轻脚地攀上低矮的窗台,手腕一转,铁撬精准地插入窗户一角的缝隙,轻轻用力。窗户的铁锁发出微弱的吱呀声,像是在夜里低语。
“快点儿,别出声。”她喃喃自语,脸贴着冰凉的窗玻璃,尽力抑制内心的慌乱和恐惧。
窗户被撬开一道缝隙,她缓缓侧身挤了进去,落地轻盈,身形迅速消失在屋内的阴影中。贾张氏的目光立刻锁定了那几个装画的箱子,汗水顺着额头滑落,但她抬头挺胸,决心如铁。
屋内的空气带着旧纸墨香,却也透着沉闷。贾张氏蹲下身,指尖摸索着箱子的锁扣,她的手不自觉地微微发颤,心跳声在寂静中异常清晰。
“得快,不能被他发现。”她咬紧牙关,手里的铁撬再次插入锁眼,用力一撬,铁锁发出脆响,箱盖缓缓打开。箱里一卷卷画作,静静躺着,宛如沉睡的巨兽,等待被唤醒。
贾张氏心跳如鼓,视线扫过这些画卷,心里一阵悔恨交织着愤怒。“这些画,要是全被他拿走,我就真没底了。”
她迅速抽出一幅最小的画卷,双手有些颤抖,生怕弄坏了。可是那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忽然从屋外传来,隐约像有人在门口踱步。
贾张氏顿时一惊,慌乱中将画卷塞进怀里,想要迅速离开。她屏住呼吸,身子贴着墙壁,几乎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该死,这赵爱民怎么回事?半夜不睡觉还磨蹭在门外?”她心中骂着,脚步轻快地向窗户靠近,却被突如其来的低沉声音打断。
“贾张氏?”那声音是赵爱民,他手持一盏油灯,灯光微弱却足够照亮半个屋子,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和不悦。
她被当场逮了个正着,身子僵硬,脸色一瞬间煞白,“赵……赵爱民,你你你别乱说,我我我只是……只是来看看有没有忘带东西……”
“看看?半夜三更趁我不备,撬窗进我屋,这就是‘看看’?”赵爱民语气冰凉,眼神锋利得像刀刃,“你是不是想再偷几幅画?还是想把我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