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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修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魏征这个出了名的软骨头,竟然会主动低头。

“但老夫还是不认同你的做法。”魏征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盐铁乃国之重器,你将其交予商贾,无异于引狼入室。老夫会一直盯着你,盯着你的新政。一旦出现任何差错,老夫第一个,绝不饶你!”

说完,他便转身,佝偻着背,一步步的离开了。

看着他那固执而又孤独的背影,庆修摇了摇头。

他知道,像魏征这样的人,才是大唐真正的脊梁。

虽然思想守旧,但其心,却是为了这个国家。

“放心吧,魏大人。”庆修轻声自语,“你担心的事,永远不会发生。”

“我,会让你亲眼看到一个,你从未想象过的,繁荣昌盛的大唐盛世。”

庆修回到国公府,屁股还没坐热,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登门拜访了。

是魏王,李泰。

“老师!”李泰一见到庆修,就直接行了一个大礼,脸上满是激动跟感激。

“你小子,怎么来了?”庆修扶起他,“不是让你在家闭门思过吗?”

“学生听闻老师今日在朝堂之上,舌战群儒,力推新政,实在是心中敬佩,按捺不住,特来向老师道贺!”李泰兴奋道。

他今天虽然没上朝,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当他听到庆修为了推行盐铁改革,不惜与半个朝堂为敌,甚至立下军令状时,他整个人的血都热了。

这,才是他敬佩的老师!

永远都走在所有人的前面,为了心中的理想,一往无前!

庆修看着他那兴奋的样子,笑了笑,示意他坐下。

“行了,别拍马屁了。”庆修给他倒了杯茶,“你今天来,不光是为了道贺这么简单吧?”

李泰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什么都瞒不过老师。”

他神情一正,说道:“老师,您这次推行新政,阻力巨大。特别是地方上,那些盘根错节的士族豪强,必然会阳奉阴违,从中作梗。学生想……”

“你想去帮我?”庆修替他说完后半句。

“是!”李泰点头,“学生不才,愿为老师分忧!前往扬州,为新政推行,扫清障碍!”

庆修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李泰这是想借着这个机会,积攒政治资本,为将来争夺储君之位铺路。

不过,庆修并不反感。

有野心,是好事。

而且,李泰是他的学生,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

他的屁股,是跟自己坐在一边的。

让他去扬州,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庆修点了点头,“不过,你不能以魏王的身份去。”

“那以什么身份?”李泰一愣。

“钦差。”庆修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陛下不是让你闭门思过吗?正好,你就以巡查江南盐铁的名义,微服私访。”

“一来,可以避开朝堂上的风波。”

“二来,也能真正深入地方,看看这新政,到底会遇到些什么问题。”

“最重要的是……”庆修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要让江南的那些人知道。”

“这新政,不仅是我庆修要推。”

“更是你魏王,未来的……储君,要推的!”

李泰闻言,心头巨震!

他瞬间就明白了庆修的深意。

老师这是在为他铺路!在为他造势!

“老师……”李泰的眼眶,有些湿润。

“行了,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庆修拍拍他肩膀,“记住,机会我给你了。能不能抓住,就看你自己的了。”

李泰重重的点了点头。

“学生,绝不辜负老师的期望!”

送走了李泰,庆修总算是松了口气。

盐铁改革,朝堂上的阻力算是暂时解决了。

地方上,又有李泰这个未来的储君亲自去坐镇。

接下来,他总算可以清闲一段时间了。

然而,他这个想法,第二天就被无情地打破了。

第二天一早,庆修正准备带着苏小纯跟庆如鸢去城外踏青。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人给堵住了。

来人居然又是魏征。

“魏大人?”庆修一愣,“您这是……”

“庆国公,老夫跟你一起去。”魏征背着手,一脸严肃的说。

“啥?”庆修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夫说了,要亲自盯着你的新政。”魏征面无表情,“你说要去扬州淮安搞试点,那老夫,就跟你一起去看看。老夫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庆修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我就是来找茬”表情的魏征,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我滴个亲娘嘞!

魏征老匹夫,又来?!

“魏大人,您……您这是认真的?”庆修看着魏征那张写满了“坚决”二字的脸,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他本以为昨天在朝堂上把这老头怼得哑口无言,而且还认输了,他会消停几天。

哪成想,这才过了一晚上,这老家伙竟然直接堵到自己家门口来了!

还要跟着自己去江南?

这是要去监工啊,还是要去上坟啊?

庆修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但脸上还得挤出笑容:“魏大人,您乃国之重臣,日理万机,怎好因我这点小事,劳您大驾?”

“国事,无小事。”魏征一脸严肃,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盐铁新政,事关大唐国本跟百姓民生,老夫身为谏议大夫,有督察之责。庆国公不必多言,老夫心意已决。”

得,这老头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

庆修知道,再劝也是白搭。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行吧,那魏大人请上车。”

总不能真把这老顽固撂在门口。

“爹爹,这个老爷爷是谁呀?他好凶哦。”马车里,庆如鸢躲在苏小纯怀里,小声的问。

“他呀,是你爹爹的……嗯,一个忘年交。”庆修想了半天,憋出这么个词。

魏征坐在对面,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

苏小纯有些紧张的看着这两人,生怕他们下一秒就在马车里吵起来。

好在,一路无话。

原本温馨的家庭出游,因为魏征的加入,气氛变得异常尴尬。

庆修索性闭目养神,懒得说话。

而魏征,则是一路上都板着个脸,像谁都欠他八百万似的。

马车行至半途,突然停了下来。

“国公爷,前面……前面的路,被……被人拦住了。”车夫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

庆修睁开眼,掀开车帘。

只见前方的官道上,横七竖八的停着十几辆华丽的马车,将整个道路堵得严严实实。

一群穿着锦衣的家丁,正嚣张的驱赶着过往的行人。

“都给老子滚开!没看到我们家公子要在这里赏景吗?!”

“不想死的,就绕道走!”

庆修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敢在京城外的官道上,公然拦路?

好大的官威啊!

“去看看,怎么回事。”庆修对二虎说道。

“是!”

二虎跳下马车,蒲扇大的手一拨,就挤进了人群。

没过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脸色有些古怪。

“国公爷,是……是新任的户部侍郎,崔珏。”

“崔珏?”庆修一愣,随即想了起来。

这崔珏,不就是被他搞下台的那个崔仁师的堂弟吗?

前几天,因为许敬宗倒台,朝中空出了不少位置。

李二为了安抚那些在汪直谋逆案中受到牵连的官员家属,便将一些没什么实权的清水衙门的位置,给了他们。

这个崔珏,就是走了狗屎运,从一个七品小官,一跃成了户部侍郎。

“他拦路干什么?”庆修问道。

“说是……说是今天天气好,他要在这里的亭子里,吟诗作画,所以把路给封了。”二虎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吟诗作画?

就为了这点破事,就把官道给封了?

庆修被气笑了。

“好,真是好一个雅兴啊。”庆修冷笑一声,“二虎,去,告诉他,让他立刻把路给老子让开。否则,后果自负。”

“是!”

二虎领命而去。

很快,那边就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命令本公子?!”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

“我们家国公爷说了,让你立刻让路!”二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憨厚,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国公爷?哪个国公爷?在这长安城地界,除了我爹,谁敢称爷?!”那崔珏显然是没把二虎的话放在心上。

“我告诉你,今天这路,本公子就是不让!有本事,让他自己过来跟我说!”

二虎碰了一鼻子灰,回到了马车旁。

“国公爷,那小子不听劝。”

“不听劝?”庆修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

他正愁没地方发泄因为魏征跟来的郁闷呢,这小子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行,他不是想见我吗?那我就去会会他。”

庆修推开车门,下了马车。

魏征也跟着下了车,他倒要看看,庆修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庆修龙行虎步,带着二虎,穿过人群,走到了那崔珏的面前。

崔珏正坐在一张铺着虎皮的太师椅上,身边两个美貌侍女正在给他捶腿捏肩,好不惬意。

他看到庆修走过来,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轻蔑道:“你就是那个什么国公爷?”

“是我。”庆修淡淡道。

“给你三息时间,立刻把路让开。”

崔珏像听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你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管你是尚书还是皇帝。”庆修的声音冷若冰霜,“我再说一遍,让路。”

“我要是不让呢?”崔珏的脸上,露出了挑衅的笑容。

“不让?”

庆修笑了。

他转头,对二虎说道。

“二虎。”

“在!”

“把他,还有他的人,连同这些马车,全都给我扔到山沟里去。”

“是!”

二虎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捏着拳头,就朝着崔珏走了过去。

“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们,我爹是……”

崔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二虎像拎小鸡一样,单手提了起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崔珏在空中拼命挣扎,手下的那些家丁也想冲上来帮忙。

但,在二虎这个人形凶兽面前,他们那点三脚猫的功夫,简直就是个笑话。

只听一阵鬼哭狼嚎。

眨眼之间,那十几个家丁,连同那个不可一世的崔公子,全都被二虎扔进了路边的山沟里。

紧接着,二虎又走过去,一脚一个,将那些华丽的马车,也全都踹了下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周围的百姓,全都看傻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着憨厚的壮汉,竟然如此生猛!

而跟在后面的魏征,也是看得目瞪口呆。

他知道庆修霸道,但没想到,他竟然霸道到了这种地步!

一言不合,就把户部侍郎给扔进了山沟?

这……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啊!

“庆修!你……你怎能如此行事?!”魏征指着庆修,气得胡子都在抖。

“我怎么了?”庆修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他拦路,我让他让路,他不听。我只好帮他一把了。”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

“魏大人,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庆修反问,“难道就任由他堵着官道,让成百上千的百姓绕道而行吗?”

“这……”魏征再次语塞。

他发现,自己跟庆修讲道理,好像永远都讲不赢。

庆修不再理他,转身回到马车上。

“走吧。”

马车重新启动,畅通无阻的向前驶去。

只留下身后,那一地狼藉,和山沟里传来的阵阵哀嚎。

……

傍晚,庆修一行人抵达了洛阳。

刚在驿站住下,还没来得及吃饭,一个太监就火急火燎的找上了门。

“庆国公!庆国公!陛下有旨!宣您立刻进宫!”

庆修眉头一挑。

看来,是那个崔侍郎,告御状了。

速度还挺快。

庆修不紧不慢的换上朝服,跟着太监,来到了洛阳行宫。

刚一进大殿,就看到崔珏跪在地上,哭得那叫一个凄惨。

“陛下啊!您要为臣做主啊!”

“那庆修仗着自己是国公,目中无人,无法无天!光天化日之下,竟将我打成重伤,扔进山沟!还毁了我十几辆马车!”

“他……他这是不把您放在眼里,不把朝廷的法度放在眼里啊!”

李二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

他今天刚从长安赶到洛阳,准备休息一下,就被这崔珏给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