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土地庙没这么亮堂,老破了。”
“黄二兄弟,你别瞎说,那叫岁月痕迹,时光沉淀,历史底蕴。”
“废什么话,房顶是大师兄亲手修的,墙是俺跟老三一点点刷的,俺还能不知道?”
“你怎么可以对师父这般不敬?”
“不敬?俺就是尊敬师父,才实话实说,不像你们,一个个粉饰来粉饰去,师父还是师父吗?”
黄二瞪着眼跟一群同门师兄弟狂喷。
大黄嘴角勾起,眼中含笑,只是默默地施展幻术,循着记忆构记忆中的时光。
灰五重八漂浮在边上,瞪大眼睛仔细看。
它向人皇提议,可以把土地公的形象放在元宇宙中,把人皇撰写的土地公语录全都构筑成幻象,以“黄粱一梦”的形式供后来人瞻仰。
本以为人皇不会回应,却不料,人皇比自己更急迫,当场召集所有仙家高层,共同构筑幻境。
小老鼠突然觉得,自己也算是参与到改变世界进程的大事件中了。
后世,不知会有多少人前来朝圣,这些人瞻仰土地公的时候,不都得顺便了解一下自己吗?
自己彻底出名了!
羽达勾着头、缩着脖子,只能偷偷的瞄上一眼。
这一刻,羽达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机缘太大了!
本以为路上遇到一个灰家的小耗子,最多也就是让自己吃饱喝足,衣食无忧。
谁知道这才多长时间,自己直接跻身中原世界高层,阿不,顶层!
人皇,还有其他仙家大佬共聚一堂,在梦境中为土地公塑像。
自己虽然没法参与其中,也没资格参与,但是自己亲眼目睹、亲眼见证。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圆长兄弟。
啊,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机缘。
“师父身上的衣服很普通,就是寻常老百姓穿的麻料,脚上的鞋子也是布鞋。”
“对对对,我记得,咱们虽然创造出了杜仲胶的鞋垫,但师父他老人家说,就喜欢纳的布鞋,说是舒服。”
“师父身上的针脚没那么密,也没那么整齐,这个细节得改一改。”
“师父手上除了拿筷子不转,其他无论拿笔杆子还是什么,只要是细长圆溜的,都会自动转。”
“师父跟咱们说话时有个习惯动作不知道你们发现没,他老人家喜欢摸下巴。”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大师兄说,以前师父年纪大,有胡子,后来修为提升,返老还童,胡子没了,但摸胡子的习惯改不过来。”
“师父跟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突然间不自觉的大笑三声,然后就讲道,我觉得这个可以加进去。”
大黄不断修改自己构筑的幻境,完善各种细节。
这一刻,他心中暗道:幸好把同门师兄弟都召集过来了,要是光靠自己,构筑的幻象肯定会非常片面,无法还原老师的“真容”。
自己与老师相处的时间确实是最长的,但自己与老师在一起时都是席地而坐,面对面交谈。
而其他同门,有趴着的,有卧着的,还有灰家这种小不点,需要垂直仰望的。
不同的视线,不同的角度,勾绘出老师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刹那。
做完这些,大黄让众人检查,继续查漏补缺。
确定没有什么失真的细节后,大黄拿出自己撰写的《师说》,开始念诵记忆中的第一个片段。
黄二、黄三等仙家全都屏息凝视,认真聆听。
他们拜入土地庙的时间各有长短,根本不了解最早的时候,特别是人皇幼年时。
原本,这是世间最大的机密,除了人皇和土地公,再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现在人皇却记录下来,公布出来,将心中所思所想呈现给所有仙家成员,将来甚至还会公开给诸天万界所有朝圣者。
随着人皇的诵读声,幻境中的土地庙开始变得鲜明、生动,一只瘦小的黄皮子在雪地上蠕来蠕去,仿佛一只没骨头的毛毛虫。
这个世界没有光。
唯一的光就是土地庙里那黄豆大的烛火,或许,在小黄皮子眼睛中,那就是朝阳、晨曦、曙光。
它爬到门槛处,被挡了下来。
饥饿、寒冷,已经消磨掉了身体中最后一丝力量,它蠕动着想要翻过那门槛,却难如登天。
一次次挣扎,挣扎着想要奋起,可最终只是压得积雪发出“咯咯”的细响。
雪越下越大,宛如铅块压在小黄皮子身上。
它逐渐没了动静,没了生息,浑身上下只剩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以及瞳孔深处倒影的烛火微光。
终于,一道身影出现在土地庙门口处。
“可怜呐……唉……”
(挠破头就写了这么多,今天效率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