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醒来，率先感受到的是浓郁甜美的面包香气。
奶白色的天花板显得格外陌生，不远处的电视墙、堆满食物的咖色茶几和挂着不同颜色的原木色衣架，一切都宣示着——这不是家里。
“醒了吗？”年轻的男声响起，“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的头……好像还是有些昏昏沉沉的。”黎晏顺手摸到了放在茶几上的眼镜，抬头看清了楚逍的面容，“可能是因为房间太闷了，抱歉，我先去卫生间洗把脸清醒一下。”
“是你睡得太久了，黎医生。”楚逍开着玩笑，“不过，卫生间有人，恐怕你得等一会儿了，七八分钟，或者十分钟左右吧。”
“是吗。”他抬起头，卧室的门关着，看不到里面到底有几个人。
当然，卫生间和浴室也在卧室里面。
“昨天我是不是又麻烦大家了？”黎晏的手搭在太阳穴上，说话的语调仍是有些虚弱，“实在抱歉，我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没有吃晚饭，他的脸色白得吓人，几乎接近透明了。
“嗯？麻烦？”楚逍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应该是昨天被楚遥拖回房间的事，“没事啦，这种时候，不就是得互帮互助吗？不过你的确好几天没有睡觉了，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了。”
“说的也是。”他点了点头，“我想去走廊上透透气，等卫生间空出来了，你叫我一下，可以吗？”
“这……”楚逍为难了起来，“不好吧，虽然现在是白天，但外面说不定也挺危险的。你觉得胸闷吗？还是头疼？”
他放下手中的牛奶盒，走到窗户边，将所有窗户都打开了。
一瞬间，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带走了屋里的沉闷。
黎晏深深地吸气，他的目光从门口滑向了饮水机，问道：“可以帮我倒杯水吗？温水就好。”
“当然。”
从窗边到饮水机，隔着大半个房间，楚逍打开了饮水机的热水开关。
水需要烧一会儿，他背对着黎晏，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还记得昨天的事吗？那些纸条和上面的内容，真的是……”
“非常复杂，对吧？”黎晏回应道，“不过，我觉得写在纸上的文字，往往能表达一个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
“说起来，我很好奇一件事。说话和写字，哪个更容易造假？”楚逍感兴趣地问道。
“不同的场景，对应不同的选择。更多时候，说话更容易造假。人人都会说谎，但只有经过系统学习的人，才会写字。而且，说谎的即时性很强，也就是说，只要开口，便可能是谎言。”黎晏有条不紊地分析着，“但如果需要长期欺骗一个人，写字更具有系统性，而说谎则很容易出现漏洞。”
“原来是这样，不好意思，你还在生病，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楚逍急忙说道，“水马上就好了，你休息一下吧。”
“在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