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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农民将军 > 第1510章 联军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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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浦云甫一踏入钧州地界,城郭间已弥漫着肃杀之气。百名玄衣弟子如影随形,他当即在州衙校场立下令旗,点出五十名剑眉星目的弟子,编入东西南北四军,着玄甲握阵盘,专司辨识敌方阵法破绽。此去当以军阵为骨,以阵盘为刃,逢阵破阵!话音未落,这批弟子已化作五道青虹没入军营。

余下五十人则被引至州衙后院,那里早已布好十二根刻满符文的白玉柱。皇浦云指尖灵力微动,柱身骤然亮起:尔等守此聚灵阵,以精血为引,昼夜不绝输送灵力,护我钧州城防!弟子们闻声盘膝坐于柱下,双手结印引动天地灵气,顷刻间,柱身符文流转,一道淡金色光罩缓缓升起,将整座钧州城笼罩其中。

皇浦云负手立于观星台上,望着军中弟子正与老兵推演破阵之法,又见后院灵气如潮汐般涌动,冷峻的脸上终于泛起一丝波澜。钧州城的护阵与破阵双翼,至此方算真正张开。

朔风卷着雪沫子,在长城隘口的烽火台下打着旋。三个推着独轮车的商贩缩着脖子穿过吊桥,车辙里嵌着半融化的冰碴,盖着油布的货箱随着木轮吱呀作响。守关的戍卒哈着白气检查通关文牒,羊皮袄下摆扫过马桩时,靴底铁掌与青石碰撞出的脆响,惊得拴在旁边的母马打了个响鼻。

都是些关外的皮子?老兵眯眼打量着最前面那个商贩。对方慌忙点头,露出冻裂的嘴唇:是是,给京城绸缎庄送的货。他袖口磨出的毛边下,半截小臂上有道月牙形的旧疤——那是常年握缰才有的烙印。

吊桥缓缓放下时,裹着破棉袄的流民们揣着冻得发硬的麦饼,缩着脖子从戍卒身边蹭过。最后那个背着工具箱的皮匠,黄铜顶针在阴霾下泛着冷光,经过箭楼时,眼角余光精准地扫过垛口上第三块松动的城砖。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代表西侧暗哨已被清除。

暮色四合时,最后一个挑着菜担的消失在城门洞阴影里。竹筐底层,用油布裹紧的三棱刺正随着步伐轻颤。三十里外的破庙中,二十七个正用雪擦拭佩刀,刀鞘内侧,朱砂画的狼头图腾在跳跃的柴火下明明灭灭,像一群蛰伏的雪狼,等待着京城方向传来的那声号角。

三更的梆子声刚敲过最后一响,京城笼罩在墨色天幕下。一行玄甲骑士卷着塞外的寒气,悄无声息地潜入状元门,马蹄裹着厚布,在青石板路上只留下轻微的闷响。他们未入营房,径直穿街过巷,最终消失在禁军统领衙门厚重的朱漆大门后。

消息像长了翅膀,半个时辰后便飘进了皇帝姬子云的御书房内,明黄烛火摇曳,映照着姬子云略显疲惫的脸庞。当近侍压低声音报出铁骑已至,正在衙内待命时,年轻的帝王猛地搁下笔,眼中瞬间迸发出灼人的亮光。他快步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隙望向沉沉夜空,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好!好啊!姬子云负手而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三个月前暗遣密使调兵的决断,此刻终于落地生根。这支从塞外悄悄抽回的玄甲精骑,是他布下的暗棋,也是破局的关键。掌心沁出的薄汗被他悄悄拭在龙纹袍角,殿外的风似乎也带着塞外的凛冽,吹动着他心头翻涌的热浪。

京城一时之间马匹和陌生人都多了起来,钧州的斥候发现了异常。他们认为进京的各条要道都被堵得死死的,怎么会突然多这么多的人马。他开始四处暗查起来。

夜色如墨,禁军大营西北角的粮仓后巷,几百余名玄甲骑兵正借着粮车的阴影解下马鞍。为首的校尉将虎符碎片按在墙根的暗格上,青砖应声滑开——里面是几百套浆洗得发白的禁军号服。

将军说了,从今夜起,你们是西营第三队的辅兵。粮仓管事压低声音,将腰牌塞进最年轻的骑兵手中,每月初一子时,去城南瓦子巷的酒肆领饷。皇帝下了密令,让他们隐藏起来,不要暴露他们骑兵的身份。

骑兵们褪下玄甲的动作轻得像猫,甲叶碰撞声被更夫的梆子声巧妙掩盖。三天前他们还在京郊密林里啃干粮,此刻已混入洒扫的禁军之中,连握枪的姿势都换成了禁军特有的沉腕式。

玉清宫偏殿,姬子云用银簪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禁军布防图上,西营第三队的位置被朱砂点了个不起眼的小点。让张都尉把去年秋汛时的老兵名册调出来。他将茶盏在沙盘边缘磕了磕,茶叶末恰好盖住那抹朱砂,就说......要补几百个会水战的辅兵。

窗外的雨丝斜斜掠过宫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皇浦云的黑甲卫此刻正在紫云路巡夜,马蹄声踏碎了官道的寂静,却不知最致命的刀锋,已藏进了皇帝的枕边甲胄之中。

快马踏碎晨霜,斥候滚落在钧州帅府前时,怀里的军报还带着体温。皇浦云捏着那张浸了雪水的麻纸,指节泛白——联军已过汜水关,前锋距京城不足百里。二十万这个数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

穿城而过的朔风卷着枯叶撞在城门铜环上,哐当声响在寂静的长街上荡开,惊飞了檐下悬着的冰凌。守城士兵甲胄上的寒霜还未消融,巡夜武侯腰间悬着的铜铃就已急促地响起来,连更夫敲梆的手都在发颤。茶馆的说书人不敢再讲列国争雄的段子,茶客们压低声音议论着联军旗号,说到二十万时总要瑟缩一下,仿佛那数字会从嘴里跳出来吃人。

皇浦云连夜登上角楼,启明星悬在天际,光芒却比刀光还要凛冽。二十里外的联营像蛰伏的巨兽,黑沉沉的营帐漫过了三座山岗,炊烟在晨雾里织成灰网,将整座钧州城困在中央。他想起昨日斥候带回的话:联军中有人架起了投石机,木杆在夕阳下竖起一片狰狞的林。

将军,该鸣梆聚将了。副将的声音带着嘶哑。皇浦云望着城楼下匆匆集结的士兵,他们甲胄上的霜花在火把映照下闪着冷光,像撒了一地的碎星。护城河结着薄冰,冰面倒映着天边渐亮的鱼肚白,却映不出半点暖意。

突然,东南方向传来一阵闷响,像是惊雷滚过云层。皇浦云猛地攥紧了栏杆,指甲深深嵌进冻裂的木纹里。那是联军在试炮,沉闷的轰鸣震得角楼的木梁都在发颤,惊起的寒雀扑棱棱掠过城头,在青灰色的天幕上划出凌乱的弧线。

告诉弟兄们,皇浦云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今夜谁也不许合眼。他抽出腰间佩剑,剑锋在晨光里闪过一道冷芒,城在,人在。

急报传入帅帐时,皇浦云正立于沙盘前凝视京畿舆图。案头军报堆积如山,最急的一封已用红漆标了十万火急——二十万联军突破

防线,正沿官道直逼京师。他猛地一拍案几,青瓷茶盏震得哐当作响:传我将令!

帐外亲兵单膝跪地,听他沉声道:金州牧速率本部三万甲士东进,于钧州外围构筑第一道防线,务必迟滞敌军三日;佰州牧即刻引兵北上,扼守云州西侧咽喉,断敌粮道!令旗次第传出,他指尖重重戳向沙盘上的钧州:钧州守军加固城防,囤积滚石礌木;云州铁骑隐蔽山林,待敌过半便袭扰其后;辽州弓手速往两侧山地设伏,箭矢淬毒!

三日后,联军前锋抵达钧州外围时,只见旷野上已竖起连绵壁垒。金州兵将连夜挖掘的壕沟宽三丈深两丈,沟底密布尖桩,沟上覆着伪装的茅草。当联军步兵踏入陷阱时,两侧山岗突然竖起旌旗,滚石如雷砸下,箭雨似蝗掠过天空。佰州援军恰在此时截断联军后方粮草,辽州轻骑则如鬼魅般袭扰侧翼,将二十万大军拖在五州交界的狭长地带。皇浦云立于钧州城楼,望着远处尘烟中的厮杀,腰间佩剑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这道由血肉筑成的纵深防线。

连绵群山间,二十万联军正艰难前行。先锋部队刚入谷口,便被突如其来的浓雾困住,耳畔传来金戈交击之声,却不见敌踪。待浓雾散去,已有数百士兵因自相残杀倒在血泊中。中军行至半山腰,突遇路裂,深不见底的沟壑泛着幽蓝灵光,投石试探竟无声无息。后军试图绕道,却在密林中迷失方向,指南针尽数失灵,唯有树梢挂着的血色符咒随风摇曳。

三日后,联军粮草告急,取水士兵回报,山涧溪水泛着诡异荧光,饮后腹痛如绞。随军医师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士兵们日渐虚弱。忽闻前方传来隆隆巨响,抬头只见悬崖上滚下巨石,石上刻满符文,落地便化作持剑傀儡,与联军厮杀。傀儡刀枪不入,唯有击碎头颅方能停止动作,直杀得联军尸横遍野。

夜幕降临时,残兵聚在破庙休整,却发现庙中神像双目赤红,口中吐出缕缕黑烟。吸入者皆陷入梦魇,次日醒来个个形容枯槁,仿佛老了十岁。将领们望着地图上寸寸未进的标记,听着帐外此起彼伏的咳嗽声,终于明白这一路的山川草木皆成敌阵,而那位幕后之人,正以天地为棋盘,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皇帝听闻二十万联军星夜驰援,龙颜大悦,当即在金銮殿上拍案而起:天助我也!传朕旨意,令京畿大营即刻出兵,与联军对皇浦云形成左右夹击!殿内侍立的武将们齐声领命,甲胄碰撞声震得梁柱嗡嗡作响。

三日后,禁军统领亲自披甲立于城楼,却见东南方烟尘迟迟未起。正当皇帝在御花园急得团团转时,快马信使滚爬着闯入:陛下!联军...联军受阻于三百里外的落马坡!

受阻?皇帝一把揪起信使的衣领,二十万大军难道是纸糊的不成?

是皇浦云!信使脸色惨白如纸,他沿途布下无数术法大阵与防御,昨日先锋营误中连环雷,炸得人马俱碎。今早又在峡谷遇伏,滚石檑木堵死了通路,粮草车队还被夜袭的黑衣人烧了大半!

废物!皇帝猛地将玉带扯得噼啪作响,明黄龙袍下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远处忽然传来沉闷的号角声,西城墙上的兵士慌忙来报:皇浦云的先锋骑营已到城下!

金銮殿的鎏金宝顶在残阳下泛着冷光,皇帝望着宫墙外腾起的狼烟,突然想起三日前信使带回的密报——皇浦云在城郊山脉连夜挖了七十二处暗渠。此刻联军被拖在落马坡动弹不得,京畿大营尚未出城,不得不停止了。万一被皇浦云那边发现了可就惨了。

联军的怒火如燎原烈火,半道折损近万兵力的消息传来,将军猩红的眼眸死死盯着舆图上最薄弱的佰州,马鞭重重劈下:传我将令!三日之内踏平佰州,让这些蛮子知道我军的厉害!

消息如塞外滚雷般炸响在佰州各城头,费州牧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官衙内,案头的青瓷笔洗都在发颤。他望着窗外萧瑟的秋景,手中的羽扇早已被冷汗浸透。完了,完了...他喃喃自语,佰州城防薄弱,万余兵如何抵挡十多万虎狼之师?

大人!快想想办法啊!参军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费州牧猛然大喝一声:笔墨伺候!狼毫蘸满浓墨,却在纸上抖出歪歪扭扭的字迹。

快!快把这封血书送给大将军!费州牧将书信塞进信鸽脚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信鸽扑棱棱冲出角楼,越过萧瑟的原野,朝着百里之外的云隘关飞去。城楼上,士兵们手搭凉棚望着远方,甲胄上凝结的寒霜与掌心里攥出的热汗,在秋风中凝成一片绝望的白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