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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据说秦始皇是个女儿控来着 > 第五百零三章 谁说继承人一定从公子中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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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三章 谁说继承人一定从公子中选?

扶苏在臣僚面前,给足了妹妹底气。

她往日那些嚣张的行为在他看来都是小打小闹,直到这件事。他这个妹妹行事虽然嚣张,但不会滥杀无辜……

他上了车撵,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

只见妹妹拢了拢方才披到肩头的白色斗篷,试图遮住她身上的血迹。

扶苏接过仆从浸湿的软帕,他本想给她擦拭,但见那张牙舞爪的样子。分明是她自己杀了人,也不知她眼里哪来那么多不满和惆怅。

张良离开这么些年,她在咸阳被李斯等人影响颇深。

不知她从哪里学了一套跪地求饶的行径。说好听点是能屈能伸,难听点就是无赖。

扶苏尾调下沉,“知道你是有意脏着。”

她瘪嘴,他这个做兄长的,还真了解她。于是接过他手里的帕子,一边擦,一边说。

“我本来随父皇推广农具做得挺好,父皇还打算让我向李丞相学点儿赋税道理,哪知道那个赵高就是和我过不去。我一气之下跑去荒郊,就遇上了盗匪,这么一路跑才误入了竹林…”

赵高……扶苏突然想起父皇连夜启程,案头那封密奏,那分明是赵高的私印——是赵高故意让他妹妹失踪的?

扶苏思道,“任嚣寻到此处,不会没有缘由。既在竹林发现了可疑之物,若查清便能还你清白,你怎么能将之焚烧?”

“如果有人打定主意想害我,无论如何,那些谣言都会传出来。”她突然抓住他的袖,“哥哥难道忍心看着我被打入咸阳狱吗?”她仰起脸时,眼里晃着泪花,沾血的碎发垂在脸侧。

他妹妹缩在他外袍里,露出少有的忧愁胆怯之态……饶是她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杀人,他厉声苛责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口。

“你倒也知道还会被下狱。如何能闯出这祸来?”他眼神一沉,看了眼窗外,“是不是李贤教唆了你?”

听此言,许栀才知扶苏到现在也没办法彻底认同他们。

对许栀来说,她没搞清楚墨柒发行了多少《史记》。她就不能透露半点关于史记的内容。

深海之下早埋未知险患,大秦若如冰山微有升温,海底火山便会在毫秒间爆发,将一切焚烧殆尽。

如今,她已经没有黄石公所存孤本在手……残忍的结局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李贤消化到现在,也还经常精神错乱。

扶苏那双漆黑的眼睛若星芒。但自从军中回到咸阳,他的眼里掺杂了几分他们父皇的神态,似乎这一看,将她全部看透。

她想因为李贤和陈平就在车撵不远处,扶苏自然会寻问他们。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焚书之事换个办法化解。

许栀不能放弃李贤处在内朝的身份,她决定以退为进,抬起头,朝扶苏笑了一下,颇为骄横地说,“他哪来的本事指教于我?不过他眼盲之后,倒是比之前有趣,反正他一时半会儿也不能上朝,李丞相若肯将他借于我……”

该说她没心没肺,还是该说她冷血残忍……扶苏不知道李贤眼睛具体怎么伤的,但应该与嬴荷华脱不开关系。纵然是皇室公主,但扶苏绝对禁止妹妹顽劣至此。

扶苏头疼,因为他沉声呵责她时,她居然在笑,“哥哥若觉得李贤可堪大用,我便勉为其难让给你好了。”许栀将擦干净血的帕子放在一侧,声调低了下来,“反正我马上要去狱中,说不定回不来了……”

他的声音突然软下来,伸手想替她理好凌乱的鬓发,却在触及她发间血迹时顿住。“因你之事,父皇急回咸阳。此番回去,你莫要再激怒父皇……尤其关于六国之人,还有与你随行的樊哙和刘邦,且需好生处置。我之意,将之留在会稽为好。”

许栀却顺势抱住了他胳膊,她微扬起头,闷闷道:“兄长可知,不论任嚣在竹林发现的‘可疑之物’无论是什么,我都有知而不报的罪名。退一万步说,就算书简还在,那些“亡秦”的语谶也不会放过我。”

她比他更洞悉人心,时至今日也是如此。

是啊。乖乖回到咸阳,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就论朝廷内部蔓延着的语谶,她不走这焚书杀人一遭,也能被博士官的唾沫星子骂死。

她得寸进尺,并拢手腕,“与其让阎乐押我回去,还不如被兄长遣回。”

会稽郡多雨,风又大,卷得车内照明物明明灭灭。

他看着她,叹息着,“荷华,我是来接你回家的。书简烧了便烧了吧。”

她能不能洞悉旁人的心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明白嬴政所想。

所谓预言之书,在他的眼中,不过蛊惑人心之物。

许栀还没从成功劝说扶苏的喜悦之中回过神。

然而砰地一声,车身巨响蓦地冲进耳膜!

竹林摇曳,风动不止,黄石公从始至终没有现身。史记的内容已经不是秘密。

许栀一个激灵,犹如惊弓之鸟。

她不知道扶苏带来的不是杀手宿卫,而是乃是训练有素的军队。秦军更是一层又一层将车撵给围得严严实实。

她本先条件反射地抓了扶苏的袖子往外扯,想起阎乐之后,顿时停住,松开他的袖子。

“竹林雾障清除之后,容夫人定然铺陈了许多杀手欲要置我死地。”

车厢外,刀剑之声不绝。

扶苏快一步攥住了要离开车撵的她。“别出去。”

可人本能的应激,会让她发大感官。

当年在博浪沙的景象无限度地在她脑海重演,精神创伤和身体伤害反复地让她想起那一日,她感觉不能呼吸,牙齿不受控地打颤,上下颚碰撞出细碎的咯咯声。

“……巡游路上下手太容易了,且会稽之地危险。”“他们的目标是我和李贤……兄长不要来……趟这浑水。”

她挣扎着,惊慌失措的神色扎疼了他。

扶苏极力要让她冷静下来,却发现她大口在呼吸,身体在发抖,止不住地颤。

“没事荷华。没事了。”

“原来是车轮陷进淤泥,才发出断裂声。我还以为……”她话停在这儿,不肯开口。

“别怕。我会护着你。”

她终于才感知到他的手覆盖在她手上的温度。

好像过了很久,又只有一会儿。

扶苏身上有种让人安心的魔力。很快,她秉持他父皇的习惯,抱着刀刃睡了过去。

外面杀伐之声未曾消停,扶苏从容不惊地坐在车中,直到任嚣来禀。

“长公子。楚地宵小已肃清,车辙已修复好,是否要启程?”

帘荡起一个小幅度,他摆手,扶苏下了车,看了覆着眼的李贤,他失去往日凌厉阴郁的神色,倒显得几分温顺,现在他垂首跪地,“臣招致楚人祸患,惊扰公子,罪该万死。”

许栀不知他们谈了什么,待她再醒过来,身上已经换回了公主裾袍。

车轮缓缓前行。

一个侍女手里拿着一个檀色食盒,“公主终于醒啦,长公子吩咐说公主殿下定然饿了。”

食盒打开,梅花形状的点心,整齐叠了一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爱吃甜食。

侍女说,这是扶苏特意为她准备。

她点点头,这比她当初做的好看多了,也耐不住这点心实在精巧,雪白酥皮,连花蕊处的纹路都雕琢得丝丝入扣。

她便轻轻咬了一口。

是夜,密函送到赵高手中。

他笑了笑,他并不急着要除掉嬴荷华,只想要她吃些苦头罢了。

咸阳的朝堂上正对于《预书》、谶言的存在正经历一次大规模的讨论。

朝政远比许栀想像中诡谲。且在她十余年间频繁的动作之下,她已经成为极重要的一环。

譬如姚贾。不知道他是喝多了还是脑子抽了,他居然公开表示,“皇后有两个孩子。开天辟地的事,咱们的皇帝陛下做了不少。谁说了继承人一定从公子中选?”

而嬴荷华回到咸阳没有第一时间到章台宫。

据说她在路上染了疫病,身体不适。

她和她兄长一起回宫,立即遭到了嬴政的问询。

这难免被人视作‘以退为进’的手段。

于是私底下这样的讨论更加广泛。

【永安公主因《预书》滞留楚地,居心叵测,正是巫神所言的亡秦之祸】,更有【兄妹反目】这样的言论甚嚣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