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沿着溶洞前行，当初那条黑暗的通道如今被感应灯一盏接一盏点亮，也没有之前那样难走，我们慢慢前行，原来这条溶洞内部有着如此美妙的奇观，钟乳石如霜，石笋自地涌起，彼此呼应成林。石壁间流淌着千年的水痕，凝成剔透的珠链垂落，在灯光下闪动微光。艾俐轻触一柱钟乳，指尖传来冰凉的湿润：
“没有想到你当年慌乱中误入的竟是这样一处秘境吧，我第一次走过这条道时，也被这景象震撼到了。”
她轻声说，目光在石壁间游移：
“你说它救了你，如今看来，它还是我们的媒人，见证了我们最重要的时刻。”
我笑道：
“对，它还是我们将来的生命通道，它要为我们积蓄力量，为我们的破局积蓄能量。所以我们要好好善待这里的山和水。”
她点头微笑，眼中映着流转的光影：
“现在风景区年入大约是三百来万，扣除维护与人力成本，净利能有百万出头，但是我们的开发力度还要加强，增收渠道也需拓宽，王军那边跟我们是联营合作模式，他们那边收入要差一些，但客源稳定，只要我们能持续提升体验，优化动线设计，吸引更多深度游的客人，我相信未来还是很乐观的。”
我点点头，说：
“先定一个小目标，一千万，明年年报营收突破千万。”
艾俐迷惑地看着我，说：
“目前看有点不切实际，但如果你有计划，我愿意听你说说看。你总是能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我们就这样一路聊着来到了当初那个大溶洞厅，灯光之下，原来这里竟是如此之美。这里远比想像的面积大很多，足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我当初原来是一直在一块低洼平地上摸索，我很幸运，如果摸进了另一侧的乱石群里，不知道能不能出得来，我寻找当初我抛石头听到水声的位置，是一个很静谧的水潭，不过我记得没有那么大的水潭，当年只听见回声，却看不清轮廓。如今灯光映照下，水面如镜，倒映着钟乳石林，恍若另一个世界。
水潭里放着六艘橡皮艇，黑色的艇身轻巧地浮在水面，艾俐俏皮地说：
“漂流正式开始了，橡皮艇只能载一个人，不好意思，你只得自己想办法了。”
我对她笑了笑，眼睛却在寻找当初找到的出口，哦，我想起来了，应该在水底游过去，可是这橡皮艇能过去吗？
我说：
“我记得在水底有一个出口，应该能通到外面，外面是一大片的水域，但是你这个橡皮艇怎么过去呢？毕竟人家要在水面上漂着，不能进水底呀？”
艾俐神秘一笑，说：
“我们没有找到你所说的出口，于是人工开凿了一个隧道，出口处再做了一些简单的伪装，看起来就像天然的一样，就在水潭那边。”
艾俐用手指着水潭西北角的一处岩壁，那里的钟乳石排列得格外密集，灯光微微泛着青蓝。我凝神望去，隐约看见一道细长的弧形缝隙，像被精心雕琢过的裂痕，水流正从那里缓缓溢出。
我点点头，开始脱衣服，艾俐连忙转过身去，耳尖微红：
“快点穿上，不能在这里……，有监控……”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是误会了什么，笑道：
“我当初是一丝不挂游过去的，如今你有船，我没有，我还要像当初一样游过去。放心，我留着贴身衣服就行了，这样不会尴尬了。”
艾俐尴尬地回过头来，脸颊仍泛着浅红，却强作镇定地说：
“人家不是……，哎，你自己小心点，当初我们派出很多潜水员都没有找到你说的小洞口，你就不要找了吧，从船道走最安全，那边的水流虽然隐蔽，但岩壁锋利，稍有不慎就会被划伤，也要小心呀。”
我脱下外套，将衣服交给艾俐，纵身跃入水中。水温微凉，一如当年，我深吸一口气，潜入镜面之下。凭着记忆去寻找当年那个出口。确实很奇怪，找了一圈，那个小洞口仿佛从未存在过，水流的方向也与记忆不符。我浮出水面换气时，发现艾俐已经坐在橡皮艇上，正焦急地等待我浮出水面。她见我出现，连忙划近，递来一支防水手电筒，劝我：
“算了吧，其实这橡皮艇能坐六个人，我们一起坐着艇出去吧。”
我接过手电筒，摇头笑了笑：“有些路，必须一个人走。我想再试试。”
我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岩壁纹理，忽然想起古籍《山海经》中所言：“伏流千里，必有通津。”当年出口或许因地下水位变化而隐匿。我闭目凝神，依循水脉流向缓缓下潜，指尖拂过石缝，忽觉一股暗流牵引。睁开眼，手电筒光束刺破幽暗，照见一处被钟乳石半掩的洞口，形如月牙，与记忆重合。原来入口已被新生矿物覆盖，非细察不可见。我返回出水面，将洞口位置告诉艾俐，并让她将橡皮艇划出去，我独自游过那段幽深的暗流。
水流在耳边低鸣，仿佛时间的回响，石壁上的苔藓滑过手臂，熟悉而冰冷。我屏住呼吸，一寸寸推进，心中却异常清明。穿过狭窄的通道，眼前豁然开阔，清冽灯光自洞顶裂隙倾泻而下，洒在静谧的地下湖面。我浮出水面，环顾四周，一切都与记忆重合——这里，正是当年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