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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贰拾壹·稀松平常是远远不够的(上)

【女孩的故事】

孩童一直能够给人一种信任感,不论是什么物种,似乎都会对刚出生没有多少时间的个体产生一种同情心,小狗也好,小猫也好,即便是人类的孩童,都能够引起他们的关怀,这就是孩童本身的特别之处。

但是。

这种同情只会出现在最初的印象之中,当人与这一位孩童的关系逐渐加深的时候,情感上的维系就会逐渐代替初见的那一种即时同情,这个时候,思维就会占据很大的一部分,思考某些事情是否‘值得’,某些行为是否应该做。

但不管怎么说,在第一眼看见一位孩童的时候,人们很难产生太过于负面的情感,更不会思考到诸如‘伤害’或者‘杀死’之类的更为极端的行为。

巴斯德现在就是这么想的。

“在听见罗盘的时候你并没有任何的疑惑,先生,那么,这就代表着你的脑海之中确实存在着‘罗盘’这个词汇,并且是具备指代意义的词汇。”

说话的是一位孩童,详细点说,是一位女孩,看起来不过六七岁,最多七岁,不能够再高了,她身上着装很普通,唯一显眼的,就是她披在肩膀上的白色装饰物,点缀着鎏金的白色装饰物——白旗帜,这是属于白旗帜的衣物。

在不久之前,他在街道上所看见的那些人便是这样子的着装,可是身高不对,他刚才所看见的那几位,应该没有如现在这个女孩一样矮小的身材,换而言之,这个女孩并不在刚才那几人的行列之中。

不。

“你并不是白旗帜的成员。”巴斯德说,“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他没有遗漏掉最重要的那一点,刚才这个女孩跟随着落到地上的水滴一同绽放的时候,那一个罗盘出现的时候,钟声响起了——即便只是在教堂之中,那钟声也响了起来,在教堂的肉烛已经熄灭的情况下,还能够让这钟声响起的,无非就是教堂本身最后的一层警告,告诫那些靠近这里的人,此时的教堂之中并不安全。

白旗帜自称是不属于拉芙兰官方的组织,可他们处理过这么多异端和异教徒,即便不属于拉芙兰官方,至少也能够在很多时候得到优待,其中自然包括了祈祷的这个部分,白旗帜的人能够自由选择教堂的祷告室,以及,在他们的信仰仍然坚定的时候,他们并不会被每一个教堂的钟声驱逐。

如果他们仍然是‘人’的话。

这个钟声在教堂内部响起,这是在教堂之中的警告,巴斯德确信自己的信仰并没有扭曲,那么,那声音就是在警告巴斯德,警告这位才刚刚步入到教堂之中的人——现在的‘这里’并不安全,这个披着白旗帜的服装的女孩,绝对不是释放善意的角色。

“如果让我赋予自己一个身份,那么我会说我就是白旗帜的成员。”女孩侧过头,“你看,我穿着白旗帜的衣服,我戴着白旗帜的证明,我为什么不能是白旗帜?”

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女孩。

当然,在这里,普通这个词汇本身就是不正确的,巴斯德甩了甩手,肉烛的温度让此时的他稍微有了一些安全感,不,事实上,他现在并不担忧,也不害怕,如果不是人类的话,那就简单了——相比起人类,这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奇怪东西反而更加容易沟通。

“你觉得自己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没有关系,我只是过来完成一件事而已。”

巴斯德这么说着。

“神父在哪里?”他问,“或者说,罗盘在哪里?”

——叮。

指针从地面之中猛然刺出,一个数字的刻度重重砸下,砸在了地面上,那个女孩踩在刻度上,于是,航向和目标被重新调整。

叮。

——请指引我们的航向,罗盘,请告诉我们方向,罗盘,你将会指向我们的终点,编织我们的起点,我们顺着你所指向的地方一路蔓延,在海面与雾气之中寻找着我们可能得到的一切,不论是金银财宝,还是死路一条,这都不重要。

巴斯德的脚步歪了一下,他的身体被强硬地扭向了那个女孩的方向,明明整个教堂极为空旷,他却仿佛没有其余的道路可以行走,在他迈步之前,他本可以朝着不同的方向行走,而现在,一切的方向都被收束起来,指向了同一个地方。

指向了那个女孩。

“他们在哪里我可不知道呀?”女孩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这样吧,你过来,你过来我们慢慢聊,让我们讨论一下……怎么样?”

【Le don des anges一意孤行】

将无限的航线收束起来,只留下唯一的一条航线,被罗盘所指引出来的航向,起点和终点都被放置在这一条航线上,这样,在无限延伸的路径之中,无限本身都被抹去了,只留下了一个既定的轨迹。

叮。

巴斯德迈出了第一步,他本想要朝着教堂的门口走去,脚步却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被纠正了,若不是他早有准备,这一个纠正就足以扭断他的脚踝,他踩在地面上,深吸一口气——天使的馈赠,这是一份天使的馈赠。

这是脱离现实的力量。

“这就是那个罗盘?”巴斯德依旧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他看着从地面上穿出来的指针,那些坠落到地面上的刻度将教堂的大部分都遮盖住了,不论看向哪里,最终都会被罗盘的一部分遮挡,只有去到那个女孩身边的路径依旧在蔓延,只有那一条路可以行走。

“这应该是那个罗盘。”女孩说,“我存在的意义便是这样,祂是这么说的,我只需要捡起这个罗盘,然后,将每一个想要得到它的人处理干净就好,刚才的那两位是这样,现在的你也是这样,初次见面……早上好,这个世界。”

叮。

那路线的裹挟更加明显了,现在,巴斯德的身体方向已经完全被扭转过来,他的思维和灵魂都在嘶吼着,告诉他,只能够沿着这条路走,只准沿着这条路走,除此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都禁止通行,每一个地方都禁止通行。

完全禁止。

“旅人。”巴斯德说。

“你猜?”

“不用猜。”他说,“你名字是什么?”

“……啧。”

于是,女孩脸上的表情垮了下去,她咬了咬自己的手指,就像是要把这一根手指完全咬断,她的牙齿之中渗透出些许红色,在肉烛那微弱的光亮之中显得十分刺眼。

她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普通’的感觉,就像是跟别人介绍一个人的时候,想不出来有什么特点,就会说‘普通’或者是‘常见’,用这样子的词汇来指代他们所描述的人或者是事物,这个女孩没有多少算得上是特别的地方,即便是作为一个‘人’介绍,也找不到任何的亮点,这么看来,最适合她的词汇其实就是女孩,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女孩,仅仅只是一个女孩,一位女孩,没有了,到此为止。

“无故事旅人都参与到了这一件事之中,呃……真是麻烦。”

不过,倒也可以。

“你的‘故事’是什么?”巴斯德说,“你编造出来的那些。”

——旅人的嘴里基本没有多少真话那些无故事旅人总会编造出各种故事,或许是真实的,但这一份真实之中也掺杂了大量的加工,这是那些旅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哪怕只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事情,也会被他们加工成一次惊心动魄的冒险。

“没有。”

叮。

指针转动一点,四周的刻度猛然转向,每一个刻度上的数字都向左边跃进了一格,罗盘转动了,那些代表着航线的坐标全部出现了一次便宜。

叮。

巴斯德的身体被那转向猛然拉扯,他没有抵抗这一种扭转,他知道,若是让自己的身体去抗拒这一种扭转,那么,他的关节和骨骼必然会被折断,这就是那一个罗盘的恩泽?这就是那一个罗盘所具备的力量?

回想一下,德利勃先生是怎么说的,德利勃让他取回这一个罗盘,并且,德利勃说的是,这是一个简单的工作,那么,这一个无故事旅人的出现就不在德利勃的预料之中——如果一个本就不在计划之中的角色拿到了这一个罗盘,那这一个罗盘就不可能属于她。

这一个罗盘是一个天使的馈赠,但是它并不属于这个女孩,这个女孩不过是恩泽的窃取着,偷取了不属于她的力量,这一个教堂之中的那位神父大抵也是这一次的受害者,如果这一位神父是普通人,或者试着对抗这一个罗盘本身的话,神父的死亡也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了,一切都是如此。

“如果你拥有超过这一个罗盘的力量,你就不可能只使用它。”

那是一种嘶吼的声音,从巴斯德身上的某一种颜色之中响起。

“而你只使用这一个罗盘,那就代表着你只拥有它。”

——器皿碰撞的声音响起,与此同时,那教堂的钟声也再一次响起,这一次的钟声变得尖锐而缓慢,直至消失。

“对吧?”

·

(“フツウじゃ物足りなくて(稀松平常是远远不够的)”

《Anzen Na Kusuri》-菅原纱由理(thE Sx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