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一番幽默的解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不仅让夜后忍俊不禁、唇角微扬,更似一缕暖风,轻轻吹散了蚁后眉宇间凝结的伤感,令她一度转悲为喜。
经他这番插科打诨,原本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的气氛,终于重新活络,透进了一丝轻松的气息。
蚁后眨了眨那双水汽未散、愈发显得晶莹的眸子,已然破涕为笑,轻啐道:“说得好像它有意识一样”
“它有无意识我不好断言,”大白的语气相对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但我确信,昊哥对你是一片赤诚,一往情深。他留给你的,又何止是一件法宝?这分明是他毫无保留、倾尽所有的一颗心。”他略作停顿,让话语的重量沉淀下去后,才继续道:“神盾镜中,留有昊哥的一缕本命神识。莫说是你清醒时,即便你在睡梦之中遭遇袭击,那道神识也会瞬间苏醒,激活宝镜,护你周全。”说到此处,他目光倏然一凝,像是突然捕捉到了记忆中一个被忽略的闪光点,转而又补充道:“平日里,你身上那抹若隐若现的光晕,并非幻觉,而是神盾镜与昊哥神识的共鸣。”
蚁后闻言,身形猛地怔住,如遭雷击般怔在原地。原来...原来昊哥竟是以这种方式,时时刻刻都在守护着我。“那道…那道我早就习以为常、甚至近乎忽略的微光,竟是他跨越了无尽时空,默默投来的守候。”她喃喃低语,声音轻如耳语,尾音还带着难以自抑的微颤。
“定情信物!天哪,要不要这么浪漫!”夜后双手交叠按在心口,一副沉醉不已的模样,眼中几乎要冒出星星来,“囡囡,我真是羡慕得紧吖!”
“别闹,正经点。”蚁后的反驳声细若蚊蚋,低到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脸颊也不受控制地漫上一层薄红。
“啧啧~你怎么还害羞上了?”夜后促狭地笑着,足尖轻轻点着地面,带着几分戏谑追问。
心思被她直接戳穿,蚁后只觉脸上热度更甚,慌忙垂下眼帘,不知如何是好。“那个……我……”她下意识地想辩解两句,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并非词穷,而是冥冥中的灵觉在提醒她——时机已到!“是时候了,来战斗吧——大白。”
“战”字出口的刹那,仿佛言出法随,整个天地间的气氛骤然绷紧,好比拉满的弓弦,濒临极限!
蚁后这边:
她一直维持着的壬印悄然消散,双手随之如穿花蝴蝶般再次翩然舞动,结出一个远比之前繁复、轨迹中蕴藏着无穷玄奥的起手式。这一次,她周身原本内敛的气息,宛如沉睡了万年的火山,轰然爆发,直冲云霄!
“唯我化像,法相——凝!”
比之前更加凝实、更加威严的本命法相再度顶天立地般显现!但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那顶天立地的法相手中,不再是空无一物!蚁后本体将“大千世界”高高擎起,与之相应,其法相亦同步动作,一柄由浩瀚灵炁与无匹剑意疯狂汇聚而成的巨剑虚影,在法相手中迅速凝实!其形态与“大千世界”一般无二,体积却放大了千百倍,剑身之上流光溢彩,符文流转,隐隐可见无数细小的世界幻影在其中生灭、轮回,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磅礴伟力!
“若仙姐姐,人剑合一!”蚁后清冷的叱声响起,带着决绝的意味。
“明白!”大千世界剑中,传来夜后清晰的回应,作为剑灵的她,身体逐渐化实为虚,直至与大千世界彻底融为一体。霎时间,整柄巨剑发出了自出世以来最为激昂嘹亮的嗡鸣,一道璀璨夺目的剑光如天柱般冲霄而起,与蚁后自身、以及其庞大法相的气息水乳交融,完美的联结为一体!
这一刻,蚁后、法相、巨剑、剑灵,四位一体,力量圆融无瑕,臻至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她深深吸入一口长气,将全部的精神、意志、澎湃的灵炁,乃至对昊皇刻骨的思念、对夜后绝对的信任、对自身强大的极致渴望,所有的心念与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注于这即将斩出的至高一剑之中。剑尖遥指苍穹,引动周天元素与之共振,她开始吟唱那冗长却每一个音节都潜藏着无上道韵与威能的终极术诀真名:
“天道亏盈而益谦,地道变盈而流谦,人道恶盈而好谦,鬼神害盈而福谦。我阮怡,有一剑,可摧城、断江、排山、倒海、降妖、除魔、斩仙、弑神、碎星、开天!”
“SSSSSSSSS级终极奥义·鸿蒙、混沌、洪荒·位面坍塌、次元崩坏、时空湮灭·万界归墟、星辰寂灭、轮回断绝之剑!”
随着这蕴含恐怖威能的真名被完整诵念而出,整个斗魔大陆的空间都开始剧烈地颤抖、哀鸣,似是无法承受这股行将爆发的力量。无数隐世不出的老家伙们纷纷被惊动,骇然抬头,将目光投向了祁山所在的方向。蚁后法相手中那柄巨剑,也已汇聚了难以想象的毁灭性能量,色彩斑斓变幻,却散发着让万物归于终焉的死寂气息,剑锋所向之处,虚空无声无息地成片湮灭,化为最原始的混沌!
大白这边:
面对蚁后那还在酝酿中的、堪称惊天动地的终极奥义,大白脸上的嬉笑之色早已荡然无存,神色凝重到了极点。他深知,此刻已非玩耍般的测试,而是需要他拿出全部实力,郑重以待的正面较量。
“吼!”
他仰头发出一声恍若来自洪荒时代的兽王咆哮,通体流转的灵炁再无一丝保留,犹如决堤洪流般疯狂注入手中的九劫雷音筇。那九节竹杖之上镌刻的古老雷纹道痕,以史无前例的频率疯狂闪烁、明灭,每一次闪烁,都引动九天之上降下一道粗壮如山岳的紫色雷柱,雷柱轰鸣着砸落在筇身,与那雷纹道痕相互呼应,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雷暴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