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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五十一章 窥探魔巢，守经人的思辨
清理掉那五只“秽寂魔傀”后，广场暂时恢复了死寂，只有那被李慕白强制稳定下来的古代圆盘，还在散发着微弱而规律的白光，与周围环境的污浊格格不入。
“这些魔傀，像是巡逻的哨兵。”张灵溪调息片刻，压下翻腾的气血，分析道，“它们从那个方向来，”他指向广场左侧一条被巨大陨石碎块半掩的狭窄通道，“那里可能更接近它们的巢穴。”
李慕白操作着探测器，眉头紧锁：“通道内的能量读数非常混乱，寂灭死气、污秽之力，还有……一种很强的屏蔽干扰。探测波穿不透多远，里面的具体情况无法建模。”
守经人走到通道口，并未直接进入，而是伸出手指，轻轻触摸通道边缘那冰冷、带着锈蚀痕迹的陨石壁。他闭上双眼，周身道韵如同水波般无声扩散，似乎在感知着岩石、空气乃至空间中残留的细微信息。
片刻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通道后方，有大型人工开凿的痕迹，能量汇聚点密集，应是敌巢无疑。而且……有空间阵法的波动，虽粗陋，却将内部气息遮掩了大半。”
他看向张灵溪和李慕白：“直接闯入，易陷被动。需先窥其虚实。”
“前辈，我可以用‘无影蛛’微型探测器试试。”李慕白立刻提议，从装备箱里取出几个仅有指甲盖大小、形如跳蚤的微型机器人，“它们体积小，动静微，带有光学迷彩和灵能波动隐匿涂层，应该能躲过一般感知。只是传输信号在强干扰下可能不稳定，传输距离也有限。”
“可。”守经人点头，“灵溪，你护住此地，莫让残留气息惊动内里。李小子，施为吧。”
张灵溪点头，手持天师剑，警惕地守在通道口，同时默默运转功法，将自身气息与周围环境尽量融合。李慕白则熟练地操控着平板，将三只“无影蛛”释放出去。这些小机器人悄无声息地没入通道的阴影中，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平板屏幕上分割出三个略显模糊、偶尔跳跃雪花的实时画面，伴随着断断续续的音频信号。
画面显示，通道初段并无异常，只是人工修缮的痕迹越发明显，墙壁上开始出现更多亵渎的符文与扭曲的壁画。前行约百米后，通道尽头隐约传来暗紫色的光芒，以及更加清晰的、令人不安的嗡鸣声和某种……低沉的、仿佛无数人梦呓般的诵经声？
“信号干扰太强了……正在尝试增强接收……”李慕白快速操作。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无影蛛”传回的画面猛地清晰了一瞬，捕捉到了通道尽头后的景象——那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仿佛将整个山腹都掏空了。空间的中央，正是他们之前在谷外看到的那道暗紫色光柱的来源——一座由无数骸骨、陨星碎片以及蠕动血肉堆砌而成的、高达数十米的诡异祭坛！
祭坛顶端，悬浮着一颗不断搏动着的、如同巨大心脏般的暗紫色肉瘤，无数粗大的、仿佛血管般的能量管道从肉瘤中延伸出来，连接着祭坛下方一个个浸泡在粘稠液体中的培养槽。槽内隐约可见扭曲变形的人形或非人形生物，正是“秽寂魔傀”的雏形！而祭坛周围，跪伏着数十名身穿寂灭教团黑袍的教徒，正伴随着低沉的诵经声，将自身的死气乃至生命力注入祭坛之中。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祭坛一侧，还站着几个身影。其中一人，身着暗紫色长袍，袍子上绣着扭曲的触手图案，气息晦涩而强大，远超金丹，显然是“污秽之主”的眷族高层。而另一人，则让张灵溪瞳孔猛地一缩——正是那个在黑风沼泽和伪轮回盆地交过手、最后遁走的元婴期寂灭护法！他似乎伤势未愈，气息有些起伏，但眼神中的怨毒与疯狂更胜往昔。
“……快了……圣骸与神之恩赐即将完美融合……届时，新一代的‘神之战士’将横扫一切阻碍……”断断续续的音频传来，是那个寂灭元婴护法沙哑的声音。
“……注意稳定性……上次的失败，皆因能量冲突……此次必须确保‘混沌核心’与‘寂灭之源’的平衡……”这是那个紫袍眷族的声音，冰冷而毫无感情。
画面到此，再次被强烈的干扰覆盖，变得一片雪花。
李慕白试图操控“无影蛛”靠近些，或者寻找其他角度，但很快，三个信号源接连失联，显然是被发现或毁掉了。
虽然窥探时间短暂，但获取的信息却至关重要！
“他们在批量制造那种魔傀！而且似乎找到了提升稳定性的方法！”张灵溪语气沉重。那个祭坛，那颗搏动的肉瘤“混沌核心”，以及所谓的“寂灭之源”，无疑就是敌人的核心。
“那个元婴护法和污秽眷族的高层都在……”李慕白也感到压力巨大，“硬闯的话，我们胜算不高。”
守经人沉默着，目光深邃，他并未看向通道，反而再次将视线投向身后广场上那个被稳定下来的古代圆盘，以及李慕白身边那些奇特的装备。
“李小子，”守经人忽然开口，声音平缓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之前言，尔等之道，在于‘用科学诠释道法，用技术守护人间’？”
李慕白一愣，随即肃然答道：“是，前辈。这是我们‘灵能科技’研究中心的宗旨。”
“嗯。”守经人微微颔首，“可知我道门先贤，亦非固步自封之辈？祖天师立教，亦曾‘删定黄老道书，创立二十四治’，汲取当时之智慧，定鼎秩序。《五斗米注疏》中，亦有先辈观星测斗、研习金石、调和地气，不断探索天地至理之记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灵溪和李慕白：“道法，非一成不变之死物。其核心，在于‘道’，在于对宇宙、自然、生命本源的认知与运用。符箓、科仪、法器，皆为此‘道’之载体与工具。昔日之金石丹炉，与今日之精密仪器，何尝不是在不同时代，对‘器’之探索？”
“尔等以科学之理，探究灵能之秘，研制诸般器械，若能秉持正心，用于斩妖除魔、护佑生灵，又何尝不是一种‘衍法’？一种在新的时代，对‘道’的践行与护持？”
守经人的话语，如同暮鼓晨钟，在张灵溪和李慕白心中回荡。尤其是李慕白，他一直以来虽坚信自己的道路，但也时常感受到来自传统修行界的异样目光甚至排斥。此刻得到守经人这位龙虎山活化石的肯定，心中激动难以言表。
“前辈……您不觉得我们是在亵渎道法吗？”李慕白忍不住问道。
“亵渎？”守经人轻轻摇头，“拘泥于形式，固守于陈规，而忘却‘道’之根本，方是真正的亵渎。敌人已不惜融合域外邪力，制造此等不伦不类之魔物。我辈若仍抱残守缺，岂非坐以待毙？”
他看向通道深处，眼神锐利起来：“然，器终是器，不可替代修行之本。心性、道境、对天地大道的感悟，方是根本。科技可辅佐，可增强，却不可迷失其中，忘却为何而用，为谁而用。此中分寸，你需谨记。”
李慕白深深鞠躬：“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张灵溪也若有所悟。守经人这番话，不仅是对李慕白说的，也是对他说的。他身负轮回玉盘、天师剑等至宝，更需要明心见性，把握根本。
“好了，道理已明。”守经人语气转回肃杀，“眼下，需思量如何破此魔巢。强攻不可取，需寻他法。”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古代圆盘上，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或许……此间先贤遗留之物，与李小子你那些‘灵科’造物结合，能给他们一个‘惊喜’。”
守经人，似乎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计划，一个融合了古阵、现代科技与无上道行的破敌之策。
（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五十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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