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29章 土地指路，古祭坛现
解决了赤霞洞的旱魃之患，张灵溪一行人并未在村落久留，辞别了千恩万谢的村民，继续向西南深处进发。越是深入，山势愈发险峻，古木参天，藤蔓缠绕，几乎不见人烟。空气中弥漫的古老气息愈发浓郁，甚至连灵气都带着一丝蛮荒与混乱。
连日奔波，加上之前净化旱魃核心的消耗，队伍中几名筑基中期的弟子已显疲态。张灵溪虽凭借玉盘反馈和扎实根基尚能支撑，但也知需寻个稳妥之地休整。
这日傍晚，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山谷扎营。山谷中有条几近干涸的溪流，水质尚算清澈。负责堪舆的王姓弟子观察四周山势，眉头紧锁：“此地山形破碎，地气紊乱，隐隐有‘白虎衔尸’之凶相，并非良善之地，不宜久留。”
张明钰闻言，吩咐道：“轮流守夜，加强警戒，明日一早便离开。”
夜深人静，篝火噼啪作响。张灵溪盘坐调息，魂海中的玉盘缓缓旋转，梳理着周遭紊乱的灵气，同时也将一丝感知扩散出去。忽然，他怀中的阴阳巡阳使令牌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官方”意味的波动。
这波动并非警示，更像是一种……小心翼翼的接触？
他心中一动，悄然起身，循着那波动传来的方向，离开营地一段距离。在一棵巨大的、需要数人合抱的古槐树下，他停下了脚步。
月光透过枝叶缝隙洒下，只见树根盘结处，一股淡淡的土黄色烟气缓缓升起，凝聚成一个矮小、虚幻、拄着根歪扭木杖的老者形象。老者穿着古朴的土黄色袍子，面容慈祥中带着几分惶恐，对着张灵溪躬身便拜：
“小神乃此地百里荒山土地，参见上使！”
果然是土地公！张灵溪连忙虚托一下：“土地公不必多礼。你主动寻我，可是有何要事？”
那土地公抬起头，苦着脸道：“回上使，小神实在是……实在是没办法了！这百里荒山，近来邪气弥漫，地脉动荡，小神神职微末，法力低微，镇压不住啊！前些时日，更有几股极其凶戾的灰衣人气息在此地出没，小神连面都不敢露！今日感应到上使巡阳令的纯正秩序之气，这才冒昧前来，求上使救命啊！”
张灵溪心中一凛，寂灭教团果然已经先一步在此活动了。“土地公可知那些灰衣人去往何处？在此地意欲何为？”
土地公努力回想，指着西南方向一个更加幽深的山脉轮廓：“他们……他们往‘葬星谷’方向去了！小神曾远远感应到，他们在谷中似乎……似乎在寻找什么，还曾爆发过冲突，有很强烈的能量波动和死气。好像……好像是为了一个古老的祭坛！”
葬星谷？古老祭坛？张灵溪立刻将这与“归墟之眼”、“龙脉交汇”、“失落之地”等信息联系起来。
“土地公可知那祭坛具体所在？有何特异之处？”
土地公摇摇头，面露难色：“上使明鉴，那葬星谷乃上古战场遗迹，煞气冲天，更有天然迷阵，等闲难以进入。小神的神职范围勉强能覆盖到边缘，再深处便力有不逮了。只知那祭坛似乎与星辰、龙脉有关，年代极其久远，具体模样和位置，小神也不知。不过……”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道：“小神虽不能进入谷中，但可为上使指明相对安全的路径，避开几处绝地和天然迷障。只求上使若能解决此间祸事，还此地一个清静，小神感激不尽！”
张灵溪点点头：“分内之事。有劳土地公指路。”
土地公闻言大喜，手中木杖在地上划动起来，虽无痕迹留下，但一股蕴含着此地山川地理信息的神念，已传入张灵溪脑海，标注出了前往葬星谷的大致路线，以及几处需要特别注意的危险区域。
“多谢土地公。”张灵溪拱手。
“不敢不敢，有劳上使了！”土地公再次躬身，身形缓缓沉入地下，消失不见。
得到土地公指引，张灵溪心中有了底。返回营地后，他将情况告知了张明钰等人。
“土地公指路？倒是省了我们不少摸索的功夫。”张明钰沉吟道，“既然确定了方向，事不宜迟，明日便直扑葬星谷！”
翌日，队伍按照土地公提供的路线，向着葬星谷进发。这条路果然避开了许多险峻的断崖和毒瘴弥漫的沼泽，虽然依旧难行，但安全了许多。
越是靠近葬星谷，环境越发诡异。天空仿佛都阴沉了几分，四周的山石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暗红色，植被稀疏，多是些扭曲怪异的低矮灌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令人心神不宁。甚至连灵气都变得狂暴而混乱，难以吸收炼化。
“好重的煞气和死气！此地不知埋葬了多少生灵。”王姓弟子面色凝重。
沿途，他们果然发现了一些寂灭教徒活动过的痕迹——被利刃斩断的藤蔓、篝火的余烬、以及几处残留着微弱死气的临时营地。
三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土地公口中的“葬星谷”入口。那是一个巨大的、如同被天外陨星撞击形成的环形山谷，谷口由两片如同刀削斧劈的暗红色岩壁构成，仅容三四匹马并行。谷内雾气弥漫，即便在白日，也看不清深处景象，只能感觉到其中散发出的令人心悸的混乱能量波动与冲天煞气。
“谷内有天然迷阵和极浓的煞气，大家跟紧，切勿走散！”张明钰肃然吩咐，率先撑起一道雷光护罩，迈入谷中。张灵溪则悄然将一丝玉盘秩序之力外放，护住周身，同时也试图梳理前方紊乱的能量场，使得道路清晰了几分。
一入谷中，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光线骤然暗淡，雾气粘稠得如同液体，遮蔽视线。脚下是松软、带着血腥味的暗红色土壤，随处可见皑皑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各种巨大兽类的。耳边隐隐传来金戈铁马的厮杀声、痛苦的哀嚎声，仿佛上古战场的余音未绝。强烈的煞气无孔不入，试图侵蚀众人的护体灵光。
队伍中修为稍弱的弟子，已不得不全力运转功法抵抗。
张灵溪凭借玉盘之力，还能保持清醒。他仔细感知着土地公指引的方向，以及空气中残留的寂灭死气，带领队伍在迷雾和煞气中艰难前行。
如此行进了大半日，穿过了数片白骨累累的战场遗迹，绕过几处能量狂暴的混乱节点，前方雾气忽然淡了一些。隐约可见，在谷底一片相对开阔的平地上，矗立着一座巨大无比的圆形祭坛！
那祭坛通体由某种漆黑的巨石垒成，高达数丈，分为三层。祭坛表面刻满了无数繁复而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并非道门正统，反而充满了蛮荒、星辰与血腥祭祀的意味。祭坛的八个方位，还矗立着八根残缺不全的巨石柱，柱子上捆绑着早已风化千枯的骸骨。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祭坛的最顶层中心，并非供奉着什么神像，而是镶嵌着一块巨大、光滑如镜的黑色晶石。此刻，那晶石表面正荡漾着水波般的幽光，隐隐映照出并非此界景色的、一片混沌虚无的景象！一股微弱但本质极高的吸力，正从晶石中散发出来，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和灵气！
更让张灵溪心头巨震的是，魂海中的轮回玉盘，在见到那黑色晶石的瞬间，传来了前所未有的、带着强烈警示与排斥的剧烈共鸣！
“归墟之眼……的投影？或者说……入口？”张灵溪失声低语。
而就在祭坛下方，赫然有着七八名寂灭教徒，正在三名气息明显达到金丹初期的灰袍祭司指挥下，忙碌地布置着什么！他们似乎在以某种邪法，试图稳定和扩大那黑色晶石中映照出的虚无通道！
“不好！他们已经在尝试开启通道了！”张明钰脸色剧变。
几乎在同时，那三名金丹祭司也发现了闯入的不速之客，阴冷的目光瞬间锁定过来！
“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干扰圣祭！”为首的祭司厉声喝道。
一场遭遇战，在这上古祭坛之下，骤然爆发！
（第四卷 五斗米道·天师传承 第29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