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这声闷响跟湿泥巴砸墙似的，在晨雾里飘着，听得人后脖子根儿都发紧。
那毒剑扎进宇文拓黑翅膀根儿的时候，顺滑得跟切豆腐似的，“唰”地一下就没进去半寸。黑色的魔毒跟活了的小蛇一样，顺着翅膀上的纹路就往四周窜，快得吓人。原本油光锃亮的黑羽毛，眨眼间就泛了灰、焦了边，跟被灶火燎过的破布似的，“簌簌”地往下掉。有的刚飘到半空，就化成一缕黑烟散了，连点绒絮都没剩下。
宇文拓疼得后背绷成了一张弓，额头的汗珠子跟刚从井里捞出来似的，“啪嗒啪嗒”地就砸在了祭坛的石板上，晕开一小圈湿痕。他咬着牙，腮帮子鼓得能塞进去一颗核桃，嘴角都渗出了点血丝，硬是没哼出一声——可那垂在身侧的手，攥得指节都快透明了，连袖口的布料都被他捏出了深深的褶子。
林夜当场就懵了，脑子跟塞了团刚晒过的棉花似的，嗡嗡直响。
他刚才都做好转身接剑的准备了，掌心的黑炎都烧旺了半截，哪能想到宇文拓会跟疯了似的扑过来？这小子前一秒还举着风刃跟他们叫板，下一秒居然拿自己的翅膀来挡毒剑？
没等他缓过神来，宇文拓那只没受伤的手突然就伸了过来。冰凉的指尖擦过他的掌心，还带着点汗湿的黏腻感，硬邦邦地把一个温热的小瓶子塞进了他手里。
“你疯了？”林夜下意识地就攥紧了瓶子，指尖触到宇文拓的手，跟碰着块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铁块似的，心里猛地就一跳。“姬家的人恨不得把你扒皮抽筋，你居然还帮我？”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瓶子——巴掌大的一个青玉瓶，瓶身上还刻着“宇文拓”仨字，笔画都挺规整的，不像他平时那毛毛躁躁的样子。瓶子里头裹着一团淡青色的光，慢悠悠地转着圈，里面居然还浮着一只青鸾的小虚影，扑棱着光翅膀，看着还挺神圣。
这可是宇文拓的本命精血啊！
“少自作多情！”
宇文拓猛地一别脸，额前的碎发甩了甩，刚好挡住了林夜的视线。他深吸了一口气，腮帮子又鼓了鼓，咬着牙就往外拔那毒剑——“嘶啦”一声，跟撕布似的，听得人牙根都发酸。
毒剑拔出来的时候，还带起了一蓬黑血珠，溅在石板上“滋滋”地直响，居然把那硬邦邦的石板都烧出了几个小坑。“我就是……嫌这老东西碍事！”他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厉害，说话都带了点颤音，却还嘴硬，“他要是把你杀了，谁跟我上生死台？那多没意思！”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没忍住往苏瑶那边飘了一下——刚好看见苏瑶的灵体急急忙忙地往他翅膀这边飘，光翼都展开了，跟要给他挡风似的。宇文拓跟被火烫着了似的，赶紧转回头，耳根子“唰”地一下就红到了耳尖，连脖子都泛了点粉。
“俺不管你为啥帮，你现在可不能死！”
雷罡的大嗓门突然就炸响了，“咚咚”地踩着石板就冲了过来，震得石缝里的灰都往下掉。他把比自己还宽的锤柄一横，挡在了宇文拓的身前，跟立了堵小土墙似的，把人护得严严实实。
“俺娘说了，欠人情就得还！你刚救了老大，俺就得护着你！”他说着，手掌就往宇文拓的伤口凑了过去——掌心里冒起淡棕色的光，跟稠乎乎的麦芽糖似的，直接就糊在了那血肉模糊的翅根上。
那棕光刚一贴上伤口，原本冒得正欢的黑烟就弱了点，黑血也不怎么流了。雷罡拍了拍宇文拓的肩膀，力气大得让宇文拓都晃了晃，还乐呵呵地笑：“放心！俺这蛮牛血脉压毒最管用，虽然不能根治，但保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宇文拓被拍得闷哼了一声，却没躲开，只是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谁要你多管闲事……”那声音跟蚊子哼似的，也就雷罡离得近能听见。
“别动，我帮你压一下毒。”
苏瑶的灵体飘到了宇文拓的翅膀旁边，光翼轻轻地扫过伤口，跟羽毛蹭皮肤似的，轻得没什么感觉。她光翼碰过的地方，黑烟又散了点，可光翼边缘的淡白色却更明显了，跟蒙了层薄霜似的——刚才挡那一下毒剑已经耗了她不少的灵体能量，现在又帮人疗伤，更撑不住了。
“这毒是魔将的‘腐灵毒’，专门啃噬灵体和血脉。”苏瑶的声音软乎乎的，带着点歉意，“我的光只能暂时压着，要彻底解了，还得用你的青鸾精血才行。”
宇文拓没说话，只是那紧绷的肩膀松了点，甚至还微微地往苏瑶的灵体那边凑了凑——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察觉，潜意识里居然在依赖这团暖光。
就在这时候，躲在晨雾里的长老突然冷笑了一声，跟个破风箱似的，听得人心里直发毛：“好啊！真是好得很！姬家养的狗，居然敢反咬主人了！”
长老从雾里走了出来，袖口往下滑了一截，露出了小臂上的黑魔纹——那些纹路跟活的小虫子似的，在他胳膊上爬来爬去，看着特恶心。“今天你们四个，一个都别想走出这秘境！”
他说着，抬手就往地上一按——祭坛四周的石缝里突然“呼呼”地就冒起了黑烟，无数黑色的藤蔓从缝里钻了出来，跟蛇似的扭着往上爬。藤蔓上还长着尖刺，泛着幽绿的光，直往四个人的脚踝缠了过来！
“俺的娘！这玩意儿咋这么多！”雷罡赶紧抬脚踹断缠过来的藤蔓，棕光裹着锤柄，“哐哐”地就砸向那涌过来的藤蔓，“老大，苏瑶姑娘，你们护着碎片，俺来挡这些破藤！”
林夜攥紧了手里的青玉瓶，掌心的黑炎又烧了起来——刚要往藤蔓那边冲，就看见宇文拓往旁边晃了晃，差点就摔倒在地。
“你没事吧？”林夜赶紧伸手扶了他一把。
宇文拓踉跄了一下才站稳——那毒素已经顺着血脉往上爬了，他的腿有点麻，连站都站不稳。可他还是嘴硬：“谁要你扶……我自己能站！”话刚说完，又晃了一下，这次没躲开林夜的手。
林夜看着他那泛红的耳根，又看了看手里的青玉瓶，突然就笑了：“你的精血，我不会白要。等解决了这老东西，我帮你找解这腐灵毒的法子。”
宇文拓别过脸，没说话，却也没推开林夜的手——只是那攥着袖口的手指，悄悄地松了点。
而那边，长老看着那怎么也缠不过去的藤蔓，笑得更阴了：“你们以为这点本事就能赢？等着吧！姬家的死士马上就到，到时候你们插翅难飞！”
说着，他又往地上按了一下——石缝里冒出来的藤蔓更多了，跟潮水似的往四人这边涌，连那晨雾都被给染成了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