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只觉得眼前的景象像被揉皱的纸一样扭曲起来，脚下的石板路突然变成黏稠的黑色漩涡。他下意识抓住身边的栏杆，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猛地拽向虚空。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那个戴面具的黑衣人低沉的冷笑，下一秒，后背就重重撞在一堆软物上。
“唔……”他闷哼一声，抬手摸到满手的稻草。
黑暗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像只受惊的幼鸟。
小羽猛地坐起身，眼睛在适应了片刻黑暗后，看清自己身处一个狭窄的地窖里。对面的草堆上缩着个女孩，穿着宇智波族的传统和服，黑色的长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肩膀还在微微发抖。
是宇智波泉。
小羽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在快斗表哥的漫画里见过这个名字——她是宇智波鼬小时候的朋友，在灭族夜被牵连的无辜者。
“你是谁？”泉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努力挺直脊背，警惕地盯着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的手里攥着半块碎镜片，大概是从化妆盒上掰下来的，边缘锋利得能划出血。
小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青学校服，在这种满是血腥味的地方确实显得格格不入。他想起快斗教过的话术，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无害：“我叫越前小羽，刚才……被一阵怪风刮进来的。”
“怪风？”泉的眉头皱得更紧，“是戴面具的人吗？”
小羽点头。看来她也见过带土。
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碎镜片在她掌心硌出红痕：“他杀了所有人……爸爸妈妈，还有族人……”她的声音哽咽起来，“现在又派人来抓我吗？”
“不是的！”小羽急忙摆手，“我跟他不是一伙的！我甚至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话半真半假。他知道灭族夜的来龙去脉，却不能说出口——快斗说过，干预剧情会有麻烦。
泉狐疑地打量着他，目光扫过他别在书包上的网球挂件：“你不是忍者？”
“不是，我是学生。”小羽晃了晃手里的网球拍，这是刚才混乱中下意识抓住的，“打网球的。”
“网球？”泉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似乎没听过这个词。在充满忍术和刀剑的世界里，这个词确实太陌生了。
地窖顶上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有人在上面来回踱步，靴子碾过碎石的声音格外刺耳。泉吓得立刻捂住嘴，把碎镜片对准入口的方向，全身都在发抖。
小羽也屏住呼吸，握紧了网球拍。他能听到那人在哼唱一段诡异的调子，像是某种祭祀的歌谣。
“找到你了哦，小老鼠。”一个沙哑的声音贴着地面传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鼬大人说要活的，别逼我动手。”
泉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
小羽突然想起快斗说过的话——宇智波的人骨子里都藏着倔强。他悄悄碰了碰泉的胳膊，用口型说“别怕”。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泉才瘫坐在稻草堆上，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他们为什么非要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是因为你知道些什么？”小羽试探着说，他记得漫画里泉见过鼬最后一面，说不定被带土盯上了。
泉猛地抬头：“我只见过鼬大人最后一面！他说让我好好活着！这也算罪吗？”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绝望的质问。
小羽没接话。他知道答案，却不能说。有些真相太残酷，不是现在的泉能承受的。
“你刚才说你是被刮进来的？”泉突然转移话题，眼神里的警惕丝毫未减，“这里是我家的地窖，除了族人没人知道。”
“我真的是碰巧。”小羽指了指头顶的木板缝隙，“刚才有个戴面具的人用奇怪的招式打架，我大概是被波及了。”
他刻意模糊了细节，免得被追问更多。
泉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叹了口气，把碎镜片扔在一边：“算了，反正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她站起身拍了拍和服上的稻草，“你想出去吗？我知道有条密道，能通到后山。”
小羽眼睛一亮：“真的？”
“但你要答应我，出去后别跟着我。”泉的语气很坚决，“我要去找鼬大人问清楚，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提到鼬，她的声音又带上了哭腔，却多了一丝执拗。
“我答应你。”小羽点头，心里却在盘算——找到快斗表哥和龙马再说吧，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泉掀开地窖角落的一块石板，露出下面仅容一人通过的通道：“从这里走，出口有棵老樱花树，记住别回头。”
她率先钻了进去，黑色的长发消失在黑暗中。
小羽跟着爬进通道时，听到身后传来木板被重新盖好的声音。他摸黑往前爬，心里默默记下路线——也许以后还用得上。
***桃城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洗衣机，天旋地转的感觉刚消失，后背就撞上了冰冷的河水。
“咳咳！”他呛了好几口带着腥味的水，挣扎着爬上河岸，抹了把脸，“搞什么啊这是……”
身上的运动服湿透了，贴在皮肤上冷得刺骨。他低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河边，对岸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隐约能听到厮杀声。
“喂！那边的小子！”一个粗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桃城猛地转身，看到个穿着绿色紧身衣的白发老头，嘴里叼着根烟杆，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正饶有兴致地打量他。
“你是谁啊？”桃城皱眉，摆出格斗的架势——在街头打架的经验告诉他，这个老头看起来散漫，动作却利落得不像普通人。
老头灌了口酒，烟杆指向他手里的金属网球拍：“这玩意儿是武器？看起来挺别致。”
“不是武器，是网球拍。”桃城把球拍举起来晃了晃，“打网球用的。”
“网球？”老头挑了挑眉，像是听到了什么新鲜事，“是比相扑还刺激的运动？”
“差不多吧，比打架文明点。”桃城随口答道，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啊，你还没说你是谁呢！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老夫自来也，是个忍者。”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这里是木叶村，不过今晚可不太太平。”他朝对岸扬了扬下巴，“看到没？那边在杀人呢。”
桃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几个黑衣人用苦无刺穿了一个穿和服的男人的胸膛。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们……你们这是在犯法啊！”
“犯法？”自来也像是听到了笑话，“忍者的世界可没那么多规矩。”他突然凑近桃城，眯起眼睛，“你小子身上没有查克拉，却能在神威的空间扭曲里活下来，有点意思。”
“神威？那是什么？”桃城听不懂，但抓住了关键信息，“刚才那个戴面具的家伙用的招式？”
“哦？你见过带土？”自来也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啥啊，上来就动手。”桃城挠了挠头，“我就是路过，想拉我那个倒霉队友，结果被一股破风刮到这儿来了。”
他没说假话，刚才确实是想拉住被黑洞吸走的龙马，结果自己也被卷进来了。
自来也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笑了：“有意思的小鬼。要不要跟老夫学忍术？保证比你那网球厉害多了。”
“不学。”桃城想都没想就拒绝，“我还得找我队友呢。”他看了看四周，“对了，你知道越前龙马吗？黑头发，刺猬头，拽得二五八万似的。”
“越前？”自来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没听过。不过木叶今晚来了不少奇怪的人，说不定你说的那个小鬼也在。”他把酒葫芦递给桃城，“喝点？暖暖身子。”
桃城摆摆手：“我不喝酒。”他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们这儿有吃的吗？我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自来也被他这脱线的反应逗笑了，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扔过去：“刚买的丸子，算你运气好。”
桃城接过来打开，一股甜香味飘了出来。他毫不客气地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谢了啊老头。”
“喂喂，尊老爱幼懂不懂？”自来也故作不满地敲了敲他的脑袋，“吃完跟我来，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不去。”桃城嚼着丸子摇头，“我得去找人。”
“你知道这附近有多少杀人魔吗？”自来也挑眉，“就你这连查克拉都没有的小鬼，走出去活不过三分钟。”
桃城的动作顿住了。他虽然不明白查克拉是什么，但能听出这话不是开玩笑。对岸的惨叫声越来越近，显然不是他能应付的场面。
“那……你能帮我找人吗？”桃城有点别扭地问，“他叫越前龙马，还有个叫越前快斗的，估计也在这附近。”
“越前家的？”自来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有点印象……好像是个厉害的家族。行吧，老夫就帮你找找看。”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跟紧了，别乱跑。”
桃城几口吃完丸子，把油纸包扔进垃圾桶，抓起网球拍跟了上去。他看着自来也看似散漫却步步精准的脚步，突然觉得这老头可能真有点本事。
“对了，”桃城想起什么，“你刚才说的忍术，能让人跑得比网球发球还快吗？”
自来也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等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河岸的阴影里，只留下河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和远处隐约传来的、令人不安的惨叫。而在他们身后的河面上，一片沾着血的宇智波族徽碎片正随着水波起伏，慢慢漂向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