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线救国?
萧红绫像是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
她怒极反笑,那双漂亮的凤眼里,怒火烧得更旺了,几乎能把人当场点燃。
我看你是曲线找死!
话音未落,手腕一抖,那条赤色的长鞭便如同毒蛇一般,发出一声尖锐的啸音,再次朝江澈抽了过去!
这一次,鞭梢直取江澈的面门,又快又狠,没有半分留情。
殿下饶命啊!
江澈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连滚带爬的往旁边一扑。
他动作狼狈到了极点,为了躲开这一鞭,甚至不惜在地上滚了一圈,沾了一身的灰尘和茶叶末,看起来就像个被主家抓了现行的小贼。
砰!
长鞭抽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
本公主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萧红绫手腕翻飞,鞭影重重,一鞭接着一鞭,追着江澈的屁股抽。
一时间,雅间里只听到“啪啪”的鞭子破空声,和江澈“哎哟”,“殿下我错了”,“殿下您听我狡辩啊”的鬼哭狼嚎。
他抱头鼠窜,上蹿下跳,把一个“根基尽毁的废人”在面对暴力时该有的无助,惊恐和狼狈,演绎的淋漓尽致。
跪在地上的两个护卫,已经把自己的脑袋缩进了领子里,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钻进去。
太丢人了。
公主府的脸,今天算是被这个江长随,丢到大夏国门外去了。
而这场闹剧的另一个当事人,楚非衍,却始终稳坐如山。
他甚至还有闲心,从地上捡起一张被踩了半个脚印的一千两银票,用手指弹了弹上面的灰,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看戏不嫌事大的笑容。
眼看着萧红绫一鞭子就要抽到江澈的后背,江澈也“恰好”被一个碎掉的凳子腿绊了一下,眼看就要躲不开了。
就在这时,楚非衍终于开口了。
公主殿下,请暂息雷霆之怒。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股清泉,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中。
萧红绫的鞭子,在离江澈后背仅有三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了。
她突然扭过头,一双喷火的眼睛,恶狠狠的瞪向楚非衍。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自然没有。楚非衍坦然一笑,站起身,对着萧红绫微微躬身一礼,姿态优雅得体,无可挑剔。
只是,在下斗胆,想为江长随说一句话。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地上还在装死的江澈,慢悠悠的说道:方才,江长随所言的‘曲线救国’,在下以为,或许…并非全是虚言。
这话一出,不光萧红绫愣住了,连地上装死的江澈,都差点没忍住,想抬头看看这个小白脸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这种鬼话,他也信?
只听楚非衍不疾不徐地继续说道:江长随视财如命,神都皆知。这恰恰是他最好的伪装。在下是大楚皇子,身份敏感,他若直接与我对抗,反而会引起我的警觉。
可他反其道而行,利用自己‘贪财’的弱点,主动接近我,甚至不惜败坏公主殿下的名声来取信于我…如此一来,我自然会对他放松警惕。这等心计,这等忍辱负重…在下佩服。
他说完,还对着江澈的方向,露出了一个“原来是友军”的赞许眼神。
江澈:……
他现在有点懵。
他感觉自己挖了个坑,结果这个楚非衍,不仅主动跳了进来,还挥舞着铲子,帮他把这个坑挖得更深,更圆,更他娘的离谱了!
萧红绫也被这番神一样的逻辑给说的一愣一愣的。
她看看楚非衍,又看看地上灰头土脸的江澈,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动了那么一丝丝。
难道…
难道这个王八蛋,真的有这么深远的谋划?
不,不可能!
就他那副德行,脑子里除了银子还能有什么?
一派胡言!萧红绫回过神来,俏脸一寒,这是我公主府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此指手画脚!
她说完,不再理会楚非衍,一个箭步冲上去,揪住江澈的后衣领,像是拖一条死狗一样,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你!给本公主滚回来!
殿下……殿下……形象,注意形象啊……江澈被勒的直翻白眼,手脚并用的挣扎着。
萧红绫对着楚非衍冷哼一声,拖着还在“解释”的江澈,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