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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的后院,到底是被卢象升这把尖刀给捅出了几个窟窿。

卢象升率领的敌后游击部队,就像一把又一把的沙子,精准地扬进了后金这头猛兽的皮毛深处。

沙子不致命,但硌得慌,钻心刺肺地痒,让皇太极浑身不自在。

今天劫你一支粮队,明天端你一个哨卡,后天又在你主力侧翼虚晃一枪。

攻势如同陷入泥潭,被这牛皮糖似的战术死死缠住,硬是给摇摇欲坠的大明正面战场,挣来了一丝宝贵的喘息之机。

可辽东的狼,不止一头。

就在卢象升搅得皇太极心烦意乱之际,一支数千人的后金偏师,却像嗅到血腥味的鬣狗,趁着边军防线那该死的松懈,悄无声息地撕开了一道口子,直插宣府镇腹地!

兵锋所向,赫然是一座囤积了如山军粮的卫城!

城若破,前线军心顷刻瓦解!

告急的文书不再是书信,简直是用守城将士的鲜血写成,如同雪片,一路飞驰,直抵西安。

西安行宫内。

崇祯看着眼前几份由魏忠贤“转呈”的求救奏疏。

这些文字,字字泣血,句句忧国,却透着一股熟悉的“配方”——官僚集团的甩锅、党同伐异的算计,还有那隐藏在冠冕堂皇之下的,试图将崇祯他这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家底推入火坑的险恶用心。

“陛下,宣府镇危矣!那卫城囤积着我军大量粮秣,若被建虏攻破,边军士气崩沮,后果不堪设想啊!”

张世泽语气焦急,他是真心担忧前线将士。

崇祯没有立刻回答,他踱步到窗前,望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

“救援?当然要救。”

崇祯转过身,

“但朕,绝不会按他们的剧本走!皇太极想调虎离山,东林党想借刀杀人,把这潭水搅浑了好摸鱼?”

他冷哼一声,“朕偏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降维打击’!”

崇祯的脑海中飞速盘算着。

卢象升在敌后的游击战打得风生水起,有效牵制了后金主力。

这把“沙子”还得继续扬,而且要扬得更大!

“传旨!”

“命卢象升扩大游击范围,告诉他要像一颗钉子,牢牢楔在皇太极的痛处!让他寝食难安!”

“从‘皇明卫队’中,抽调最精锐的两千火铳兵、一千长矛手、五百骑兵,再带上能机动的佛郎机快炮!组成快速反应兵团!”

“主将,曹变蛟!”

曹变蛟,这个名字让张世泽、孙传庭等人微微一动。

年仅十六岁的将领,曹文诏的侄儿,当年陛下西巡时特意带在身边的苗子,放在卢象升手下历练了几年,如今就要独当一面了?

很快,曹变蛟一身戎装,英气勃勃地来到御前。

年轻的脸上没有畏惧,只有被委以重任的激动和坚毅。

崇祯看着这张还略带稚气的脸庞,想起了自己当年在图书馆啃读经典着作的日子。

他走到曹变蛟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变蛟,此去,不是让你跟皇太极的主力硬碰硬,那是傻子才干的买卖!你的任务,是解卫城之围,吃掉那支不知死活、孤军深入的后金偏师!”

“记住朕的话: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给朕狠狠地打,打出新军的威风,打出火器的凌厉!要快,如雷霆乍惊!要狠,似秋风扫叶!朕不要击溃,朕要的是——全歼!”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是战略,但战术上,我们要学亮剑精神!逢敌必亮剑,狭路相逢——勇者胜!朕要让那支胆敢伸进来的爪子,有来无回!”

曹变蛟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单膝跪地,抱拳道:“臣,领旨!必不辱命!”

看着曹变蛟大步离去的背影,崇祯缓缓坐回龙椅,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

朝堂上的暗流,边关外的烽烟,都在他心中交织。

这支他寄予厚望的新军利刃,首次亮剑,究竟能绽放出何等光芒?

曹变蛟这把年轻的尖刀,能否刺穿强敌的咽喉,又能否在这错综复杂的棋局中,为他杀出一条血路?

---

夜色如墨,一支人马正在悄无声息地急行军。

带领他们的,正是年轻却已显露出名将之姿的曹变蛟。

他麾下的陕西新军,摒弃了传统明军的臃肿,轻装简从,纪律严明只用了极短的时间,便出现在了宣府前线。

战场就在眼前,但曹变蛟没有像寻常莽夫一样,一头撞进围城战的血肉磨盘。

反而在三十里外一处隐蔽山谷停下了脚步,他勒住战马,远眺着隐约传来烽烟的卫城,冷静得如同磐石。

“止步!前方山谷,隐蔽扎营!”

命令简短有力。

大军悄无声息地潜入一片隐蔽的山谷。

随即,曹变蛟便派出了麾下所有能用的“眼睛”。

而围城的后金军,约有五千之众,主力是凶名在外的骑兵,辅以部分步兵,由皇太极麾下以勇猛(或者说莽撞)着称的悍将巴雅尔统领。

这巴雅尔,仗着后金铁骑以往的胜绩,骄横不可一世,对明朝来的援兵,他只当是又来了一群排队送人头的土鸡瓦狗。

“明朝的军队,不过是圈里的肥羊,来多少,爷宰多少!”

连像样的后方警戒都懒得布置,全军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骄横之气。

巴雅尔甚至懒得在后方布置足够的警戒哨探,满脑子只想着尽快砸开城门,抢钱、抢粮、抢女人!

“将军,查清了!”

斥候队长带回的情报,让曹变蛟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峻的弧度。

巴雅尔将主攻力量全堆在城南,日夜不休地猛攻;

城北则相对空虚。

而最关键的是,他们的命脉——粮草后勤营地,就大剌剌地设在城西五里的一条小河边,守卫松懈得如同虚设。

“机会来了!”

曹变蛟猛地一拳砸在简易地图上,目光扫过帐下诸位军官,

“建虏骄狂,已自陷死地!我军当以夜袭破之!”

他的方案大胆至极:五百精锐骑兵,携带大量火药和火箭,于子夜时分人衔枚、马裹蹄,迂回至城西,突袭敌军粮营,纵火制造惊天混乱;

而主力火铳兵与长矛手,则提前埋伏在城北敌军营地附近的丘陵背后。

一旦西边火起,敌军必乱!

届时伏兵尽出,用全新的火器战术,给他们来个狠的!

有老成持重的军官闻言,面露忧色:“将军,我军初练,夜战……是否太过行险?不如待天明,列阵而战,更为稳妥。”

“等?”

曹变蛟猛地打断,目光如刀,

“正因为我们是新军,才不能按常理出牌!建虏野战厉害,那我们就不跟他们白天硬碰硬!我们的优势是火器和纪律,夜战,正是扬长避短!”

他扫视众将,语气斩钉截铁,“记住,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仗,我们打的就是他的骄横!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