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月如钩的凌晨,对马岛海岸线上突然炸开一串刺目的火光。倭寇哨兵佐藤三郎正抱着长枪打盹,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掀翻在地,呛咳着爬起来时,只见港口方向浓烟滚滚,几艘满载稻米的千石粮船正燃着熊熊大火,火舌舔舐着漆黑的船板发出噼啪脆响。
敌袭!敌袭!凄厉的嘶吼刺破夜空,巡逻艇上的铜锣被敲得震天响。但一切都太迟了,当佐藤提着刀冲到码头时,只看见三艘补给船已化作漂浮的火海,水面上漂浮着烧焦的木板和倭寇的尸体,几艘小船上的黑衣士兵正消失在晨雾弥漫的海平面。
八嘎牙路!佐藤将长刀劈在栈桥上,火星四溅中,他看见海水里浮着一枚雕刻着蛟龙纹的青铜令牌——那是华国水师的制式信物。这个发现让他浑身血液几乎冻结,三个月前还被他们视作羔羊的南蛮水师,竟敢深入倭寇老巢?
消息传至平户港时,浪人王正在宴请各地大名。紫檀木长案上陈列着从江南劫掠来的青瓷茶具,舞姬们正跳着妖艳的《兰陵王》,直到浑身浴血的信使踉跄闯入,将烧焦的令牌掷在榻榻米上。
主上,华国水师夜袭对马岛,烧毁粮船三艘,俘虏小队长松井...信使话音未落,就被浪人王的铁扇砸中面门,鲜血顿时从鼻腔涌出。
废物!浪人王缓缓起身,猩红的瞳孔死死盯着那枚蛟龙令牌。这个曾经在朝鲜战场上被他斩落马下的对手,如今竟敢捋虎须?他想起半月前幽灵船全军覆没的战报——那些涂着黑漆的快艇本是他引以为傲的杀器,却在澎湖海域被华国水师的新式火炮炸成碎片。
邓沧海...浪人王捏碎了手中的茶盏,青瓷碎片深深嵌入掌心。这个名字像淬毒的针,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年前那个在宁波港被他追得狼狈逃窜的水师提督,何时变得如此棘手?
清晨的阳光透过障子门,在浪人王刀疤纵横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站在巨大的海图前,手指重重戳在澎湖列岛的位置:传破天荒命令,召集壹岐、平户、萨摩所有战船,三日内集结于五岛列岛。
主上三思!老谋深算的军师黑田如水连忙劝阻,华国水师近年添置了红夷大炮,且邓沧海用兵诡诈,不如...
住口!浪人王的佩刀突然出鞘,刀锋贴着黑田如水的脖颈划过,割下一缕花白的须发,你忘了十年前在朝鲜,破天荒们是如何踩着明军的尸骨饮马汉江?如今一群南蛮水师,竟敢阻断破天荒们的财路?
他抓起朱笔在海图上划出一道血线,从澎湖直抵杭州湾:只要摧毁华国水师,富庶的江南就将是破天荒们的猎场!到时候,大明的丝绸、瓷器、黄金...所有的一切都将装满破天荒们的船舱!
三日后的五岛列岛,百余艘战船如黑云压城。浪人王站在旗舰八幡丸的甲板上,看着密密麻麻的帆樯遮天蔽日,青铜火炮在阳光下闪着寒光。他拔出祖传的妖刀,刀锋映出狰狞的面容。
告诉邓沧海,浪人王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三日后,澎湖海域,破天荒会用他的头颅做酒器!
海螺号呜咽着响彻海峡,舰队拔锚起航时,浪人王望着东方的海平面,那里将是华国水师的坟墓。他不知道的是,此刻邓沧海正在澎湖岛的烽火台上,用千里镜观察着这支杀气腾腾的舰队,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一场改变东亚海权格局的大海战,即将在这片蔚蓝海域拉开序幕。
当浪人王的主力舰队驶过钓鱼岛时,邓沧海正在旗舰镇海号上召集将领议事。作战沙盘上,澎湖海域的岛屿被标注得清清楚楚,红色的倭寇舰队标记正沿着台湾海峡缓缓北上。
将军,浪人王此次倾巢而出,带了至少八十艘主力战船。参谋官指着沙盘汇报,破天荒们的新式火炮虽然射程占优,但数量不足...
邓沧海却将目光投向沙盘边缘的星罗棋布的小岛:传令各舰,明日午时前抵达八罩岛锚地。告诉将士们,这一战,不仅要保家卫国,更要让倭寇知道,犯破天荒中华者,虽远必诛!
夕阳西下时,华国水师的战舰依次驶出厦门港,金色的阳光洒在崭新的船帆上,蛟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没有人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海战,将如何改写两个国家的命运轨迹。浪人王的怒火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而邓沧海和他的水师将士们,正准备用钢铁与烈火,迎接这场决定海疆归属的宿命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