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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城的大商军满心惶惶,刚收拢阵型朝着城门方向稳步后撤,满心盼着能尽快退至城外与主力汇合,避开这诡异的埋伏。

可就在他们的前锋部队即将抵达城门附近时,身后原本敞开的城门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密集而刺耳的兵刃碰撞声。

金属交击的脆响、盾牌相撞的闷响、士兵的怒喝声交织在一起,骤然打破了后撤路上的紧张沉寂,听得人心头一紧。

紧接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陡然炸开,如同惊雷落地,在空旷的城巷间反复回荡,震得地面微微震颤,连士兵们手中的兵刃都泛起了细碎的嗡鸣。这声音粗粝而厚重,带着木头与金属咬合的沉闷质感,落入每一名大商军士兵耳中,都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让他们原本还存着的一丝退路希望,瞬间摔得粉身碎骨,直直坠入谷底。

他们皆是常年征战的老兵,对这声音再熟悉不过。

那是厚重的实木城门,被巨大的绞盘牵引着,从外向内重重闭合的声响!

按常理,此刻城门理应敞开,等候城外主力入城支援,可这声巨响却意味着,退路已被彻底封死。

能在这个时候关闭城门,唯有一种可能:城外的主力部队已然失控,城门早已落入对方手中,他们这支入城的孤军,已然被死死围困在阳城之内,前无去路,后无援兵,成了瓮中待宰的羔羊。

城门闭合的瞬间,仿佛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城内与城外彻底隔绝。

城内的大商军士兵僵在原地,转头望向紧闭的城门方向,眼底满是绝望与恐慌,连后撤的脚步都下意识停住,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不安。

没过多久,城门外侧忽然传来更为激烈的打斗声,刀剑碰撞的铿锵声、战马的悲鸣声、士兵的惨叫哀嚎声、慌乱的逃窜呼喊声此起彼伏,隔着厚重的城门传进来,虽有些模糊,却字字清晰地戳中人心。

城外的大军本就因主将入城而群龙无首,失去了统一的指挥调度,此刻突遭伏击,瞬间陷入混乱,原本严整的阵型土崩瓦解,士兵们各自为战,慌乱逃窜者不计其数,死伤更是成片。

那激烈的厮杀声并未持续太久,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城外的声响便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零星的兵刃交击声与断断续续的惨叫,再也听不到大规模的呐喊与冲锋声。

显然,城外的大军已然溃不成军,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残兵要么四散奔逃,要么沦为俘虏,早已失去了战斗力。

城内战巷中,大商主将勒马立于阵前,铁甲下的身躯微微绷紧,脸色惨白如纸,眼底的沉凝早已化为浓得化不开的绝望。

他死死盯着紧闭的城门,耳畔还残留着城外渐息的惨嚎,心中已然明了。

城外的大军,彻底完了,如今困在阳城里的,只剩他们这先锋军,孤立无援,想要死战,却连一丝突围的希望都看不到。

四周彻底静了下来,静得可怕。晚风卷着空气中渐渐弥漫开的血腥味,掠过冰冷的城墙与肃立的士兵,甲胄的冰凉透过布料渗入肌肤,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压抑。

没有呐喊,没有嘶吼,只有士兵们沉重的喘息声与战马不安的鼻息声,在死寂的夜色里格外清晰,每一丝声响,都透着濒临绝境的死寂与悲凉。

厚重的城门紧闭如铁,沉寂的夜色里,一道沉稳洪亮的声音陡然从城头传来,穿透了弥漫的血腥味与死寂,清晰地落在每一名被困大商军士兵的耳中,字字铿锵,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几分宽宥:

“城下被困的大商将士听着!”

“我大华军队向来以正义为念,兴师护境,并非嗜杀之辈,不愿在此多造杀戮,徒增伤亡。”

“你我皆是各为其主,奉命行事,本无深仇大恨,我们亦无意为难诸位,你们为家国效命,并无过错。”

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劝诫的意味,继续缓缓传开:

“若此刻你们能放下手中兵刃,诚心投降,我大华军可网开一面,予以优待”

“愿留下效力者,我们尽数招降,一视同仁,待遇与我军将士无异。”

“不愿留下者,只需卸下武器装备,我们会发放盘缠,任你们自行离去,绝不阻拦刁难。”

末了,语气骤然转厉,添了几分凛冽的威慑,字字如刀:“但若是执迷不悟,执意顽抗,休怪我军不留情面,届时唯有就地歼灭,玉石俱焚,休怪言之不预!”

话音刚落,原本昏暗的城头忽然亮起无数火光,密密麻麻的火把瞬间将城墙映照得如同白昼,无数道身着大华军服的身影从城垛后闪出,手持弓弩、长刀,目光锐利如鹰,死死锁定着城下的大商军,锋芒毕露。

更令人心惊的是,原本死寂无声的四周,此刻竟陡然涌出大批大华军队,如同从地底钻出一般,无处不在。

街边堆叠的货架后、墙角隐蔽的草堆里、商铺悬挂的招牌阴影下,纷纷探出带着寒光的兵刃与肃杀的身影。

两侧民房的屋顶、客栈的窗台之上,也有士兵纵身跃下,甲胄碰撞声与脚步声交织成片,瞬间填满了空旷的街巷。

不过片刻功夫,这支被困的大商先锋军便被大华军队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前排的盾牌手列成坚实盾阵,盾牌缝隙间探出密密麻麻的长矛,寒光凛冽。

后排的弓弩手早已搭箭上弦,箭头直指阵中,弓弦紧绷如满月。

更有手持朴刀、长刀的步兵在外围游走,形成最后一道封锁线,各类武器齐齐对准被困的大商军,每一道目光都带着凛冽的杀气,将他们所有的突围方向彻底堵死,绝境之势已然板上钉钉。

被困在街巷中央的大商军将士,抬眼望着四周层层围拢的大华军队,眼底满是难掩的惊惧与慌乱。

手中的兵刃被攥得愈发紧实,虎口甚至隐隐发颤,冰冷的金属触感顺着掌心蔓延至四肢百骸,却丝毫压不下心底翻涌的恐慌。

他们下意识地收紧阵型,脊背绷得笔直,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每一次细微的晃动,都泄露着内心的惶惶不安。有人紧咬着牙关,腮帮肌肉紧绷,试图用这份刻意的隐忍稳住心神。

有人眼神躲闪,不敢去看四周密密麻麻的兵刃与锐利的目光,只死死盯着脚下的青石板路,指尖在刀柄上反复摩挲。

还有人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呼吸愈发粗重急促,连带着胸膛都剧烈起伏。

那份颤抖,与其说是稳住心神的逞强,倒不如说是绝境之下的本能反应。

是面对重重包围、退路断绝的恐惧,是明知顽抗必死却又不甘束手就擒的挣扎,每一次肌肉的战栗,都在无声诉说着他们此刻的进退维谷与满心惶惑,唯有攥紧武器的动作,还残留着最后一丝身为军人的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