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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风雨飘摇的王朝 > 第171章 三计滞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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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弱的月光,洒在南蛮军追击大华教溃军的追路之上。

此前洛阳反复推演定下的前两条条妙计,此刻正如同两把利刃,悄然刺入南蛮军的命脉。

“惊马计与断信号源计”

在夜色的掩护下同步启动。

负责执行惊马计的教众早已潜伏在南蛮军侧翼的密林里,他们手中拿着浸过特制草料汁液的引绳,待南蛮军前军的战马群因追击而逐渐散乱时,突然将引绳抛向马群前方的矮丛。

那汁液带着令战马躁动的异香,又混着几声模拟猛兽嘶吼的哨音,瞬间让南蛮军前军的百余匹战马失控。

受惊的战马扬起前蹄,嘶鸣着挣脱缰绳,有的撞向身旁的士兵,有的驮着骑兵冲向旷野深处,原本整齐的追击阵型瞬间被撕开一道混乱的口子。

与此同时,另一队身着南蛮军服饰的探子正借着夜色混入敌军后方。

他们循着信号源的微弱光芒,在南蛮军中军外围的高台上找到了那处悬挂着信号旗、架着烟火台的指挥点。

探子们动作迅捷,先用浸湿的麻布捂住了烟火台的明火,又用匕首割断了信号旗的绳索,还悄悄破坏了传递指令的铜铃与号角。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南蛮军赖以传递指挥信号的源头便彻底哑火,夜色中再也看不到标志性的烟火升空,也听不到指引方向的号角声。

信号源骤然中断的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南蛮军中蔓延。

最前端追击大华教溃军的士兵最先察觉异常。

原本每隔一刻钟就会从后方传来的烟火信号突然消失了,就连身边小旗兵手中的联络旗帜,也不知何时没了挥动的节奏。

他们本就因长时间追击而气喘吁吁,此刻没了指挥的指引,心里顿时没了底。

有的士兵举着刀僵在原地,眼神慌乱地望向后方。

有的则下意识放慢脚步,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与远处大华教溃军的逃窜声,完全不知道后方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更混乱的是,南蛮军与大华教溃军之间的接触正以“阶梯式”逐渐断裂。

原本紧紧咬住溃军尾部的南蛮士兵,因前方惊马乱阵而被迫停下脚步。

中间梯队的士兵见前方停滞,又得不到后方指令,不敢贸然上前。

再往后的士兵更是被夜色与混乱裹挟,连前方的战况都无法看清。

原本如同潮水般汹涌的追击势头,瞬间变成了断断续续的碎片,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压制。

这一切都被前军南蛮豹师的将领看在眼里。

这位久经沙场的将领此刻正勒马站在中军附近的土坡上,眉头紧锁地盯着前方混乱的阵型。

他深知夜间作战的关键全在指挥信号。

旦信号中断,无非两种可能:“要么是负责传递信号的士兵不慎耗尽了火源,要么就是后方的中军阵遭遇了敌军突袭。”

“可无论是哪种情况,都容不得半分轻视。”

“若是前者,尚能派人重新补给火源”

“可若是后者,中军阵一旦失守,整个南蛮军的防线便会彻底崩溃。”

“不能再追了!”

将领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朝着前方嘶吼道。

他很清楚:“夜间视野受限,若是让士兵们继续单独出击,很可能会落入敌军早已设好的埋伏圈,到时候不仅无法歼灭大华教溃军,反而会让自己的部队被逐个击破。”

“前军全体转为防御姿势!盾牌手在前,长枪兵在后,守住当前阵地!”

将领的指令通过亲兵的呐喊传递到前方,原本混乱的士兵们瞬间有了方向,纷纷调整阵型,将手中的盾牌拼接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紧接着,将领又指向身后的斥候队:“你们立刻分成三队,分别从左、中、右三路探查后方情况,务必查明信号中断的原因!若遇敌军突袭,即刻回报,不可恋战!”

斥候们领命后,迅速翻身上马,提着灯笼消失在夜色中。

而此时,被南蛮军追击得狼狈不堪的殷副教主,正带着大华教溃军在旷野中奔逃。

就在半个时辰前,他们还被南蛮军追得丢盔弃甲,身后的喊杀声仿佛就在耳畔。

可转眼间,身后的追击声竟渐渐弱了下去。

殷副教主疑惑地勒住马,回头望去,只见夜色中南蛮军的阵型已然停滞,再也没有士兵冲上来。他身旁的阿二也松了口气,连忙说道:

“大小姐,南蛮军好像停下了!他们好像在调整阵型,没再追过来!”

殷素素副教主心中一松,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舒缓。

她很清楚,这突如其来的喘息之机,是敌军出现了大变故。

原本如同泰山压顶般的追击压力,在短短半个时辰内骤降,让她终于有机会收拢溃散的部众,重新规划逃生的路线。

夜色依旧深沉,但南蛮军的混乱,却为大华教溃军撑起了一道暂时的安全屏障。

当南蛮军还在为惊马乱阵、信号中断而手足无措时,洛阳布下的第三计。

此前,洛阳率领八万余大华教众穿越南侧那片声名狼藉的“烂泥泽”时,几乎所有人都成了“泥人”。

沼泽里深褐色的淤泥裹满了衣甲,黏稠的泥浆顺着发梢滴落,在脸上勾勒出一道道污浊的痕迹,连手中兵器的铁刃上都糊着一层湿泥,远远望去,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人形轮廓,辨不清甲胄样式,更看不出武器锋芒。教众们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沼泽中跋涉而出时,连呼吸里都带着沼泽特有的腐殖土气息,身上的淤泥还在不断往下滴落,在地面上积起一小滩一小滩的泥渍。

而这片南侧旷野,在南蛮军眼中本是“

天然安全区”。

人人都知道,南侧是绵延数十里的烂泥泽,那片沼泽不仅泥泞难行,还藏着深不见底的泥潭与有毒的水生植物,若没有提前备好木板、绳索等渡沼装备,贸然踏入便是九死一生。

南蛮军自布阵以来,便从未在南侧设下防御。

既没有派斥候巡逻,也没有架起拒马与箭楼,连负责警戒的士兵都寥寥无几。

在他们看来,这片沼泽就是一道天然的屏障,敌军不可能从这里发动突袭,毕竟没人会带着数万之众,冒着全军覆没的风险穿越烂泥泽。

就连殷副教主率领的大华教溃军,此前奔逃时也刻意避开了南侧。

他们深知沼泽的凶险,宁愿朝着东、北、西三个方向分散逃窜,也绝不敢往南侧靠近。

溃军中有老兵曾告诫过同伴:“往别的方向跑,只要跑得比身边人快些,总能有三分之二的几率活下来”

“可要是往南边的沼泽冲,就算没被南蛮军追上,也得陷在泥里淹死,连骨头都捞不回来。”

正是这份对沼泽的忌惮,让南蛮军彻底放松了对南侧的警惕。

可谁也没想到,洛阳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他带着八万满身淤泥的教众,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南蛮军南侧的旷野边缘。

没有呐喊,没有冲锋的号角,只有八万道“泥人”轮廓,如同从沼泽深处爬出来的幽灵,缓缓朝着南蛮军的后阵移动。

最先发现异常的是南蛮军后阵的几名炊事兵。

他们正蹲在火堆旁收拾炊具,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南侧旷野里冒出密密麻麻的黑影。

起初他们以为是夜色下的树木影子,可等那些黑影越靠越近,他们才看清。

那是一个个浑身是泥的人!泥浆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模糊了人的五官与衣甲,只留下一双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透着一股诡异的死寂。

“鬼!是鬼啊!”

一名炊事兵吓得扔掉手中的铁锅,失声尖叫起来。

他的声音刺破了宁静,瞬间吸引了周围南蛮士兵的注意。

当更多人转头望向南侧时,恐惧如同潮水般席卷了整个后阵。

八万道“泥人”身影,在夜色中连成一片,既没有旗帜指引,也没有兵器反光,就那样沉默地逼近,活像传说中从地府里爬出来的幽灵军团。

南蛮士兵大多信奉鬼神之说,此刻见此诡异景象,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露出惊恐的眼神,有的士兵甚至扔掉手中的兵器,转身就往中军方向逃窜。

偏偏就在这时,南蛮军阵中的火源突然接连熄灭。

此前负责断信号源的教众,在破坏指挥信号后,又悄悄摸到了南蛮军的炊事营与哨塔附近,用湿泥扑灭了营地里的篝火与哨塔上的火把。

一瞬间,南蛮军阵中陷入一片漆黑,只剩下零星几支还未被扑灭的火把,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反而更添了几分阴森。

黑暗与恐惧交织,彻底打乱了南蛮军的阵脚。

前军本就因信号中断而停止了攻击,士兵们正举着兵器僵在原地,此刻突然听到后阵传来“有鬼”的呼喊,又看到身后火光骤灭,顿时慌了神,纷纷转头望向后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后阵的士兵,被“泥人幽灵”吓得四处逃窜,一股脑地朝着中军方向挤压。

中间梯队的士兵夹在中间,既不知道前方的战况,又被后方涌来的逃兵推搡着,只能下意识地往左右两侧躲避。

一时间,南蛮军阵中乱作一团:逃兵的哭喊声、兵器落地的碰撞声、士兵之间的推搡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原本整齐的追击阵型被彻底冲散,后阵士兵往中军挤,中军士兵往左右两侧躲,前军士兵又想往后退,整个军队如同被搅乱的蚁群,彻底失去了秩序。

这场后院起火的短暂混乱,不仅让南蛮军彻底丧失了追击溃军的能力,更让他们陷入了自相惊扰的困境。

而这,正是洛阳第三计想要达到的最终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