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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历史军事 > 风雨飘摇的王朝 > 第154章 瓦解南境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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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低低念了两句,声调随着文中的激昂渐次拔高,末了将檄文往案上一拍,沉声道:“好!这檄文写得好!字字诛心,句句戳中南境官府的痛处!”

话音未落,苍老的声音对着堂下躬身待命的教众下令,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即刻吩咐下去,调遣十名最擅抄录的文书,在偏厅设下案台,用最快的速度腾抄此文。”

“记住,墨要研得浓些,纸要选最厚实的羊皮纸,抄录时一笔一画都不能含糊,绝不能让字迹模糊,坏了檄文的气势!”

亲卫统领刚要领命,老教主又上前一步,补充道:“抄好的檄文,分作两批处理。”

“一批交由繁城,贴满繁城的大街小巷,城门口的告示栏要贴,集市里的牌坊柱要贴,就连官府衙署的墙根下,也得想办法贴上几张,让明日一早出门的百姓,第一眼就能看到!”

“至于另一批,”他顿了顿,指尖在地图上的南境诸城轻轻点过。

“派人快马送往江城、定川、永安、韵城等诸城,交给各城潜伏的教众。”

“告诉他们,务必将檄文散播到城里的茶馆、酒肆、驿站,甚至是军营外的杂货铺,让南境各州府的人都知道,我们要替天行道,推翻这腐朽的大商王朝,还他们一个朗朗乾坤!”

一名负责传缴的教众抱拳应诺,转身快步离去,靴底踏过青石地面,发出急促的声响。

待传令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堂外,一直站在角落的洛阳才缓步上前。

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目光落在老教主身上:

“教主英明,檄文传扬出去,定能搅动南境的人心。

“不过,单靠檄文还不够,我们还需再添一把火。”

老教主抬眸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洛阳轻轻点了点:“我们应当给南境每一座城池的守城将领,还有各州府的大小官员,各写一封归顺信。”

“信里不用写得太强硬,要软中带硬。”

“先提他们平日为官的难处,说百姓对官府的怨怼,再许他们归顺后的好处,比如保留官职、赏赐田宅,让他们看到生路。”

“这样做,可有三重好处”他屈起手指,一一细数,声音清晰而笃定。

“第一,能瓦解那些本就动摇的官员的抵抗之心,让他们知道顽抗到底只有死路一条,归顺却能保全自身。”

“第二,信里不点名提一句‘已有多位同僚暗中与我教联络’,能在他们心中种下互相猜忌的种子,让他们不敢信任身边的人,自乱阵脚。”

“第三,若是真有官员被说动,愿意归顺,我们不仅能少打几仗,还能笼络到一批熟悉当地情况的人马,后续治理南境也能更顺利。”

老教主听完,忍不住抚掌大笑:“好一个一箭三雕!洛阳,你这心思,果然缜密。”

“就按你说的办,即刻让人草拟书信,务必要写得恳切,让那些官员看了,不得不动心!”

议事堂内的烛火忽被穿堂风卷得一晃,明灭的光影落在殷副教主皎白的脸上,将她美目的情绪切割得忽明忽暗。

她端坐在右侧的梨花木椅上,目光却始终看着在不远处的洛阳身上。

方才洛阳提出的两条计策时,条理清晰、字字切中要害,那份临事不乱的沉稳与远超同龄人的智谋,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中了殷副教主深藏的野心。

她心中早已掀起波澜:“此人既有急智,又懂人心,若能牢牢绑在自己这一方,日后争夺教主之位、掌控南境势力,便是最锋利的一把刀。”

“可转念一想,若洛阳不肯依附,甚至倒向老教主或钱副教主那一边,此人的智谋便会化作最危险的利刃,反过来斩断自己的前路。”

“必须为我所用,若不能……”殷副教主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一丝冷冽的杀意悄然从眼底掠过,快得如同烛火熄灭前的最后一点火星,却带着不容错辨的狠戾。

那是权衡利弊后,对潜在威胁的决绝。

她迅速收敛了情绪,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中翻涌的算计。

而此刻的洛阳,正低头整理着案上的檄文稿,忽然莫名地打了个寒噤。

那股寒意并非来自堂内的冷风,而是一种源自本能的警觉,仿佛有一把匕首,正悄无声息地抵在自己后颈。

他猛地抬头,目光飞快扫过主台:“老教主正低头与身边的侍从低语,眉眼间带着对檄文传扬的期待,并无半分异样。”

“钱副教主则靠着椅背,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扶手,眼神涣散地落在窗外,似乎对堂内的一切都不甚在意。”

“唯有殷副教主,恰好放下茶盏,目光与他短暂相撞,那双平日里总带着笑意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方才那瞬间的杀意只是自己的错觉。”

洛阳心头的不安却愈发浓烈,他能确定,那股让自己脊背发凉的杀意绝非凭空出现,可偏偏三位主事者的神情都无懈可击,是老教主对自己的智谋生出了忌惮?”

“还是钱副教主不满自己抢了风头?”

“亦或是……看似温和的殷副教主,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无数个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让他原本清晰的思路,瞬间蒙上了一层阴影。”

三天后的清晨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洒在江城太守府的书房内,却驱不散案几上那两份文书带来的寒意。

太守李嵩捏着檄文的手指微微颤抖,粗糙的麻纸边缘被他攥得发皱,纸上“替天行道”“大商气数已尽”的字眼,像一把把锋利的尖刀,刺得他双目发赤。

他猛地将檄文拍在案上,青瓷笔洗被震得嗡嗡作响,茶水溅出几滴,落在铺开的归顺信上,晕开了“归顺大华教,可保官职田宅”的墨迹。

“岂有此理!”李篙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胸腔剧烈起伏。

“一个几万人的教派,竟敢如此肆无忌惮,公然散布反文,妄图颠覆朝纲!”

他在书房内踱来踱去,靴底踏过冰凉的青砖,每一步都透着难以平息的愤怒。

“自上任江城太守以来,我虽不敢说政绩卓着,却也兢兢业业,守着这南境重镇,护着一方百姓安宁。”

“如今大华教竟敢兵不血刃,用一纸檄文、一封劝降信,就想动摇他治下的人心,这不仅是对朝廷的挑衅,更是对他这个太守的羞辱。”

可怒火稍歇,一股浓重的无奈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李嵩停下脚步,俯身拿起案头堆叠的密报,指尖划过那些潦草的字迹。

“永安守将与大华教暗通款曲的传闻、苏州府官员私藏檄文不肯上交的消息、还有江城内百姓私下传阅劝降信的流言……每一条信息,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靠在书架上,目光落在窗外空荡荡的街道上。

往日此时,街上该是人声鼎沸,如今却因大华教檄文的流传,变得死气沉沉,连商铺都多半闭了门。

“南境的人心,竟已动摇到这般地步?”

李嵩低声自语,语气里满是苦涩。

他知道:“那些官员守将未必真心归顺大华教,可他们或是畏惧教派势力,或是贪图一时安稳,竟连反抗的念头都渐渐淡了,甚至有人开始暗中观望,盘算着退路。”

这份无奈,比怒火更让他煎熬,一边是步步紧逼的大华教,一边是人心浮动的南境同僚,这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他,似乎早已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老教主枯瘦的手指捏着那卷墨迹未干的檄文,目光扫过字里行间的慷慨陈词,浑浊的眼底骤然迸出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