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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他即是帝国 > 第27章 迎着未知奔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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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一页一页细细翻看了,匆匆签完了字,当他们一步步踏上这艘修长的战舰,不知道为什么,普拉秋斯感觉,这就像走一条天堂之路。

扶着冰凉的扶手来到战舰的甲板上,不但没有感觉这种视觉上的震撼缩小,相反,这种气势几乎压倒了他们,紧张得不行,连视线都自动往脚下飘。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怕呢?

格里高利突然心里想到一句话:自己是被他们花了那么多精力请过来的,那么自己就不能表现得太过卑微,像一个奴仆一样,我们应该展现出自己的自信。

但是他自己在内心里就把他这句话给反驳了,如果他们真的自信,那也不至于把时间拖到今天……

普拉秋斯仰头望去,近在咫尺的“普尔特德索”号巡洋舰就是标准的海洋钢铁巨兽,强大的工业怪物,是一块钟表,甲板上忙碌的水手就是在这精密齿轮上的细小零件。

锃亮的柚木甲板在晨光中泛着蜂蜜般的光泽,任何东西都在努力证明,这绝不是梦境。

“欢迎登上这艘委员会最年轻的姑娘。”斯莱特拍了拍身旁的炮塔防盾,金属发出悦耳的嗡鸣,“去年刚下水的巡洋舰,满载排水量吨。”

普拉秋斯想象中的军舰上该是锈迹斑斑、弥漫着汗臭和火药味的铁棺材,可扑面而来的却是打蜡木材与新鲜油漆的气息,主甲板两侧的速射炮罩着帆布套,像一排戴着白帽子的卫兵。

“小心这里的台阶。”伊芙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她伸手扶住塞里斯,在塞里斯面前,她弯下了腰,在他耳边悄悄留下一句:“听别人说,你居然是一位皇子?”

“是的,伊芙娜姐姐。”赛里斯一下挺直了腰板,内心自豪起来。

“嘘……”伊芙娜伸出一根食指轻轻抵住了他的唇,“现在,你只是赛里斯·彼得,明白吗?”

塞里斯呆呆望着她的脸,缓缓点头。

穿过内部的走廊,一股干燥的气息裹挟着香味扑面而来,船舱内部比想象中更为宽敞明亮,柚木地板泛着温润的光泽,每一块木板都打磨得如同镜面般光滑。

他们被安排在b甲板右舷的舱室,斯莱特拧开雕着飞鱼图案的铜把手:“考虑到你们的情况,特别安排了军官标准间。”

“接下来的航程,这里就是你们的房间。”斯莱特侧身让开,风衣下摆随着轻轻摆动。

“先休息吧。”斯莱特靠在门框上,眼神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温和,“这是七小时多的航程。”他转身离开,房门关闭的瞬间,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塞里斯第一个冲进去,小皮靴却在地毯上没发出半点声响,十二平米的舱室里并列着两张带帷幔的单人床,床头柜上的瓷花瓶里还插着新鲜的白玫瑰,上面甚至还有晶莹剔透的水珠,右侧是一张胡桃木写字台,在床头还摆放着一个小巧的铜制台灯。

“这是我们的?”普拉秋斯摸着冰凉的丝绸床单。

“准确说是临时使用。”斯莱特从一边的壁橱取出三套叠好的亚麻睡衣,“马库斯舰长要求你们补觉。”他指了指床头按钮,“需要什么请按铃,但别碰红色那个,那是鱼雷紧急释放。”

门关上后,格里高利猛地扑到床上,羽绒枕像云朵般托住他的头:“算了,没有睡吊床就不错了!”他在枕头里闷声说。

普拉秋斯真的感觉自己好像跟对了人,斯莱特对待他们是那么无微不至,他好像是自己的向导。

普拉秋斯拉开写字台抽屉,里面整齐排列着吸墨纸、火漆和一支黑色钢笔,当他抽出最下层的航海日志时,一张照片滑落,只有黑白灰三个颜色,上面是穿制服的年轻军官站在舰艏,背景推断应该是燃烧的夕阳,照片边缘用钢笔写着“首航留念”。

塞里斯已经爬上另一侧窗边的观景椅,鼻子贴在舷窗上,远处的浪尖上,几个银灰色背鳍正划出优雅的弧线,它们是几条鲨鱼,美丽而可怕的生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船舱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普拉秋斯起身走到舷窗边,推开小巧的圆形窗户,海风立刻灌了进来,吹乱了他的头发。他看向窗外深蓝色的海面,波光粼粼的水面一眼望不到头了。

格里高利在床上翻来覆去,床垫太软,被子太轻,连空气里飘着的柠檬精油味都让他想起自己原本的家的味道,房间里默契般的安静,这三小时像三年那样漫长。

格里高利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精美的浮雕花纹发呆。那些栩栩如生的海马与珊瑚在光影的映衬下仿佛随时会从石膏中跃出。普拉秋斯也躺在床上,数着天花板上的花纹,塞里斯翻来覆去地折腾,把这里的枕头当成了玩具,在床铺上滚来滚去。

所以,当外面的舱门终于被敲响时,他们几乎又是跳起来开的门。

“睡不着?”伊芙娜抱着三套便服站在门口,“舰长已经允许了,你们可以参观甲板。”

巡洋舰周围的海域偶尔有飞鱼跃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海鸟们追逐着。

在战舰上待了三小时后,他们终于按捺不住,跟着伊芙娜和斯莱特两个人去敲响了舰长室的门,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格外突兀。

门缓缓打开,马库斯舰长摘下眼罩,露出那道狰狞的疤痕,目光鹰隼般锐利。他沉默着,上下打量着众人,忽然轻笑出声:“想去甲板透透气?可以,但别乱跑。”

重新回到甲板的瞬间,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刺得几个人睁不开眼,四面八方都是猛烈的凉爽大风扑面而来,他们肺里的每个细胞都被激活,巡洋舰正破浪前行,船头激起的浪花在阳光下就是一片又一片散落的白石。

他们忍不住想要面朝大海大喊一声,斯莱特嘴角微微一笑:“不用喊,小心飞鱼飞进你嘴里。”

随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大了起来,到最后,给整个甲板都镀上了一层金箔纸,他们到后来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眼见别人并没有阻拦,他们把能尝试的都尝试了个遍,比如在甲板上追逐着自己的影子,笑声回荡在海风中。

正午时分,他们集合在用餐室里,每一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个餐盘,银质餐盘里装着烤鳕鱼和蔬菜浓汤,鱼肉白嫩酥脆,汤汁浓郁醇厚,还点缀着新鲜的芹菜。

“真是恭喜你们,还有一小时就到了。”伊芙娜将几张雪白的信纸和钢笔拍在桌上,笔尖是金色精美的雕花设计,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你们难道不想留下些什么吗?写日记也好,画画也好,或者写下自己想说的话,都可以……”

普拉秋斯第一个拿起钢笔,笔尖悬在纸面很久,脑海中闪过这几天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的一对疑惑和恐惧,到决定加入委员会的重大坚定,最终,他认真写下:“我以为,冒险是莽撞的冲动,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冒险是踏入未知时,像步枪枪口射出的子弹那样的有去无回的决心。”

塞里斯拿过一张纸,他咬着笔头冥思苦想,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开始用稚嫩的笔触缓缓在纸上涂画。不一会,一幅画作完成了,画中有巨大的战舰、鲨鱼、海鸥……

格里高利望着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他不打算留下什么了,如果有什么比这个更吸引人,他其实更愿意站在甲板上,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海面和偶尔出现的海鸥。

伊芙娜开口暗示着:“写点什么吧……”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将一块鱼肉放进自己嘴里,“遗言也可以。”

普拉秋斯在旁边听到这句话,心里暗暗想着:难道这个委员会平时待在里面很危险吗?不应该呀。

巡洋舰正以25节航速劈开海浪,安静的用餐室内,他们几个同龄人聚集到同一张餐桌上,别的桌子上都是蓝白色制服的水手。

斯莱特突然举起玻璃高脚杯,杯壁在白炽灯下也跟着亮眼:“这是在庆祝你们正式加入委员会,也是庆祝我们的努力有了结果。”

伊芙娜也从身下拿出了两个高脚杯,居然都是装得半满的酒红色液体。

普拉秋斯接过递来的高脚杯,指尖触碰到杯柄的时候微微一颤,这酒杯冰凉,握在手上像握着块融化的冰。杯中呈现出的是最标准的勃艮第酒红,晃动时是泛起丝绸般的质感,以及那种醇厚香气。

“不用担心,饮料而已,一般来说,新人都会喝的。”伊芙娜轻笑着碰了碰他的杯沿,最后将手中的两个酒杯分别递给了格里高利和塞里斯。

格里高利还是狐疑地嗅了嗅,这液体闻起来分明是葡萄酒,他正要喝。

“甜的?”塞里斯一脸不敢相信,又喝了一口,确认没错,没有酒精的灼烧感和苦感,只有像气泡水般跳跃的甜味在味蕾上炸开。

格里高利和普拉秋斯对视一眼,碰了一下杯沿,同时喝了。

是某种清凉甜腻的液体顺着食道滑落,单纯的葡萄甜味,他们通过看和闻都认为这是葡萄酒,然而入口却没有丁点酒精的感觉。

“这到底是什么?”格里高利摇晃着见底的酒杯,残留的液滴在杯壁上留下玫红色的泪痕,缓缓流淌。

“饮料而已。”斯莱特优雅地用白手帕擦拭着桌面,将自己的餐盘端走了。

当海天交接处浮现出陆地的轮廓,马库斯舰长缓缓走进了战舰控制室,塞里斯依然趴在桌边画画,格里高利依然看着海,而普拉秋斯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亲爱的妈妈,这封信你永远收不到了,我已经变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人,请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