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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玄幻魔法 > 他即是帝国 > 第18章 有点倒霉(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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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下醉仙楼的楼梯,木质阶梯在愈发急促的脚步下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像是某种鼓点。

格里高利一路冲出大门,燕尾服的下摆翻飞如黑燕的翅膀,普拉秋斯紧随其后,塞里斯像只敏捷的小猫,轻盈地跃过大门前面的几级台阶,稳稳落地。

阳光斜斜地洒在不远的青石板上,行人的影子被拉得细长,维奥莱特的身影也在不远处。

她走得很快,但并非逃跑,而是带着某种刻意的疏离,仿佛只要她不停下,他们就不会真的追上来。

“维奥莱特!”普拉秋斯喊道,声音在嘈杂的街市上显得比纸还单薄。

她没回头,只是脚步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向前。

格里高利啧了一声,加快速度,在人群中穿梭,几个行人都朝他看,而他很快已经冲到了维奥莱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

“站住!”他伸手去抓她的肩膀。

维奥莱特猛地侧身避开,动作依旧优雅,也依旧带着疲惫,看起来,她的脸色比之前好一些,至少不再苍白如纸。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终于停下,声音低沉到变了音色,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还能是什么?你怎么把我们带过来的,就要怎么带我们回去。”普拉秋斯喘着气,连蹦几下,挡在她面前,双臂微微张开,像是怕她突然消失。

维奥莱特的目光在他们三人间扫过,最后停在最后跑来的塞里斯身上。

小皇子警惕地盯着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银匕首的刀鞘,那东西闪着冷冽的光。

“对不起了,我做不到。”她说,语气平静,向前就要走。

“你之前能带我们过来,现在却回不去?”格里高利在前面双臂张得更开,神情几乎是一种冷笑,“还是说你根本不想?”

维奥莱特的眼神微微闪烁,像是被飞来的沙粒刺痛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的力量被抽走了大半,你们不是看到了吗?”她抬起手,指尖微微发颤,“现在的我连最基本的空间跳跃都做不到。”

普拉秋斯盯着她的眼睛,想起了什么……对,就是那个恐怖的场景:“那她不是把空间穿梭的能力留给你了吗?我似乎听到和看到过。”

她这次没有顿,普拉秋斯话音未落,她就立即反驳道:“这是没有的事情!难道我说让她把力量留给我,她就真的留给我了?好好想一想,如果真的那么简单,那我应该说‘请你把全部的力量还给我’才对。”

普拉秋斯继续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谎言的痕迹,但她的神情只有疲惫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无奈?

“你就说,你到底能不能带我们回去?”格里高利说,她侧过身,好像要走到另一边:“谈判就应该有谈判的态度,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那这位维奥莱特小姐,请你告诉我们,这是哪里?”他问。

“惠州,你们不该来的地方。”维奥莱特淡淡道,“如果你们聪明,就该找个地方躲起来,而不是追着我。”

“躲?”塞里斯皱眉,“为什么?”

维奥莱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头,像是在听远处的什么声音,她的表情突然变得警觉。

“因为有人来了。”她低声说。

普拉秋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街道尽头,几个身着深色制服的人正朝这边走来,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人群。

“是这里的衙役、巡捕还是士兵?”格里高利皱眉。

维奥莱特摇头:“不,你们不懂的。”她的声音很轻,却让三人同时绷紧了神经。

“所以,现在能告诉我们到底怎么回事了吗?”普拉秋斯问。

“这个就……无法告知了,这不是一下就能解释清楚的,赶紧走吧。”她淡淡回应。

格里高利在她面前放下手,沉默了一瞬,最终叹了口气,像是妥协。

“这就对了,你们先离开这里。”她说,“别跟着我,我只是一个坏人。”她转身就走,步伐比之前更快了一些。

青石桥面的缝隙里钻出几丛倔强的野草,在行人脚步间微微颤动。维奥莱特的白发在河风中飘散,之前金色的发泽已经完全褪去了,现在那雪白的长发像一面投降的旗帜,她脚步丝毫不停。

“我说过别跟着我!”这是她第三次回头警告,声音比桥下的流水还要清响。普拉秋斯看到她缩在腹前的手指关节发白,可能是因为愤怒,也可能是因为虚弱。

塞里斯像只固执的小猎犬冲在最前面,金发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至少跟我们解释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他的尖耳朵因激动而微微发红,黑袍下摆轻轻扫过桥面的积灰。

该死啊……被夺走大部分力量之后,连三个孩子都甩不掉了。维奥莱特心里闷闷不乐地想:我就不应该相信塞拉菲娜,她有什么好心思?

她突然转身,动作快得让格里高利差点撞上她。“解释?”她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在空间隧道里是谁咬了我的手?”

河面泛起的粼光在她脸上跳动,远处,几个洗衣妇蹲在河滩石板上捶打衣物,让水花频频激起,滚着白色的泡沫。

“好吧……”普拉秋斯让声音保持平稳,“我们只是想回去而已。”

维奥莱特深吸一口气,胸前挂着的怀表随之起伏。“贸然空间穿梭的后果谁来承担?”她压低声音,“现在的我可能连稳定通道都打不开,万一掉进时空裂缝……”

“那你能不能留下,恢复好了之后再带我们离开?”塞里斯打断她,深蓝色的眼睛就像海沟。

维奥莱特的表情凝固了,盯着小皇子看了两秒,突然笑出声,带着几分癫狂。“好,很好。”她转身继续往前走,靴跟重重踩在石板上,“那就跟紧了,尊贵的殿下们。”

沿着河堤前行,柳枝不时拂过行人的肩头,楚月棠正蹲在一棵柳树下,麻利地将没卖完的红薯粉条捆好,嘴里念叨着什么。

刚才一个路过的学子通知她,说下午的课程要开始了,这才匆匆收拾好。

“楚姑娘!”

她闻声抬头,又是一位穿学堂长袍的少年在堤岸上挥手,“要考《罗晏记》了!”

这让她手指一顿,早上她翻找书囊,这才发现,她自己那册笔记还静静躺在她家里的房间。

三下五除二,系好麻袋,她将它藏进一个树洞,又随地抓了把枯叶草草掩盖,跑上河堤时,她瞥见前面四个奇怪的身影:三个穿着古怪服装的男人追着个白发女人,在不远的柳荫下拉扯。

“让让!”她下意识喊出声,从他们身边擦过,维奥莱特正好被格里高利拦住去路,楚月棠几乎贴着他们身飞过,衣袖带起了一阵风,吹散了维奥莱特耳边一缕白发。

普拉秋斯闻到空气中残留的一种说不上来的清香,是红薯味的,转头只看见一个匆匆远去的背影,发梢沾着片细细的枯柳叶。但此刻他无暇多想,因为维奥莱特突然发力,一把推开格里高利,朝前面冲去。

“拦住她!”塞里斯喊道,普拉秋斯扑上前,堪堪抓住维奥莱特的袖口,岸边白鹭瞬间被惊得飞起,一条被吓起的鲫鱼在泛着水光的石板上弹跳两下,滚进了水草的缝隙。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

维奥莱特缓缓转头,眼神让普拉秋斯想起暴风雨前的海面。“你们……”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某种可以察觉的平静。

维奥莱特走得飞快,但三个人紧随其后,像影子根本甩不掉。

“够了!”她猛地转身,白发在风中扬起,“我已经说了,我现在没能力带你们回去,你们还想怎么样嘛?”

普拉秋斯皱眉,目光扫向四周。街道上已经有几个路人投来好奇的目光,低声议论着这几个衣着怪异的外人。

“你之前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除了我们……”他压低声音对维奥莱特问。

维奥莱特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突然转身加快脚步,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别让她跑了!”塞里斯喊道,率先追了上去。

格里高利和普拉秋斯紧随其后,维奥莱特几分钟内几次试图甩开他们,甚至拐进这里这些狭窄的巷子,但很快都被他们堵住去路。 在新的一条宽大的路边,她被逼到了角落,三个人紧紧围上来。

“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呢?”她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怒意,手指攥紧。

“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让你跟我们一起走。”普拉秋斯直视着她,语气坚定。

“跟你们一起走?”

“现在大家都是受害者,如果你……”格里高利逼近一步。

维奥莱特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压制怒火,向后奔跑而去,然后又回头,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字字锋利:“如果你们也不想被塞拉菲娜吸干的话……”

塞里斯跑到了在她正前方,喘着气,抿了抿唇:“这……”他微微低头,像在思考。

维奥莱特盯着眼前的他,突然冷笑一声:“好,既然你们这么想死……”

她猛地伸手,一把揪住了塞里斯的衣领,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她抬起长长的右腿,狠狠踹了过去。

“殿下!”普拉秋斯和格里高利同时惊呼。

塞里斯整个人飞了出去,像一颗被投石机抛出的石子,直直朝着他身后的宅院大门飞去。

楚月棠她怀里抱着几本笔记,脚步轻快地跨过门槛,心里盘算着待会儿得赶紧把《罗晏记》温习一遍。

刚跨进去,她长舒一口气:“总算到了!”反手就要关门。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

楚月棠的手指顿住了。

“什么情况?”她嘀咕着,天生的好奇心像只小猫似的挠着她的心,她呆呆站在关着的大门前,犹豫了半分钟,听到外面的未知的动静越来越大。

她还是推开了门,想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迎面撞上了一道飞来的金色身影。

“呜啊!”

眼前一黑,塞里斯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她的胸口,冲击力直接把她撞得双脚离地,重重摔在了地上,她瞬间失去了意识。

塞里斯像只受惊的猫一样迅速从她身上滚开,捂着肚子蜷缩在一旁,疼得直抽气。

“嘶……好痛……”

普拉秋斯和格里高利冲到门前,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皇子殿下!你没事吧?”普拉秋斯没有任何犹豫,直直跨过门槛,冲了进来。

格里高利回头:“你疯了吗?”他低吼道。

然而他冷冷地站在原地,头顶长发凌乱,维奥莱特居然趁着他们查看的这段时间溜走了,当他敏锐意识到这一点时,也来不及了,她跑得太快了。

“嘶……好痛……”塞里斯捂着肚子,金色的睫毛颤动着,显然这一脚踹得不轻。

但并不是他最倒霉,楚月棠完全晕了过去,整个人软绵绵地躺在地上,白色的长发四周散开,像桶被打翻的染料。她的胸口还残留着被撞击的钝痛感,呼吸微微急促,但意识已经是直接陷入短暂的黑暗。

“没事吧?”格里高利望了两眼周围,维奥莱特已经无影无踪,于是冲了过来,蹲下身检查他的状况。

塞里斯摆摆手,勉强坐起来,脸色发白:“我没事……但她……”他看向昏迷的楚月棠,表情有些愧疚。

塞里斯捂着肚子,勉强站了起来,普拉秋斯和格里高利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这位昏迷的少女。

“算了……我觉得我们还是先别想着回去了。”普拉秋斯转头看着地上的楚月棠,“先想办法把她弄醒吧,争取她原谅,我们真没功夫摊上更多麻烦。”

塞里斯缓缓走到楚月棠的脸边,看着这张略显稚嫩的脸,一口俄语轻声地试探着问:“你……还醒着吗?”

“这下好像真的麻烦了。”格里高利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