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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和十三年春,汴河码头的漕运客栈里,酒气与戾气搅成一团。李通刚跟着老江踏进门槛,就见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正揪着店小二的衣领,一脚踹翻了八仙桌——正是漕帮新把头周虎,苏州王氏豢养的恶奴,垄断码头装卸业务,欺压商贩漕工无恶不作。

“敢跟老子讨工钱?”周虎吐了口唾沫,腰间的钢刀拍得“哐哐”响,“这码头是老子的地盘,装卸费抽三成是规矩,你再啰嗦,老子卸了你一条胳膊!”店小二吓得浑身发抖,围观的商贩漕工敢怒不敢言,谁都知道周虎背后有士族撑腰,连巡捕都不敢管。

李通按住刚要上前的陈武,对小禄子使了个眼色。小禄子立刻挤到人群前,假装看热闹,偷偷将一枚绣着锦衣卫徽记的铜钱扔在地上——那是给暗哨的信号。老江则凑到旁边桌,低声对漕工们说:“这位周把头,就不怕苏大人的清田令?”

周虎听见,转头瞪向老江,钢刀直指他的鼻尖:“苏大人?他远在长安,管得着老子?再说了,王氏大人说了,这江南的天,还是士族的天!”他说着挥刀劈向旁边的货箱,木箱瞬间劈成两半,里面的丝绸散落一地,“谁再敢多嘴,这货箱就是下场!”

文墨蹲在地上,飞快地在纸上记录周虎的罪状,笔尖划过纸面的声响被喧闹掩盖。李通缓缓站起身,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力:“周把头,强取豪夺,欺压百姓,就不怕王法?”

周虎上下打量李通的青布直裰,嗤笑一声:“王法?老子就是王法!你个外地来的穷酸,也敢管老子的事?”他挥刀就朝李通砍来,钢刀带着风声劈向面门。陈武早有准备,侧身挡在李通身前,右手闪电般探出,攥住刀背,指节发力,“咔嚓”一声,钢刀竟被生生折断!

周虎愣在原地,随即怒吼着挥拳打向陈武:“敢坏老子的事,给我上!”客栈外冲进来十几个打手,个个手持棍棒,围了上来。陈武面不改色,左躲右闪,拳脚翻飞间,打手们纷纷倒地哀嚎,不过片刻,就没一个能站起来的。

周虎吓得魂飞魄散,转身要跑,却被小禄子绊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吃屎。“你……你们是什么人?”周虎浑身发抖,看着李通眼中的冷光,忽然想起什么,“难道是……”

“放肆!”一声怒喝从客栈外传来,赵老栓率锦衣卫校尉鱼贯而入,飞鱼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绣春刀出鞘的寒光映得满室发白。锦衣卫迅速围成一圈,将客栈内外封锁,龙旗被高高举起,“大唐”二字在风中猎猎作响。

周虎“噗通”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大人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求大人放过我!”李通摘下帷帽,露出龙颜,衮龙袍的纹路虽被青布遮掩,却难掩帝王威仪:“周虎,你勾结士族,垄断漕运,欺压百姓,草菅人命,今日朕在此,便要替天行道!”

赵老栓上前一步,展开明黄圣旨,高声宣读:“奉天承运,大唐皇帝令曰:查汴河漕帮把头周虎,勾结苏州王氏,垄断码头装卸,巧取豪夺,欺压漕工商贩,致多人伤残,罪大恶极!着即押赴码头广场,斩立决!其家产尽数充公,用以补偿受害百姓;苏州王氏涉案,命锦衣卫即刻查抄,王氏家主押解长安问罪!钦此!”

圣旨宣读声震彻客栈,围观的百姓瞬间沸腾,纷纷跪拜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周虎面如死灰,被锦衣卫校尉拖了出去,嘴里还在哭喊,却没人再理会。

李通走到客栈中央,看着满室的百姓,高声道:“朕南巡江南,为的就是肃清奸佞,还百姓一个公道!从今往后,江南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大唐的疆土;江南的每一位百姓,都是朕的子民!谁敢再欺压百姓,周虎就是下场!”

“吾皇万岁!”百姓们欢呼雀跃,漕工王大哥捧着之前被周虎克扣的工钱,热泪盈眶:“陛下为民做主,我们再也不用受恶霸的气了!”文墨将记录罪状的纸递给赵老栓:“这些都是受害百姓的证词,可作为查办王氏的铁证。”

老江笑着给李通斟满酒:“陛下,这杯酒,该浮一大白!”李通举起酒碗,对着百姓们示意:“这杯酒,敬天下百姓,敬公道正义,敬我大唐朗朗乾坤!”说罢一饮而尽,酒液入喉,带着解气的酣畅。

码头广场上,龙旗高悬,锦衣卫列阵肃立。周虎被押上断头台,百姓们围得水泄不通,纷纷控诉他的罪行。午时三刻,刽子手手起刀落,恶首落地,广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与此同时,苏州方向传来消息,锦衣卫已查抄王氏府邸,搜出私通女真的密信与隐瞒田产的账册,王氏家主被铁链锁住,正押往长安。苏廉站在码头的漕运指挥台上,高声宣读新的漕运规定:“从今往后,漕运装卸费由朝廷统一核定,锦衣卫监督执行,任何人不得私自加价!”

李通站在广场中央,看着百姓们脸上的笑容,心中涌起极致的畅快。四个侍从齐齐举杯,陈武道:“陛下智斗恶霸,龙威彰显,何其解气!”李通笑着摆手:“不是朕厉害,是民心所向,正义必胜!”

夕阳西下,汴河码头的龙旗在余晖中格外鲜艳。百姓们自发捧着五谷杂粮,送到李通面前,孩子们追着御辇奔跑,高喊“陛下万岁”。李通知道,这一场智斗恶霸,不仅斩了一个恶奴,更斩了江南士族的嚣张气焰,让百姓们真正感受到了皇权的公正与威严。而这南巡之路,也因这场酣畅淋漓的“斩恶”,更加坚定了他稳固江南、开创盛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