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大亮。
姜小芽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只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
京城！
一想到这个词，她就激动得想立刻从床上跳起来。
“阿离哥哥！”
她习惯性地喊了一声，想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的兴奋。
往常，只要她一喊，那个清冷的身影总会很快出现在她面前，带着无奈又宠溺的微笑，问她又有什么鬼主意。
然而今天，院子里静悄悄的。
没有回应。
“咦？阿离哥哥去晨练了吗？”
姜小芽嘟了嘟嘴，自己手脚麻利地穿好衣服，梳好两个可爱的小揪揪，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她先是跑到了夜君离的房间门口。
“阿离哥哥？你在里面吗？”
她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就像他的人一样。
“奇怪。”
姜小芽又跑到院子里，那是夜君离平时练剑的地方。
可今天，院子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片落叶被晨风卷起，打着旋儿。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小小的慌乱，开始在她心底蔓延。
她跑进厨房，娘亲苏氏正在准备早饭。
“娘，你看到阿离哥哥了吗？”
苏氏正往锅里下着面条，闻言头也没回地笑道：“没有呀，兴许是去后山了吧？你这丫头，一醒来就找阿离，哥哥都不亲了。”
姜大壮正好从外面挑水回来，听到这话，故意板起脸：“就是！妹妹心里只有阿离兄弟，都快没我这个亲哥的位置了。”
姜小芽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们斗嘴。
她的小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不对劲。
阿离哥哥就算去后山，也一定会跟她说一声的。他从来不会不告而别。
“娘，哥哥，阿离哥哥好像……不见了。”姜小芽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苏氏和姜大壮这才感觉到不对劲。
苏氏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身看着女儿严肃的小脸，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见了？什么意思？”
“我到处都找了，没看到他。”
“别急别急，”苏氏连忙擦了擦手，安慰道，“可能就是出去散步了，咱们再等等。”
可是一等，就等到了早饭做好。
再等，就等到了早饭都快凉了。
那个清俊挺拔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这下，连最沉稳的苏氏也慌了。
“这……这孩子到底去哪了？他身上还有伤，一个人能去哪啊？”苏氏急得在原地团团转，“会不会是……他的仇家找来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苏氏的脸都白了。
姜大壮也是一脸凝重：“应该不会，玄一他们还在暗中守着，真有敌人，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他能去哪啊！”
一家人的心都沉了下去，饭也吃不下了，开始在家里、在村子附近到处寻找。
“阿离哥哥！”
“阿离兄弟！”
他们的呼喊声在清晨的村庄里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姜小芽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他走了。
就像他当初悄无声息地出现一样，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甚至，没有跟她说一句再见。
小小的失落和委屈，像是藤蔓一样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找了一大圈，无功而返。
姜小芽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屁股坐在床上，抱着膝盖，把头埋了进去。
骗子。
说好要陪着她的。
说好要看她长大的。
结果就这么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
她越想越委屈，眼圈都红了。
她胡乱地在床上蹭了蹭，小手无意识地摸向枕头底下。
忽然，她的手顿住了。
枕头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硬硬的，还带着一丝凉意。
她心里一动，连忙伸手进去摸索。
很快，她摸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通体漆黑的令牌，入手沉甸甸的，散发着冰冷的金属质感。
而在令牌的旁边，还静静地躺着一封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
信封上没有字。
姜小芽的心跳，在这一瞬间，漏跳了一拍。
是……是他留下的？
她小小的手有些颤抖，小心翼翼地拿起那封信，仿佛上面承载着千钧的重量。
他为什么要走？
信上写了什么？
无数个问题在她脑海里盘旋，让她既渴望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