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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金价560元\/克,20克就是——

一万一千二!”

“我出一万五,图个开门红!”

“两万!现金,现在转账!”

前排一个穿潮牌的大学生直接把银行卡高举过头顶:“支付宝限额五万,我扫二维码!”

弹幕同步开闸:

【Id:陆家嘴搬砖狗】——“我出十万,只要娇辣子亲手把月光封盖!”

【Id:西湖柳浪闻莺】——“二十万!求在棺底刻我前女友名字,让她死也住景观房!”

【Id:广州猎德村民】——“五十万!黄金现货,包邮到苏州!”

价格每跳一次,现场大屏就实时打出金色数字,像给纸鹤添一根金羽。

不到三十秒,报价已飙到——

【¥3,780,000】

镜头切到一个戴金丝眼镜的旗袍女士身上:“一千万,现场转账。”

“一千万买0.8毫米?我宣布今夜苏州湾被氪金照亮!”

“姐姐缺弟弟吗?会开车会搬金那种!”

就在现场众人目瞪口呆之际,大屏突然“嘀”地一声黑屏,紧接着跳出一个视频连线请求。

【金陵·夜泊控股·董事长 韩鹤年】

镜头里,男人鬓角花白,背后是落地窗与长江夜景。

他开口,嗓音带着金陵腔的熨帖:

“小何老板,我出一亿元,人民币,一次性到账,只要这只000号‘时光胶囊’。”

全场“嘶”地倒抽凉气,分贝计瞬间爆表。

弹幕瞬间清零,像被这一亿砸断网。

两秒后,金色海啸卷土重来:

“一亿???一个小目标!”

“一亿???我数学不好,这是几吨黄金!”

“这就是有钱人的浪漫吗?”

“爷爷,您还缺孙子吗?”

“娇辣子快点头!卖了直接财富自由!

韩鹤年微微前倾,目光穿过镜头,精准落在玻璃皿中的雪青微棺:

“我母亲平江路出身,年轻时想葬在江南,却客死他乡。

把这‘月光’卖给我,让她落叶归根,也算贵店功德一件。”

现场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何夕娇——等她点头,等她封神,等她创造历史。

何夕娇却垂眼,指腹在玻璃皿边缘又敲了一下。

“叮——”

比先前那声更轻,却把沸点直接调成冰点。

她抬眼,看向镜头,也看向亿万屏幕:

“韩先生,谢谢您把回忆估价到一个亿。

可月光按克卖,只是今晚的玩笑。

按亿卖,就成了绑架。”

她伸手,把展示皿转向观众,让雪青小棺背对镜头——

棺底那行微雕瘦金体被放大到大屏:

留得人间二两雪,偷葬旧梦与长街。

“二两雪,值不了一个亿,

只值——还愿意相信的人心。”

她笑了一下,声音软,却字字透风:

“链接,还是没有!

今晚,它只负责教月光怎么在人心上留痕,

不负责替黄金找归宿。

今晚,死亡被3500哥提前假释,

余生,请家人们各自珍重!”

话音落地,全场安静得能听见纸鹤在清晚掌心里轻轻呼吸。

三秒后,掌声从第一排开始,像潮水漫过红毯,漫过古槐,漫过直播间每一块屏幕。

弹幕第一次没有刷屏,只有满屏统一的四个字——

“月光无价。”

热搜同时空降:

#一个亿买不到月光#

#何夕娇拒绝韩鹤年#

#让黄金继续当黄金#

网友高赞总结:

“今晚,姑苏把金价打回了原形,

却把月光,

升上了天。”

雷霆般的掌声中,镜头却先一步动了——

无人机的焦圈缓缓外扩,从纸鹤、玻璃皿、素银发钗,一路后退,直到把灰夹克纳入画面中心。

吴拾就站在光圈里,单手插兜,另一只手两指捏着暗金晶石,像捏着一枚将熄未熄的星。

他抬眼,声音如磬般漫开,全场麦同时收到一声低频,心跳骤停一拍。

“纸鹤飞三圈,

雪落三秒,

时间被我剪下一截送你们。

别急着收藏——

真正的月光不在屏幕,

在明早推窗犹豫的那一秒。

若那一秒你想起今晚,

肯对自己好一点,

这只鹤才算没白飞。”

镜头最后定格——

雪青小棺躺在透明展示皿里,棺底槐叶剪影被灯光放大,

投在LEd巨屏上,像给整座平江路,

盖了一枚江南版的“时间公章”。

屏幕右上角,点赞数再度飙红,+100w。

#把棺材做成时光胶囊# 直接冲顶,连带#0.8毫米里的平江路##3500哥死亡美学#,两个词条挤入热搜前十。

苏州文旅蓝V再次转发:今日平江路最佳伴手礼——装着时光的小棺,限量1份,已被预定。”

网友总结语:

“别人卖盲盒,3500哥卖盲‘棺’。

——里面不一定有鬼,但一定有你的前任和未完成的梦。”

而在这一切的喧嚣之外,那个将死亡变成诗、将恶意化为传奇的人,早已退回廊柱的阴影里,似乎眼前的疯狂与他无关。

清晚没跟着凑这份喧哗,只站在何夕娇身后,看着那个懒散的灰夹克,一种莫名的烦躁再次涌上心头,比之前更甚。

她下意识地在脑中罗列着已知的科学原理,试图为今晚的一切找到一条合乎逻辑的路径。

却发现每一条路都被那月白绸的自愈、那凭空而降的夜雪、那0.8毫米内的宇宙彻底堵死。

她猛地想起了博士论文答辩那天,台下评审问她:

“如果实验结果与假设相反,你怎么办?”

她答得斩钉截铁:“让数据说话。”

如今数据说话了——却说的是:

“你解释不了他。”

恰在这时,吴拾突然抬眼,像是早知道她在看,目光穿过灯球与人群,与她短暂相接。

没有胜利者的上扬,也没有“我早就告诉过你”的调侃,只是一片倦淡的湖水,像在说:

傻丫头,你尽管解释,我负责继续越界。

那一瞬,她忽然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惶惑:

也许,她真正要赶走的不是这个咸鱼,而是自己亲手搭建的、名为理性的围栏。

也许,爷爷的信任并非老糊涂,而是提前看见了围栏外的雪青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