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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追问:“临时工……

这个身份,恐怕瞒不过那些人精。

晚晚身边的人,会把你的背景查个底朝天。”

吴拾笑:

“刨到底,也不过是个欠债跑路的穷光蛋。

父母双亡,学历造假,想傍富婆还网贷——

他们查得越细,睡得越香。”

门“咔哒”一声被风推开一道缝,走廊的灯光斜切进来,把吴拾的影子拉得比天台还长。

他抬脚往外走,背对老爷子,最后一句话像给遗嘱签字:

“老先生,若把灯芯交给我,就别怪风大的时候,火会舔到您的眉毛。”

轮椅里,清羽望望着那道影子被门缝一点点夹断,忽然笑了。

笑得像一口破钟,终于撞出回声的余韵。

他把白菊轻轻放在不锈钢台面上,花瓣正对那具尚未完工的“晨星白”遗容,仿佛在给某个看不见的人,行告别礼。

“吴先生,”

老人对着空荡的修复室,低声补上一句,

“老朽的眉毛,早就烧光了。

剩下的灰,随您扬。”

……

07:40,城南,老段豆浆。

塑料帘子被风掀起,油条的焦香混着漂白水味——隔壁24h洗衣店刚下班。

周问把鸭舌帽倒扣在桌角,帽檐里侧还沾着殡仪馆地毯的碎纸屑。

帘子落下,油烟与漂白水味被瞬间切断。

周问没动,只是用筷尖在桌面划了一道三厘米长的湿痕。

湿痕里嵌着七颗纳米级量子纠缠节点,像盐粒,像汗碱,像什么都没发生。

07:40:09。

视网膜hUd上线,jmz频道:Echo-9。

加密协议:qKd-256,量子一次一密(one-time pad),密钥来自刚才那根断筷子的木纹噪点。

一行白字在左眼底部刷出——

“Retrieval-15心跳波形抹平,最后坐标:姑苏市殡仪馆。”

“目标:清晚,回收率 0%。”

“干扰源:殡仪馆修复师,Id——吴拾。”

07:40:11。

周问用筷尾轻敲碗沿,三次短,三次长。

声波频率18.7khz,超出人类听觉上限,却足以激活藏在豆浆机马达线圈里的微型共振器。

下一秒,整个店内的蓝牙音箱同时跳频,0.8秒内完成分布式密钥重协商。

老板还在炸油条,油锅的“呲啦”声被实时采样,转成环境噪点掩码,覆盖在加密流之上。

07:40:13。

视网膜hUd进入微光模式,左上角闪出一粒淡金色菱形——上行链路已打开,延迟<6 ms。

周问垂下眼,用豆浆膜在桌面写了一个倒写的“∞”——墨迹只存在0.3秒,就被干热空气蒸发干净。

同一瞬间,喉结下2mm的骨传导贴片启动,声带未动,亚音频信号已穿透颅骨:

“jmz-上行 · Echo-9 → Ghost-0。

主题:游戏升级。

对手:零阶·吴拾 → 状态:∞。

请求:新规则,请指示。”

07:40:25。

上行确认标记闪回——

女声,量子语音:

“Echo-9,总部已收悉。

全员撤回,现场移交‘执政官’白队。

新规则稍后推送,保持低功率待机。

完毕。”

07:40:27。

女声断线,hUd里的淡金色菱形熄成冷灰。

周问把最后一截油条推回盘里,油膜在桌面凝出一枚暗金色的∞,像没发生过。

07:40:30。

他起身,鸭舌帽重新扣上,帽檐压低,挡住左眼仍在跳动的微光。

老板找零的硬币“当啷”一声落进掌心——硬币边缘多出一圈纳米刃,0.1秒划过指腹,血珠被隐形贴吸走,密钥归零。

07:40:55.

阳光被切割成冷白的块,他的影子在墙上多停了一帧,才跟上脚步。

巷口风卷起一张旧报纸,头版标题正好被撕掉,只剩下一行残字:

“……遗体会说话。”

07:41。

耳机最深处,Ghost-0频道最后一颗量子比特自我焚毁,留下真空般的寂静。

周问低声,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音:

“退场。”

——身影拐出巷尾,像被城市剪切掉的一行代码,再无回声。

……

07:50。

天穹总部88层。

顾天纵先给自己倒了杯冰美式,冰块是圆的,像小时候玩的玻璃弹珠。

他含了一颗在嘴里,咬得咯吱响,才把剩下的咖啡倒进兰花盆里。

冰珠在齿间碎成三瓣,凉意顺着舌根滑进咽喉,再沉入颈动脉。

腕表贴着桡动脉一沉,像有人把冰锥缓缓推进血管。

一行幽白字迹自表盘浮起,仿佛有人从血管里写信:

Ω-bd,指令更新:

“零阶已深度介入,清家核心人员升格为S级禁忌资产,触碰即触雷。

最高优先级:

收集零阶所有波长——心跳、指纹、呼吸与影子——全部归档。

最终目标:端粒-Ω仍需完整入库。

执行约束:

所有暗线行动冻结,血迹不许落地。”

幽白字迹最后一笔收锋,腕表屏倏地暗下,像有人把灯关进棺材里。

顾天纵指背一僵,血管里仿佛被塞进一条冰线——寒意沿尺神经窜上耳蜗,心跳被重录成倒计时。

他把空杯口抵在额头上,冰得发疼,却笑:

“不能抢,那就骗。

不能骗,那就买。

不能买——那就让他们自己送来。”

他合上投影,转身走向落地窗。

城市烟火在他脚下铺开,像一张刚洗好的牌。

“让清家自己把端粒-Ω装进礼盒,还要笑着感谢我们。”

……

08:10。

清家老宅,东花厅。

晨雾还没散,花窗把光切成菱形,像给紫檀书桌铺了层冷纱。

清羽望坐轮椅,膝头摊着那卷暗录。

清晚抱臂立在窗侧,白衬衣袖口挽到肘,腕间豆蔻红得几乎滴血。

爷孙俩中间,只一壶凉透的碧螺春,茶香涩得像谈判的硝烟。

“爷爷,您一句‘跟他谈恋爱’,就把我打包送给一个修尸体的?

这不符合资源配置原则,也不符合我的择偶模型。”